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二十三分，雷万钧的机械残骸突然开始播放《钢铁洪流进行曲》，把蹲在路边啃包子的王铁柱吓得一哆嗦，肉馅全喂了流浪狗。
\"老雷你他妈——\"
\"嘘！\"电子眼闪烁两下，投影出张三维地图，\"找到了。\"
我揉着酸胀的太阳穴凑过去。投影显示青城山地下三百米处，密密麻麻排布着上百根金属柱，整体造型像个倒插的刺猬。每根柱子上都刻着雷纹，在投影里泛着蓝光。
\"避雷针矩阵。\"雷万钧的扬声器沙沙作响，\"我研究了二十年。\"
苏九萤正在给三轮车补胎，闻言猛地抬头。她左眼的金色瞳孔在晨光中收缩成细线：\"你早就知道天庭在用天劫收割灵气？\"
机械臂\"咔嗒\"弹出个老式硬盘：\"从...被改装那天起。\"
我这才注意到，地图角落标注着日期——正好是二十年前凌霄子\"飞升\"的日子。硬盘表面用红漆画着个歪歪扭扭的蘑菇云，底下小字写着：【阵眼启动器·试用装】。
王铁柱把最后一口包子塞嘴里：\"所以这玩意能干啥？\"
\"干扰天劫锁定系统。\"雷万钧的投影切换到演播厅画面，停在那道劈向评委的金色闪电上，\"但需要...活体阵眼。\"
硬盘突然自动播放录音，传出年轻版雷万钧的声音：【老雷，要是听到这段录音，说明老子已经成试验品了。记住，矩阵启动后，阵眼会...滋滋...】
录音戛然而止。我们面面相觑，只有那只流浪狗还在欢快地摇尾巴。
\"不行！\"我一把拍灭投影，\"要活一起活，要躺一起躺！\"
苏九萤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几缕金丝。她迅速攥紧拳头，但我已经看见了——那根本不是血，是流动的液态金属。
\"你俩都有事瞒着是吧？\"我眯起眼睛，\"行，今天谁也别想——\"
\"快看天上！\"王铁柱突然指着云层怪叫。
原本泛着鱼肚白的天空，此刻正被某种巨型结构缓缓遮蔽。那东西像是由无数镜面组成的蜂巢，每个六边形格子里都映出不同景象：有修士渡劫的、灵脉喷发的、甚至还有凡人在烧香拜佛的...
\"灵气虹吸装置。\"雷万钧的电子音带着电流杂音，\"他们提前启动了。\"
镜面开始旋转，折射出的光斑落在地面上，烧出焦黑的痕迹。最近的光斑离我们不到十米，水泥路面像巧克力般融化。
苏九萤突然掏出一把银针：\"我有办法暂时屏蔽追踪。\"说着就往自己百会穴扎去，\"但需要有人驾驶三轮车冲进青城山禁地。\"
\"我去！\"王铁柱自告奋勇，\"我科目二考了八次！\"
\"不。\"她看向我，金眼倒映着漫天镜面，\"只有你能找到阵眼。\"
我正想问为什么，地面突然震动！远处传来建筑物倒塌的轰鸣，烟尘中升起个庞然大物——是演播厅那个秃顶评委！他现在足有十层楼高，金色血液在体表形成铠甲，胸口纹着【天庭环卫司】的徽记。
\"找到你们了...\"声音像一百个低音炮同时在脑仁里震动，\"把钥匙交出来...\"
（下半部分）
三轮车在盘山公路上飙到时速八十码。王铁柱死死抱着雷万钧的残骸，这货的机械臂还在坚持播放《钢铁洪流进行曲》，只不过现在跑调得像驴叫。
后视镜里，巨人评委正用金血凝成的扫帚劈开高楼。所过之处路灯集体爆炸，火花像节庆烟花般绚烂。
\"左转！\"苏九萤突然喊，\"进那个防空洞！\"
急转弯差点把车斗里的炼丹炉甩出去。防空洞入口被藤蔓遮蔽，我猛踩油门撞进去的瞬间，后轮擦着巨人的指尖飞过。
洞内漆黑一片，车灯照出墙上斑驳的标语：【深挖洞，广积粮】。轮胎碾过某个机关，地面突然下陷——我们连人带车掉进了垂直井道！
\"卧槽槽槽槽——\"
自由落体了足足五秒，三轮车\"咣当\"砸在个弹簧平台上。我胃里的早饭差点从鼻孔喷出来，抬头看见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正中央矗立着雷万钧投影里的避雷针矩阵，只不过比想象中更震撼——每根柱子都有水缸粗，表面刻满会流动的雷纹。它们呈环形排列，中心是个水晶操作台，上面悬浮着颗跳动的心脏。
机械心脏。
\"阵眼...\"雷万钧的电子眼突然亮到刺眼，\"我的...本体...\"
王铁柱张大的嘴能塞进鹅蛋：\"所以你是...半机械半生物？\"
没等回答，整个空间突然剧烈摇晃！顶部落下碎石，露出个正在扩大的缺口——巨人评委的金血正腐蚀着岩层！
苏九萤已经冲到操作台前，从袖中抖出十二枚金针：\"我需要十分钟激活矩阵！\"
\"撑住！\"我拽起王铁柱就往缺口下方跑，\"柱子，把你吃蟠桃的劲儿使出来！\"
这憨批突然开始脱裤子：\"干啥？\"
\"谁让你脱内裤了！我是说用你的灵视能力！\"
缺口处开始滴落金色液体，落地就变成小型的秃顶评委复制体。王铁柱急中生智，抓起雷万钧的机械残骸当武器——结果这货的音响突然切到《最炫民族风》，还是dJ混音版！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些金血复制体听到音乐，居然开始集体跳广场舞！有个还扭腰摆臀地凑过来：\"道友...这曲子...带劲...\"
趁这机会，我狂奔向操作台。苏九萤已经完成九针，但嘴角不断溢出金丝。她的左眼完全变成了金属色，正在操作台上投影出复杂符阵。
\"最后一针...\"她颤抖着举起金针，对准自己太阳穴，\"需要...寿元为引...\"
我一把攥住她手腕：\"你他妈疯了？\"
\"必须有人承担阵眼代价。\"她声音轻得像羽毛，\"我的血脉...最适合...\"
操作台突然亮起刺目红光！机械心脏剧烈收缩，传出年轻雷万钧的录音后续：【...阵眼会与使用者基因融合，滋滋...变成新的凌霄子...】
我和苏九萤同时僵住。
所以凌霄子根本不是飞升了...他是第一个阵眼试验品？！
上方岩层轰然崩塌！巨人评委的黄金大手探进来，掌心睁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找到...钥匙了...\"
苏九萤的金针在最后一秒改变轨迹，刺进了我的肩膀。
世界突然静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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