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水若首说。
嬴政叹息一声，轻轻摇头道：“牧儿，此事涉及嬴氏**，朕已下旨，不许载入史册，也不想让更多人知晓。”
“朕承认子婴乃嬴氏血脉，但还是让他留在雍城。”
说着，嬴政转向赢牧：“日后，你的孩子便是我大秦的皇长孙。”
赢牧点头应允，内心对子婴的身世愈发好奇。
后世，秦三世子婴似乎凭空出现，关于其身份，史书未有明确记载，仅部分史家有所推测。
子婴的身份有三说：
一、扶苏之子。
依据《史记·秦始皇本纪》：“立二世兄子公子婴为秦王。”意为兄长之子，因此被推断为扶苏之子。
二、嬴政之弟。
据《李斯列传》：“高召始皇弟授之玺。”但史载嬴政仅有三位弟弟，其中两位早亡，另一位与嫪毐相关，均已见诸史册，此说难以成立。
三、胡亥之兄。
此说更不可信，胡亥登基后杀害兄弟姐妹，若子婴为其兄，恐难幸免。
如今，嬴政亲口确认，子婴确为扶苏之子，且被囚于雍城太庙。此事鲜为人知，令赢牧深感疑惑。
“父皇，儿臣有一事想禀告。”赢牧拱手说道。
“无外人，说吧。”嬴政示意道。
赢牧忧虑道：“西境大山背后，儿臣认为需派兵驻守并巡查。”
“你是说那边的国度……”始皇嬴政略作沉思。
赢牧点头道：“窥一斑可知全豹，仅凭两人之能，已显其国力强盛，我大秦不可不防。”
“嗯……”
嬴政神情凝重。孔雀王朝的存在确使他感到压力。
“此事你自行处置即可。”嬴政直言，“有些事你决定便可，无需向朕禀报。”
他早有意禅让，只是赢牧始终推辞。如今就让他放手施为，自己暂居此位为他稳固后方。
赢牧听罢，淡然一笑：“父皇，儿臣告退。”
言毕，离开后花园。
太子府。
自东海郡赶来的造船司工匠临沭已在太子府等候多时。
“先生，太子何时归来？”临沭急切地问樊哙。
樊哙憨笑：“我不过是个粗人，充任护卫兼管家。太子归期我也无从知晓。”
正说着，忽见赢牧的马车缓缓而来。
“来了，太子回府了！”樊哙高声呼喊。
临沭急忙迎至门前。他焦虑万分，唯恐若大船被装上铠甲则失去价值，又怕私自前来咸阳连累同僚，万一出事，自己难辞其咎。
“拜见太子！”
赢牧刚一下车，临沭即上前跪拜，满脸焦急。
“免礼。”
“太子……”临沭注视着赢牧。
“莫急，我已派人星夜赶赴东海郡，不出意外，明日清晨，张密便人头落地。”赢牧语气平静。
“什么？”
临沭闻言，顿时踉跄后退！
人头落地？
他原以为只是艘大船受损可惜才求助于太子，却没想到为这点事竟要斩杀郡守！
“太子……小人……”
临沭欲言又止，却被赢牧打断：“张密之死罪无可赦，回去告知代理郡守，造船之事由我亲自监管，若有再犯，便是他的下场！”
“诺！”
临沭拱手领命。
“努力去做，待大船完工之时，本宫必有重赏。”嬴牧望着临沭，语气平静。
“诺。”
此话令临沭精神一振。
“去吧。”嬴牧摆了摆手。
临沭离开后，樊哙凑近问道：“殿下，这临沭不远万里从东海赶来咸阳禀报，殿下不该……”
“不该给予奖赏？”嬴牧含笑反问。
樊哙点头称是。
嬴牧却笑道：“他确实在挽救秦廷资财方面有所贡献，做得不错。”
“可本宫却不能赏他。”
樊哙更疑惑了：“为何？”
嬴牧斜视他一眼道：“此人不通世故，留在当前职位最为妥当。若施以奖赏，反是害了他。”
“世故？”樊哙怔怔看着嬴牧离去的身影。
“究竟何为世故？”
书房内，嬴牧正专注于世界地图的绘制，不断完善其中的细节。
