狐媚盈盈一拜，转身时裙摆飞扬，露出纤细脚踝上系着的银铃。随着她的离去，殿内弥漫开一股若有若无的桃花香气。
狐灵轻抚着手中的玉如意，忽然又唤道：“狐霜。”
殿门再次无声开启，一位身着冰蓝色长裙的女子缓步而入。她眉目如画，却带着几分冷冽，身后五条银白色的狐尾泛着寒光，每走一步，地面便凝结出细小的冰晶。
“霜儿拜见族长。”她的声音清冷如霜，与狐媚截然不同。
“你去一趟云梦泽，”狐灵指尖轻点，一道冰蓝色流光没入狐霜眉心，“找到龙族敖雪，告诉她葬神渊即将开启的消息。”
狐霜微微蹙眉：“族长是要让她也去？”
“不错，”狐灵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让她也去葬神渊。”
五长老忍不住开口：“族长，龙族与我族素无往来，此举会不会......”
狐灵轻笑一声，八条狐尾轻轻摆动：“你们可知道，葬神渊需要什么才能开启？”
众长老面面相觑。
“四象齐聚，方能开启神渊。”狐灵的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姬烨身负烛龙、娲皇双脉，再加上玄武族的玄小武，白虎血脉的王一刀，如今只差一个青龙血脉......”
六长老的狐耳轻轻抖动，忍不住问道：“族长，就算龙族圣女去了，四象中还差朱雀一脉......”
狐灵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尽是狡黠：“朱雀一脉嘛......相信玄武家那个傻小子自会替我们请来的。”
七长老眉头紧蹙：“若是玄小武没有邀请朱雀族人呢？”
“那也无妨。”狐灵的八条狐尾轻轻摆动，在身后交织出绚丽的图案，“我们青丘狐族最擅长的，不就是......牵线搭桥么？咯咯咯......”
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却让殿内众长老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狐灵慵懒地靠在玉座上，指尖轻点案几，一朵粉色狐火凭空浮现，在掌心跳跃。
“千年的布局，岂会因这点小事功亏一篑？”她轻声道，狐火中隐约浮现出四象虚影，“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一个都跑不了。”
大长老望着族长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忽然觉得背脊发凉。他这才注意到，狐灵今日的妆容格外精致，嘴唇的胭脂鲜艳欲滴，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族长深谋远虑......”二长老低声赞叹，却见狐灵已经慵懒地闭上了眼睛，八条狐尾轻轻摆动，在玉座上投下妖异的光影。
殿内一时寂静无声，唯有檐角的青铜铃铛在微风中叮当作响。众长老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敬畏。
狐霜与狐媚早已悄然退下，殿内只剩下狐灵均匀的呼吸声。她似乎已经睡着了，但唇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却让所有长老都不敢轻举妄动。
“都退下吧。”狐灵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如同梦呓，“时候到了，自会见分晓......”
长老们恭敬行礼，悄无声息地退出大殿。当他们踏出殿门的刹那，殿内忽然亮起八色光华，将狐灵的身影完全笼罩其中。
远处，青丘原的风突然变得妖异起来，漫山遍野的狐尾草无风自动，仿佛在跳着一支古老而神秘的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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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玄武岛上，姬烨站在玄冥殿前，郑重地向玄冥族长行了一礼：“前辈，叨扰多日，我们该告辞了。”
玄冥捋着花白的胡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精光，慢悠悠地说道：“走是可以，不过嘛......”他突然提高声调，“必须带上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小子！”
姬烨闻言一怔：“这个当然可以，我能问为什么吗？”
“老夫就这么一个独苗啊！”玄冥突然激动起来，重重地跺了跺脚，地面顿时裂开几道细纹。他咬牙切齿地继续道：“这小子血脉纯净度全族最高，天赋异禀，可偏偏......”说着说着，声音都颤抖起来，“整日就知道游手好闲，不是偷吃灵药就是戏弄长老！”
话音未落，玄冥突然一个闪身，从殿柱后面揪出一个缩头缩脑的少年。玄小武被拎着后衣领，像只乌龟似的在半空中扑腾：“爹！轻点轻点！我还是不是你亲儿子了？”
“啪！”玄冥一巴掌拍在玄小武的龟壳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从现在起，姬烨就是你大哥！他让你往东，你要是敢往西......”说着做了个拧耳朵的手势，威胁意味十足。
玄小武眼珠滴溜溜一转，突然凑到姬烨耳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大哥，你老实告诉我......”他贼兮兮地瞥了眼自家老爹，“你该不会是我爹在外面的私生子吧？怎么感觉他待你比待我还亲？”
姬烨顿时语塞，嘴角微微抽搐：“......”
一旁的王一刀早就憋得满脸通红，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又赶紧捂住嘴，肩膀一耸一耸地抖动，活像只偷到油的大老鼠。
玄武岛的码头边，十位白发苍苍的长老破天荒地整齐列队。姬烨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要知道在岛上这些时日，除了玄冥族长外，他一个都没有见过。
“奇怪，”姬烨压低声音，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王一刀，“这些长老平日都躲在哪里？怎么今日全冒出来了？”
玄小武闻言，立刻得意地晃起了脑袋：“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般细数起来：
“你看三长老，”他指向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者，“右边胡子是不是缺了一撮？上个月我趁他打盹时拔的！”
“再看四长老，”他又指向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者，“他那条瘸腿，是因为去年我把他养了三百年的灵龟偷去炖了汤，他追我的时候摔的。那老龟可补了，就是肉有点柴......”
“最精彩的是七长老！”玄小武兴奋地手舞足蹈，“上个月我给他敷了特制的海底泥面膜，结果......哈哈哈......”他笑得直不起腰，“他的脸到现在还是黑的！”
王一刀听得嘴角直抽搐，凑到姬烨耳边低语：“姬兄，咱们真要带着这个祸害上路？我怕还没出玄武族地，先被他祸害死了......”
姬烨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把捂住玄小武还在喋喋不休的嘴。就在这时，玄冥族长趁机凑到姬烨耳边，压低声音道：“你们此去，不妨到葬神渊看看。那里......或许有大机缘。”
“葬神渊？”姬烨刚想细问，却被挣扎的玄小武打断了。
“唔唔唔！”玄小武奋力挣脱姬烨的手，大口喘气道：“大哥你干嘛！我要跟长老们道别呢！”说完，他欢快地朝长老们挥手，扯着嗓子喊道：“各位长老放心，我一定会很快回来的——”
这句话就像一道晴天霹雳，十位长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三长老的胡子无风自动，剧烈颤抖；四长老的瘸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七长老的脸更黑了，活像块烧焦的木炭......
玄冥族长见状，赶紧推着三人上船：“快走快走！再不走天都要黑了！”
小船缓缓离岸时，玄小武还站在船尾，热情洋溢地挥舞着手臂：“记得想我啊——我会给你们带特产的——”
岸上，十位长老已经抱作一团，老泪纵横。只是这眼泪，不知是感动的泪水，还是后怕的泪水。海风中隐约传来玄冥族长如释重负的叹息：“总算......总算送走这个小祖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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