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吴丽急了，“现在里面的人情绪冲动，你一个人进去，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
刚说完，吴丽就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些急切，像是多关心他一样，不禁找补地说道：
“也不是说里面的人会做什么，就是怕有万一，为了你自己的安全，还是谨慎行事吧。”
王桦点点头，“你说的对，我先去准备准备。”
说完他掉头就走，吴丽大眼睛里满是迷茫，“准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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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王桦出去“准备”的同时，杨厂长这边也下定了决心。
“开门吧，我去和大家伙说。”
杨厂长此时略显疲惫，而接下来他要做的事儿，可不怎么地道。
“厂长，这次全靠你了，否则大家这次怕是都难逃问责，这是为了轧钢厂的稳定着想，您可千万要挺住，这个时候可不能掉链子！”
面对其他几个领导关切的鼓励，杨厂长只是僵硬地弯了弯嘴角，就走了出去。
“大家不要闹了，听我说几句！”
杨厂长的话，通过喇叭声传了出去，工人们又围聚到了办公楼之前。
“大家听我说几句，到了这个时候，我深知对不起大家伙，但是，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如果不是这次王桦突然辞职，事情绝闹不到这个地步！”
工人们在下面低声交换着信息。
“什么？这王科长是自己辞职的？”
“不是说王科长是被人逼走的吗？”
“真有人不要铁饭碗啊？瞎说的吧？”
眼见下面工人们动摇了，杨厂长连忙趁热打铁。
“同志们，原本我就一直在催王桦，但谁知道这人阳奉阴违啊，在年关这个节骨眼儿上忽然提出辞职，其实你要去攀高枝儿，咱们大家都能理解，人往高处送走嘛，但这个王桦，千不该万不该，在这种为大家谋福利的时候退缩！”
黎秘书趁机大声补充道：“同志们，你们可能不知道，杨厂长为了给大家弄点猪肉，肉联厂的大门都快踏破了，都是因为王科长的忽然离职，让厂里领导们措手不及，这才造成了这一次的麻烦，但大家伙也别怪王科长，毕竟人家要求进步也是没有错的。”
“什么没有错，这王桦就是个混蛋！”
“就是，什么玩意儿啊，就这种人，还能做科长？”
“我之前看他就不像个好东西！”
此刻，贾东旭是最欢乐的，他在下面不时叫几句王桦的不是，又积极响应杨厂长对王桦的指责，心中那叫一个痛快！
易中海冷眼旁观，看着自己这徒弟上蹿下跳的样子，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心寒。
王桦有再多不好，那也是咱一个院子里的人，再说了，你贾东旭难道看不出来这就是一招简单的“祸水东引”？
“同志们，大家听我说，如果大家相信我，这个事儿包在我身上，大家今天先回去，我保证今天的事情绝不追究，而且明天我就马上去找王科长，问问他，这个事儿到底怎么解决！”
杨厂长眼见众人已经被说动，心中大定，开始了许诺。
“要不，咱也别明天了，今天就在这里，当着大家伙的面说说呗。”
忽然，王桦的声音响起。
人们猛地向后看去，只见一个身影晃晃荡荡走近，直直向台上走去。
人们自发地向左右退去，让出一条路来。
就像红海自动分开，希伯来人出了埃及。
王桦越走越近，到最后，杨厂长已经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杨厂长和黎秘书做梦也想不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这小子居然敢来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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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桦，你的辞职信黎秘书已经转交上来，今天我代表组织正式通知你，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轧钢厂的人了！”
杨厂长虽然惊讶，但此刻已经容不得他后退，所以在见到王桦的那一刻起，他就下了决心——今天必须将王桦搞臭，否则大家都得完蛋！
王桦缓缓走上台，看都没看杨厂长一眼。
“同志们，我刚刚正在家里炸肉丸子，还是派出所的同志来通知才知道，今儿厂里有这么一出大戏。”
群众们没注意到他嘴里的嘲讽，而是纷纷被“炸肉丸子”几个字吸引了。
“炸肉丸子？啧啧，还得是人家王科长，也就人家厉害，能搞到猪肉！”
“是四喜丸子吗？你不知道，在我的家乡过年必须炸四喜丸子，那才叫过年呐！”
“我说各位，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王桦继续说道：“我听说，杨厂长将这买不到猪肉的锅，都扣在了我脑袋上，就过来问一句，杨厂长！”
王桦看向几个领导，除了杨厂长和黎秘书之外，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不与他对视。
“杨厂长，我问一句，你是什么时候让我回家待岗的？”
王桦说完这句话，就看着杨厂长，没有再出声。
台下群众们也看向杨厂长，等着看这场热闹的后续。
杨厂长铁青着脸，没有说话。
“这个事儿我知道，我们保卫科是在5、6月份就知道王科长到厂里来得少了，等7月初的时候，黎秘书还特地下了通知，说王科长不再担任采购科科长，回家反省，如果看到他来厂里，必须拦住，同时马上通知领导。”
老孙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今天的祸他惹了一半，刚才眼看着领导们要把屎盆子扣在王桦脑袋上，心里窝火，早就急了。
王桦颇有些意外地看向老孙，见老孙也看过来，于是对他点了点头。
“好，那我再问杨厂长，工人大家伙的年货，应该是什么时候准备？！有人不知道不？”
工人里还真有明白人，有人立即喊道：“早一点的话，9、10月份就应该和肉联厂确认单子了吧？！”
“对！你说的没错！！”王桦笑了。
“那最后请问杨厂长，你6月份就已经把我赶回家，请问我要怎么对你厂里年货负责？！”
台下工人们一阵哗然。
“王科长说的好像没错啊？！”
“没毛病，这和人家王科长已经没关系了啊！”
“那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杨厂长这忽悠咱们呢？”
“cAo，这老小子当老子是二百五呢！”
“没良心的东西！”
“我cAo，我刚刚还骂了人家王科长，cAo！！！”
“和他说没用，老子去工业部讨个说法，有没有跟我一起去的！”
“算我一个！”
“我去！”
“同志，一起去！”
杨厂长站在台上，脸色发白，摇摇欲坠。他知道，大势已去了。
黎秘书站在一边，眼睛都红了，他仿佛已经看见，自己被轧钢厂扫地出门的下场。
真要是被他们闹到工业部去，那可就不是把他们这帮管理层一撸到底能解决的事儿了。
领导们仿佛已经看见，一出悲剧正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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