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昕染最近发现沈香菱回家回的很晚，而且每次回来脸上都是带着些许笑意。
起初只是比平常晚半小时，后来变成一小时，最近甚至过了午夜才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
更可疑的是，每次进门时，姐姐那双总是凌厉的凤眼会弯成月牙，连脱高跟鞋的动作都带着轻盈的雀跃。
今早六点，沈昕染被细微的响动惊醒。透过半开的门缝，他看见沈香菱站在穿衣镜前，指尖掠过一排口红。迪奥999被拿起又放下，最后选了支YSL的蜜桃色。
十二岁的身体困住，灵魂却以成年人的敏锐捕捉到异常——这支口红上周才出现在梳妆台上，包装纸还带着商场专柜的烫金logo。
\"不对劲。\"
沈昕染蜷在飘窗上咬碎蛋黄酥的红豆馅。阳光透过纱帘在他睫毛上跳动，却照不进暗红色的瞳孔。
\"小染，姐姐今天要出一趟门，要乖乖在家哦~\"
沈香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她今天穿了件雾霾蓝的收腰连衣裙，珍珠耳钉在颈侧晃出细碎光斑。
沈昕染放下吃到一半的点心，光脚踩过冰凉的大理石地面。睡衣的领口随着动作歪斜，露出锁骨处一道淡金色的旧伤——那是穿越世界屏障时留下的印记。
\"不要嘛......\"他抓住沈香菱的裙摆，指尖陷入柔软的面料。仰起脸时故意让睫毛沾上水汽，声音裹了蜜似的发黏，\"姐姐怎么可以这样丢下我一个人。\"
这招百试百灵。沈香菱果然蹲下来与他平视，香根草后调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指尖拂过他翘起的发梢，力道轻得像在擦拭名贵瓷器。
沈昕染趁机把脸埋进她肩窝，呼吸间全是迪奥真我的尾调——这款香水她只在重要场合用。
沈昕染紧紧的抓住她的衣服，脸上的表情也是委屈巴巴的，甚至大有一种“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哭给你看的”意味。
看着平日里那张在外人面前禁欲十足的脸如今摆出这样的表情，实在是招架不住啊。
她终究还是有些于心不忍，谁不爱会撒娇的弟弟呢？
\"那小染想怎么样呢？\"
上钩了。
沈昕染用脸颊蹭了蹭她的珍珠项链，冰凉的触感贴着皮肤：\"我也要去。\"
二十分钟后，他们站在一家隐蔽的咖啡馆前。
沈昕染眯眼打量爬满藤蔓的砖墙——选址在监控死角，临街的落地窗却毫无遮挡，典型的约会圣地设计。
一张木质的小圆桌上坐着一个穿着格子衫的男人，男人有一头乌黑的头发，英挺的眉毛，饱含深邃眼神的双眸，高挺的鼻梁，嘴角微微上扬，正带着迷人的微笑向这边走来。
“你终于到了，香菱。”
“抱歉让你久等了，路上有点堵车。”
“没关系。”
男人名叫祎钟，他看见了跟在她身边的男孩，并开口问道：“这是……你的弟弟吗？”
沈香菱微笑着点了点头。
“很可爱的小朋友，和你很像。”
他说着在沈昕染的面前蹲了下来，准备伸手摸摸他的脑袋，被沈昕染一把拍掉了他的手，满脸写着不情愿的表情。
“我的弟弟有点怕生。”
沈香菱解释道。
（桌子上）
“上次的比赛香菱一下子就摞掉了对手，香菱平时是有经常练习格斗吗？想向你请教一下这其中的奥秘。”
“比赛…？”
沈昕染听着男人的话，什么时候的事？他扭头瞥了一眼自己的姐姐，一副茫然的表情与自己对视。姐姐都没有向自己提过这件事，竟然给了其他人可乘之机。
其实沈香菱当时去帮有事的风轻瑶打的这场比赛，而祎钟作为参赛选手刚好也在现场，被台上浑身散发着自信光芒的沈香菱给吸引住了，所以才会私下底来找沈香菱。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技巧了。”
沈香菱端起咖啡，浅浅的喝了一口后慢悠悠地说道。
其实沈香菱小时候跟着哥哥沈竹秋所学的一些格斗技巧的皮毛而已。
祎钟也准备端起咖啡喝，结果手不小心滑了一下，咖啡没端稳，洒在了衣服上，手也被烫伤了一块。
“你没事吧。”
沈香菱从包里拿出一张湿纸巾，好心的帮他擦去手上沾的咖啡渍。
“谢谢，我自己来就可以。”
祎钟伸出手，捏住了纸巾，手无意识之间隔着纸巾捏了捏她的掌心。
祎钟的一举一动都被沈昕染面无表情的看在眼里，对方十分劣拙的小把戏也想继续用在姐姐身上吗？
这能被允许吗？！沈昕染顿时心生一计…………
\"扑通！！”
沈昕染打翻咖啡杯的动作堪称教科书级表演。滚烫液体泼在手腕的刹那，他精确控制肌肉让皮肤迅速泛红，却避开了真正会起水泡的温度。眼泪要落不落地悬在眼眶，下唇咬出恰到好处的苍白。
\"小染!\"
沈香菱果然立刻松开祎钟。马上就将人晾在了一边。
她紧张的抓过他的手腕时，沈昕染趁机倒抽冷气，成功让姐姐的瞳孔猛地紧缩——这个反应他太熟悉了，小时候每次受伤她都会露出这种仿佛世界崩塌的表情。
“疼不疼……小染…”
她的眼里却是满满的心疼，动作轻柔的掏出手帕帮沈昕染擦去手上咖啡的污渍，低头吹了吹。
\"姐姐……好疼……\"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带着一点点颤抖的尾音，像是真的痛极了却又在努力忍耐。
沈昕染指尖无意识地揪住了沈香菱的袖口，像是依赖，又像是撒娇。他的眼神湿漉漉的，像是被雨淋湿的小动物，直勾勾地望着沈香菱，眼底盛满了委屈和依赖。
沈香菱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沈昕染往她怀里靠了靠，额头抵着她的肩膀，呼吸时的热气轻轻拂过她的颈侧，带着一点孩子气的依赖。
\"疼……\"
他又小声嘟囔了一句，这次声音更软，像是无意识的呢喃，却又精准地戳中了沈香菱最柔软的地方。
沈昕染在沈香菱看不见的角度，微微眯了眯眼睛，余光瞥向一旁完全被忽视的祎钟，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狡黠。
但转瞬即逝。
\"姐姐……吹吹……\"
他委屈巴巴的小声要求着，声音软得能滴出水来。
祎钟瞥了一眼温馨的姐弟场景，连阳光都柔和了不少，营造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氛围。
祎钟顿时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达成只有祎钟受伤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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