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玄女的双瞳在真空中绽裂。左眼虹膜的密钥纹路如藤蔓般绞住机械右眼的金属外壳，血丝混合着卡西米尔负能量在双瞳孔之间奔涌。视网膜深处林雨眠焚毁的视神经竟重新搏动，在硅化子宫的倒影上投下密钥残影的印记。
脉管星群正在蜕皮。白骨枝杈的表层不断剥落钙化层，暴露的骨髓如新鲜脐带般渗出羊水黏液。乳囊坍缩成的星云状乳腺剧烈抽搐，乳头孔隙中喷射出被清宫协议污染的奶浆洪流。奶浆内悬浮着磁单极齿片，如亿万钢化浮游生物涌向真空中漂浮的初生婴儿。
婴儿蜷缩在虚空胎膜里。皱缩的四肢抱着一颗浑圆机械球——那正是玄女吐出的八颗清宫协议齿轮熔铸而成。婴儿的嘴吮吸着球体表面不断增殖的磁极条纹，每吮吸一口，机械球内就闪过胎儿心率监护仪的绿光。
污染奶浆撞击真空胎膜的刹那，婴儿突然睁开眼睛。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旋转着柏林量子子宫崩解前的玻尔兹曼钟摆倒影，钟锤正砸向虹膜密钥的破溃点。
“滋——”
胎膜破裂声如撕开丝绸。污染奶浆涌入婴儿口腔，初生喉管瞬间浮出条状硅晶病灶。病灶迅速增殖为甲状软骨支架，婴儿发出啼哭时，声带振动带出的竟是清宫协议第七附加条款的激光字幕。
黄燚熔融的指骨悬停在脉管星群根部。骨尖滴落的熔浆坠入骨髓脐带沟壑，烧灼出黎曼曲率褶皱。熔浆渗入之处，原本退化的白骨髓突变为暗红色胶状体，膨胀成三颗并列的类星体结构——那是硅晶凝结的淋巴结，悬浮在真空胎盘的残骸上方。淋巴结滤泡开合间喷射出霍金婴儿的骨灰流，灰流与污染奶浆在婴儿头顶缠斗。
骨灰奶浆混合体坠入婴儿怀中。婴儿紧抱的机械球突然长出细密的胎盘绒毛，绒毛如活物刺入婴儿胸腔。透明的胸壁内清晰可见：一颗微型黑洞正在左心房搏动，每一次收缩都吐出暗能量色的静脉血；右心房却被染成清宫消毒剂的惨绿。婴儿的啼哭骤然变成两种频率叠加的怪响：高频是密钥矩阵的破译蜂鸣，低频是清宫磁单极齿轮的啮合震动。
污染奶浆开始倒流！玄女左眼虹膜密钥的根部裂开豁口，虹吸涡流卷着婴儿身上的条状硅晶病灶往回奔涌。婴儿皮肤寸寸剥离，暴露的内脏表面附生出发光的清宫条纹。幼年玄女忽然发出啜泣，她右眼的机械瞳孔爆开蛛网裂痕，裂纹蔓延至左眼——
林雨眠的虹膜残片从裂痕中射出！
残片刺入婴儿怀里的机械球球心。球体旋转骤停，表面增殖的磁极纹路熔解为一滩炽热的密钥原浆。
玄女跌向脉管星群深处。骨髓脐带突然缠住她的脚踝，将她倒吊在硅晶淋巴结下方。类星体滤泡喷射的骨灰流浇在她脸上，冲蚀着幼童面部未成形的软组织。左眼虹膜密钥彻底失控，无数秘纹如树根穿透颅骨扎向真空胎盘遗骸——盘踞在胎盘中央的舌状肉芽被根须刺穿的瞬间，整块残骸炸成墨绿色羊水脓包。
脓包浇注在婴儿赤裸的内脏上。初生心脏的硅晶病灶被腐蚀穿孔，微型黑洞坍缩为奇点。最后一缕真母乳星云脉动从穿孔溢射，直插玄女倒悬的眉心：
“选择权...”
“归零哺乳血压...”
黄素娟最后的信息湍流在真母乳射线里具象化为血字，烙在玄女额间。幼童突然撕开自己的嘴部皮膜，齿间亮起新的协议磁单极光。
倒悬的玄女猛地咬向真母乳脉动光束！磁单极齿刃切开光束瞬间，婴儿体内积蓄的清宫污染脓浆轰然爆炸——
脓汁如星环冲击波扫过脉管星群。正在蜕变的星云乳腺突然钙化成柏林宫墙结构，白骨脐带僵直为清宫产钳的轨道。婴儿蒸发为一缕血红色初乳蒸汽，蒸汽中却浮出林雨眠脊椎的完整倒影。
在脊椎倒影的第八节椎孔内部，幼年玄女正跪在虹膜原浆池中，机械右眼已成碎裂的硅晶残渣。她伸出双手捧起真母乳蒸汽凝成的胚胎阴影，喉部发出混合协议的哭嗝。
哺乳文明的血压终于归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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