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完了晚餐。
对郝仁而言，这种温馨而轻松的家庭聚会，早已久违。
若说所有裂痕都在这一顿饭中烟消云散，那是骗人的。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误会与创伤，深埋多年，岂是一朝一夕便能弥合的？
郝仁深吸一口气，侧目看向韩凌诗。
她会意地点头，开口道：“外婆，我想知道我们家族的真正过往。”
高悦叹了口气：“果然还是来了。”
韩凌诗朝她露出一抹安抚的微笑。
高悦缓缓开口：“高、韩、夏、岳四家，曾是灵辉大陆南境小国‘月灵国’的四大护国公族——”
她话未说完，郝新元便接了过去：“准确来说，是四大守护者。别看那是小国，底蕴可不浅。”
韩家众人闻言一惊，郝新元也简要讲述了月灵国的历史渊源。郝仁凑近韩凌诗，低声调侃：“原来你是王室后裔。”
他的手悄悄覆上她大腿，韩凌诗一把按住他的手心，压低声音道：“这是灭族的大罪。”
“那我愿终生为你的阶下囚。”郝仁低笑，眼神玩味。
韩凌诗脸颊发烫。一旁的郝梅轻咳一声：“正经谈事呢，两位收敛点。”
郝仁咂舌，坐正身体：“好吧好吧。”
高悦向郝新元夫妇点头示意，继续说道：“月灵国虽然不大，但因地处灵脉交汇之地，盛产‘月精’——那是修真界最稀有的炼器灵材。丹修、符师、阵法师等各门派修士皆会前来交易。也正因此，引来周边各国觊觎，最后联手发动四面楚歌之战。
“那年我二十七，在正面战场坚持了七昼夜，父亲逼我带着各族年轻人突围。逃亡途中被敌军追上，老韩为救我们自爆金丹，修为尽散。
“后来我们一路辗转来到此地，老岳投身军旅掩护我们，其他人则隐姓埋名。韩堂是我亲生骨肉，韩明是我收养的孤儿。至于叶莲娜，她父亲将她托付给我们，也是想让她在值得信任的家族中成长。”
随着高悦的叙述，众人这才了解到——韩堂为黄境巅峰（炼体境）修士，军旅身份实为掩饰；
韩凌诗的母亲岳月则是结丹境强者；
夏叶莲娜更是结丹初期。
而令郝仁最惊讶的是，众人中修为最高的，竟是素日不显山不露水的高悦，其次才是岳赤龙——不过才结丹巅峰。
郝仁咽了口唾沫，转头看向母亲：“郝太后，您是什么境界？”
唐珍横了他一眼，见众人都摊了牌，这才冷冷道：“化虚境巅峰。”
郝新元随口补充：“我只是化虚中期。”
全场皆惊。
目光齐刷刷看向郝梅。
郝梅平静回答：“结丹中期。”
高悦轻轻瞪大了眼：“早就听说北境修士彪悍，今日总算见识到了。”
郝仁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那我们要多强，才能安全进入灵辉大陆？”
唐珍神情冷峻：“光是‘安全进入’有屁用？若想真正立足，就得拥有对抗凶禽、灵兽，甚至是最可怕的——两条腿的畜生的本事。”
高悦点头附和：“我赞成。一年内，必须突破至结丹境。”
郝仁和韩凌诗异口同声惊呼。
郝仁眉头紧皱：“开什么玩笑？我还要打理公司呢！要不是把皇冠国际交给凌诗，韩老爷子根本不会正眼看我。话说回来，你们不是修士吗？干嘛还这么在意钱？”
韩老爷子悠悠一叹：“我们故意在意钱，是为了掩盖你们身上的气运。”
小两口满脸问号。
高悦解释：“所谓‘气运’，是命运的具象化。虽然钱是凡物，但气运却是修真界至高无上的资源。传说中，击败一个拥有强大气运的修士，可以掠夺其气运；若能在对方成势之前将其斩杀，更能一口吞下全部气运。凌诗天生‘凤凰气运’，万中无一，若被那些老怪盯上，恐怕会被抓去炼成‘夺运丹’。”
郝仁深吸一口气：“早不说这些破事，是嫌我命太长？”
众长辈一时无言以对。
他又道：“既如此，我可以先于凌诗进入灵辉大陆。”
韩凌诗闻言一惊，紧紧攥住他的手。
郝梅在旁边轻笑：“你以为你能例外？你可是‘青龙气运世，要不是这样，她怎么会看上你这个傻子？”
郝仁愣住：“所以我是……天选之子？”
唐珍白了他一眼：“你这辈子唯一做对的事，就是遇见凌诗。”
“没错，救你都觉得有点浪费力气。”郝仁耸了耸肩。
唐珍瞪他，他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众人又商议了一阵，韩家众人这才起身告辞。
小两口返回卧室，洗漱后相拥而眠。
忽然，韩凌诗掐了掐他的手臂，闷声不语，仿佛在生气。
郝仁低头看她：“你干嘛？”
她深吸一口气，压着怒意问：“你凭什么说要先我一步去冒险？”
郝仁将她搂得更紧：“我怎么舍得让你独自涉险？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
“可是我……”
郝仁忽地翻身，吻上她的唇，带着毫不掩饰的炽热与坚定。
韩凌诗一怔，随即陷入这股情绪中，无法自拔。
数分钟后，他松开她，额头贴着她的额头：“我不会拦你逐梦，但你不能一个人冒险。我愿与你共享野望，你可愿分担我的恐惧？凌诗，我想与你并肩而行，你愿意等我吗？”
韩凌诗眼圈微红，郑重地点头，抬手捧住他的脸回吻过去。
那一夜，他们彼此温柔，炽热却克制，在最后一步前——稳稳刹车。
……
郝梅此刻正坐在父母房中。
郝新元语气凝重：“回去后尽量多收集情报，但记得——不要把自己陷进去。”
她点头，又问：“为什么要逼哥哥一年内结丹？这也太苛刻了。”
“我也重新开始修行，但恢复根基至少还要数年。”郝新元叹道，“他们现在太弱，若不尽快变强，哪怕我们再努力，也护不了他们。”
郝梅轻轻一叹：“……我知道了，我这就动身。”
父亲拥抱了她，下一刻，她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原地。
唐珍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低声道：“他还在生我的气。”
“你活该。”郝新元毫不留情。
当老一辈还在适应与修复彼此，年轻的一对却已然安然入梦，彼此紧紧相拥，感受着属于彼此的温度与呼吸。
直到韩凌诗熟睡，郝仁脑海中响起熟悉的提示音：
【叮——宿主，任务已完成，是否领取奖励？
“领取。”
【叮：奖励《狮吼功》十式。每施展一式，气场增强一分，可用于震慑敌人，于对峙中抢占先机。】
郝仁轻笑一声。
这个技能倒是实用。他侧头看向怀中熟睡的人，心头一暖——也许，这次，他终于可以和她一起，走进那个他们真正属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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