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纪凡心念微动，一道与他一般无二的幻影分身悄然凝聚。
分身化作虚无，轻飘飘穿过夜幕，径直投向南郊灵脉山洞。
越靠近山洞深处，分身的心跳便越发急促，似有无形召唤。
七拐八绕，终于抵达那个熟悉的所在。
“还在。”
分身暗松一口气，仰望洞顶。
那块足球大小的灵玉依旧镶嵌，散发柔和光晕。
他的心思活泛起来。
老程当初说这灵玉核心有十几层阵法禁制，他是怎么偷……咳，取走的？
若强行破阵，以那些修炼世家神神叨叨的手段，定能查到自己头上。
届时，只怕真要成了江北省修炼世家的公敌。
分身犹豫片刻，维持虚幻，小心翼翼伸手，尝试触摸灵玉。
指尖触及之处，无形屏障轻轻荡漾，将分身阻隔。
纪凡直接对系统下达指令：“吸收！”
【系统正在吸收……】
一行提示在脑海中浮现。
纪凡先是一喜，随即皱眉。
提示是“吸收”，而非“转化”。
看来这灵玉果然如他所料，想要彻底消化，绝非一日之功。
他转身前往海源商行。
见到侯明哲，纪凡将封存的还魂草递过去。
“这是还魂草，我想请武城王大师，来南河街布置一座聚灵大阵。”
侯明哲轻摇折扇：“王大师阵法造诣冠绝武城，只是……如今临安归属已定，程武王怕不会轻易让我们动用灵脉之气。”
他顿了顿，“若在先前，我海源商行尚占灵脉一成份额，以放弃开采权为筹码，或有几分可能。现在，难了。”
纪凡似乎不太在意，阵法之事，早晚要办。
“先把还魂草送给王大师。临安那边，劳烦侯兄周旋。”
“好。”侯明哲颔首。
一日夜转瞬即逝。
武王体验卡时效悄然结束。
【转化预计时间：10小时。】
“一百万灵石。”纪凡喃喃自语。
他的真实修为，已然踏入了四星武灵之境！
他再次凝聚分身，悄无声息潜回那暂时无人看管的灵脉山洞，继续窃取。
三日后，傅立群带着大仇得报的快意返回江城。
老人家第一件事便是直奔南郊灵脉山洞巡查。
纪凡无奈，只得暂时驱散分身。
待傅立群心满意足离开，又重新凝聚分身前往。
侯明哲办事效率极高，没几日，便将王大师请到南河街。
他轻摇折扇，面带几分古怪看向纪凡：“纪兄，南河街布置聚灵大阵一事，程武王答应得很爽快。”
纪凡眉梢一挑，老程转性了？
侯明哲随即苦笑：“只是，南河街日后所有收益，程家要占六成。”
纪凡点点头，只淡淡吐出两个字：“给他。”
又过了十日，王大师日夜赶工，笼罩整个南河街的聚灵大阵终于布置完毕。
浓郁天地灵气自地下灵脉丝丝缕缕汇聚，整个街区修炼环境提升不止一个档次。
也就在这一日，临安方面派来一位监察官。
此人姓胡，据说曾是临安武炼局副局长，上次异空间节点爆发时侥幸未死。
胡建业刚到江城大桥，水都未喝一口，便径直找到傅立群。
“傅局长，久仰。”胡建业脸上挂笑，开门见山，“为方便日后巡视灵脉山洞，确保灵玉安全，江城的镇城法器，还请傅局长暂交于我保管。”
傅立群吹胡子瞪眼，手中罗盘“啪”地拍在桌上：“老夫镇守江城灵脉，何时轮到你指手画脚？灵玉乃江北行省所有武王世家共有，你代表程家又如何？老夫背后，同样站着韩家！除非程远亲自开口，否则，休想！”
胡建业被傅立群一番抢白，碰了一鼻子灰。
程武王确实叮嘱过，要与韩家傅老头搞好关系，轻易不可得罪。
他只得悻悻作罢，转而去视察南河街新建的修炼室。
在侯明哲陪同下，胡建业绕着南河街走了一圈。
看着那些灵气充裕的修炼室，他捋着颔下稀疏胡须，微微颔首：“南河街如今气象一新，未来可期啊。”
话锋一转，他看向侯明哲：“不过，侯公子，为更好地统筹管理，确保收益稳定，我看，这南河街的收益，临安方面也理应分润一部分。不多，就三成吧。”
他口中的三成，自然是要从纪凡与侯明哲原定的份额里再剜一块。
侯明哲有些无奈，这老家伙八成自作主张，想中饱私囊。
毕竟程武王如今身份不同，多少也会在意些颜面。
纪凡听闻此事后，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被割的不是自己的肉。
“给他。”
月余转瞬即逝。
南河街已然大变样，青石板路被修葺一新，两侧高楼拔地而起，雕梁画栋。
入夜后，一边是修炼室内灵光闪烁，另一边则是酒楼里喧嚣震天，真正成了江城的销金窟，其繁华景象，竟隐隐有追赶临安的势头。
聚灵大阵效果远超预期，吸引大量周边城市修炼者慕名而来。
每日流水惊人，粗略估摸，一月纯利润竟高达数百万灵石。
侯明哲看着账簿，脸色却罕见地泛起了怒意：“纪兄，你看！胡建业那老东西，借口‘临安巡查司需扩充经费以保障江城安全’，又发来公文，要将南河街的收益分成再提两成！他这哪是巡查司，分明是趴在我们身上吸血的蚂蟥！”
一个月忙活下来，每人分到数十万灵石，竟与当初没有聚灵大阵时相差无几。
纪凡的回应还是那两个字：“给他。”
傅老头最近也不知是否察觉了什么，往灵脉山洞跑得越来越勤。
一天恨不得去个三趟。
无奈之下，纪凡索性没事就拉着傅立群喝酒，专挑烈酒灌他。
几杯下肚，傅老头话匣子一开，纪凡便状似无意提起他那位宝贝孙女。
傅立群一听，酒意上头，吹胡子瞪眼：“小子，我可告诉你，我家舒舒，你想都别想！否则老夫就算打不过你，也跟你拼了这条老命！”
纪凡摸了摸鼻子，心道，至于么，不就夸几句漂亮么。
不觉又是两月过去。
程府，主屋。
胡建业躬身立于堂下，对着那张威严无比的座椅上行了一礼。
“家主，依我这两个月观察，那小子的秘法，确实如您所料，代价极大。他如今怕是还未缓过劲来，属下几次三番试探，他都忍气吞声，不敢有丝毫反抗。”
程局长端坐其上，带着不容置疑道：“你让傅立群那老家伙带你去灵脉山洞看一看，就说是我的命令。”
“是，家主！”胡监察连忙点头应下。
灵脉山洞内，阴凉潮湿。
傅立群刚踏入洞中，便不耐烦地一挥衣袖，打散眼前一片若有若无的淡薄雾气。
他对着身后的胡建业介绍：“胡监察请看，这便是我江城灵脉的核心，那块灵玉，蕴含的精纯灵气堪比数亿灵石。只是目前它尚未彻底从岩壁脱落，暂时还不能强行取出，否则会伤及整条灵脉的根基。”
胡建业眯着眼，仔细打量洞顶那块散发着柔和光晕的灵玉，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傅局长，这灵玉……怎么好像与我以往所见，光泽黯淡了许多？”
傅立群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
“胡监察是觉得，它比你曾见过的灵玉要暗淡一些，是吧？”
他意味深长地反问，“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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