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请看，这里有两朵云纹，说明是咱云岚宗弟子。”
李兴武拿着一块不起眼的鹅卵石，向秦墨解释。
“这块树皮上有道三山纹，旁边还有个灶台，说明那弟子是地部焚尸堂的，和将军所言非常符合。”
放下鹅卵石，李兴武又取出块树皮，指着上面的模糊图纹继续解释。
“他人呢？”秦墨一听有了贺强的消息，立刻想知道结果，毕竟再怎么说这位也算是老熟人了，不能下落不明。
“没说去哪，但是我觉得他应该去了无影教。”
李兴武率领手下跑去了大裂谷，抓来不少灵兽，也是在那里发现了贺强的踪迹。
这帮人有破云战舟，千里的距离一天能跑几个来回。
“无影教？”
秦墨略感紧张，之前听慕容雪说过，那无影教和鬼王宗也有瓜葛。
对自己来说，无影教是小门小户，但对只有炼气四层的贺强就不好说了。
“他说他碰到了一个天大的问题，要去解决，没说具体......”
李兴武的话还没讲完，眼前的秦将军消失了踪迹。
他看了看紧闭的青石板，隐约觉里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匆匆离开了这里。
密库里面有慈航青灯镇压，翻不出天去，现在最要紧的是把贺强那个混球抓回来。
......
“天儿冷，等下你进来暖暖身子。”
贺强拎着一桶水，从低阶弟子所住的木屋前走过，去往柴房。二丫站在一间木屋前，笑着和他打招呼。
“把活干完再说。”贺强心里有鬼，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化身周平躲在无影教一个多月，贺强总算摸清了教内的情况：
无影教本来名声不响，是教主赵无尘做了鬼王宗某金丹女修的入幕之宾，学到了阴煞丹的制法，自此教内有潜质的弟子基本全靠阴煞丹修行，进展神速，因而强大起来。
那阴煞丹最初由一众底层弟子去大裂谷抓捕灵兽，再以兽魂兽血炼制，每月上缴都有固定数目，有些弟子为了凑数，开始残杀凡人，逐渐形成了习惯。
这种事在教里算不上秘密，每个底层弟子都有人命在身，那周平是炼气四层，手上也抓了数条人命，整个无影教从上到下，可以说是恶贯满盈。
贺强哪里肯做这种事情，便被副堂主罚去砍柴担水。
那副堂主为人严苛吝啬，每天点名训话，谁要是出了错，皮都能给你扒下来。
若是到了月底，还得从微薄的俸禄里拿出一部分上缴，美其名曰孝敬钱。
我孝敬你娘！
贺强满腹牢骚，拎着木桶进了柴房，将水倒入缸中，一屁股坐在地上，总算能歇口气。
当初来到这边，其实目的只有一个，报仇。
虽然周平要杀的是秦墨，下手的对象却是他贺强，谁能忍？
可惜周平并无家属亲眷，也没有相好，贺强难免会感到失望，等冷静下来再细想此事，越想越觉得不简单。
这次联合行动肯定是机密，轮回殿又是从哪里知道秦墨的位置，还派出周平那样的小瘪三？莫非行动走漏了消息？还是联军里面本来就有内奸？
贺强隐约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陷阱之中，恐怕现在想跳出去也来不及了。
咚咚咚。
有人在外面叩门，声音不响，非常有礼貌。
“进来说话。”贺强心下叹气，无精打采给对方开了门。
“让你进屋歇会儿你偏不，非要呆这柴房里头，好像我要吃了你似的。”
二丫囤着袖，嗔怪着白了贺强一眼。
“我不是正要过去么.......”贺强无奈挠头。
二丫刚从别的堂口转过来，副堂主给分配了个洗衣的活计。她姿色平平，泼辣大胆，和干瘦矮小的周平一般，都不太受人待见。
贺强有次见她在门口洗衣服，大冷的天冻得直淌鼻涕，心下不忍，帮她搓了几件，两人就搭上了话。
或许都是初来乍到，好感很容易生出来，一来二去就滚到了床上。
没错，贺强是有私心，他想看看换个替身能不能把大问题解决，结果这点私心很快就得到了报应——每次他都是苦了自己，幸福了二丫。
“行了行了，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别忘了过来。”
二丫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白眼，走了。
等她走远，贺强一脚将木桶踹飞，他觉得自己就像这只木桶，只有用到的时候才会被人记起。
“我也想在这世间留下点痕迹啊......”贺强喃喃自语。
却说转眼到了晚上。
贺强一直在外面磨蹭了很久才敲开了二丫的房门。
二丫的房间同样简陋，也就数丈方圆，那窗户下面还有座很小的聚灵阵法，放着的两枚灵石已经没了颜色。
灯烛倒是明亮，衬得二丫的脸蛋红扑扑的，她正坐在桌旁，笑吟吟地看着贺强。
那桌上有几碟菜肴——以凉菜居多，肉食只有一份，是最普通的腊猪肉，还有一壶酒，也不知道二丫从哪里弄来的。
在这一霎那，贺强感到有些恍惚，因为同样的场景他之前曾幻想过。
那时他还在小怀庄伏龙洞里做巡查弟子，当时就想着以后讨个老婆，每天放工回来喝喝酒，聊聊天，许多人都是这样过了一辈子，自己又有什么不同。
如果不是被秦墨找上，贺强一辈子都不会走出小怀庄。
“他倒是不知不觉成了大人物，我可没那般勤奋，只是我看这个家伙也不是很讨厌，又是从哪里惹来的麻烦呢？”
贺强带着不解在二丫对面坐下，提起酒壶自斟自饮一杯，发现味道居然不错，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许多。
“哪里搞的？”
贺强夹了片猪肉下酒，香得直眯眼。
“慢慢吃，都是你的。”二丫笑，红扑扑的脸蛋看上去比平时多了几分风情。
“我本来想给你攒件首饰，但是一直没攒出来......这个送你。”
贺强放下筷子，从怀里摸出一只蝴蝶发钗递了过去，有些抱歉地说。
发钗用周平的匕首改制而成，图样是贺强自己设计的，颜料没上全，有些颜色在这边不容易收集。
“哇，你真好！”
二丫惊喜接过，顺手将秀发挽了起来，拿钗子固定好，看上去有了妇人模样。
“你喜欢就好。”贺强又喝了几杯酒，话也多了起来。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知不觉聊了大半夜。
贺强糊里糊涂被二丫扶上了床，糊里糊涂做了好一阵苦力，糊里糊涂出了货。
酣畅淋漓。
出完货的贺强感觉自己爽爆了，半天都回不过神来，等他意识到不对，却见自家身旁多了位美妇人，头上还挽着那只蝴蝶发钗。
“你不是周平。”美妇人面无表情，声音冷冷。
“你也不是二丫。”贺强发现自己的面具被揭下，又无法动弹，只能强装镇定，转而想到了什么，又问：“你是轮回殿的杀手？”
妇人点头：“我是轮回殿金牌杀手，夜昙。”
“你们为什么要杀秦墨？”贺强问出了疑惑很久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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