“章邯参见殿下！”
一个身影悄然立于门前。
嬴牧搁下笔，抬眸看他：“伤势如何？”
“多谢殿下关心，属下已无碍。”章邯拱手答道。
嬴牧点头示意坐下，章邯依言落座对面。
“殿下，属下昏迷期间，那二人……”
“已经脱身。”嬴牧淡然道。
逃脱了？
这结果让章邯颇为不甘。
不仅重伤了他，如今他还想亲自带领黑冰台前去寻仇。
尽管实力悬殊，但他相信集结天罡地煞百余人，对付那二人并非难事。
“眼下暂且不必追究此事，有一要务需你即刻处置。”嬴牧蹙眉说道。
“殿下请示下！”
嬴牧点点头指向地图：“这是月氏以西之地，乃我朝新开拓疆域。”
章邯俯身细看，复杂的地图让他一时陷入茫然。
“其余部分莫要分神。”
“此图涉密至极！”
嬴牧厉声叮嘱。
“诺！”
章邯赶忙收回目光，不敢再有分神。
然而仅那一瞬，他心中已然波涛汹涌！
“月氏西北有一连绵千里的山脉，名为喜马拉雅。”
“这……”
嬴牧手指滑向下方某处：“这是百越西北方位。”
横断山脉之外，是一片广袤的土地，赢牧将其称为孔雀王朝的疆域。他手指所向之处，正是两位神秘人物的故乡。
“黑冰台……嗯？”赢牧察觉到章邯神情怪异，皱眉询问。
“太子息怒！属下失礼了。”章邯慌忙回神，低头行礼。
“听令，前往喜马拉雅山与横断山脉交界之地，寻觅隐秘路径。”赢牧递过一只竹筒，“将这些图纸上的器械悉数打造。”
“臣领命。”章邯接过后转身离开。
书房内，赢牧凝视地图，思索着各国局势。罗马帝国、马其顿、塞琉古、孔雀王朝，皆为当世强国。然而，一个模糊的记忆却让他陷入沉思——在塞琉古附近似乎还遗漏了一国。
此刻，大秦的最大对手仍是孔雀王朝。至于二十年前应已陨落的阿育王是否尚存，赢牧心中并无定论。若阿育王未亡，孔雀王朝的威胁必将远超其去世之后。
史书有载，阿育王驾崩后，其三子之中有二自立为王，致使国势渐衰。阿育王之子，纵非贤良，亦未必劣于胡亥。
彼等皆庸碌无能，故孔雀王朝于大秦帝国盛极而亡之后，亦迅速崩塌。
“两国交兵，秦军未尝逊色于孔雀王朝，然……”提及那些神秘势力，赢牧不禁蹙眉。
这些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佛门？耆那教？抑或婆罗门派？
“禀告太子，上将军求见。”樊哙入内通报。
“有请上将军。”赢牧收起地图，示意入内。
王翦随樊哙至书房，行礼毕，坐于对面。
“太子，军事学院招生公告已广布郡县，不久当有学子前来。”
“总算步入正轨。”赢牧欣慰一笑。
“是啊！”王翦感叹，“如今战事稀少，唯有依托学院培育英才。若非如此，待我等老迈，谁承继大业？”
赢牧颔首。
“铁鹰锐士选拔进展如何？”赢牧询问。
“臣此来正是为此事。”王翦答道。
“招募不必如学子般自平民中遴选。”
“这本无需多言，寻常人能通过铁鹰锐士试炼者寥寥无几。”赢牧苦笑。
难怪始皇常言王翦狡黠如狐。
此人行事圆融，令人难以挑剔，实属智者。
聪慧、无野心，知进退，颇得人心。
“上将军，铁鹰锐士可从现有将士中挑选，但须限定年龄。”赢牧建议。
王翦略显疑惑：“限定年龄有何考量？”
“我为铁鹰锐士规划的训练极为严苛，年长者恐不堪重负。”
“且年长者体能趋于稳定，未必适应高强度训练。”
王翦点头：“太子以为多少岁为宜？”
“十六到二十五岁即可参与选拔，人数定为八百。”赢牧略作思忖后说道。
古时男子成年较早，十四五岁成家生子并不罕见，十六岁已算成熟之龄。
“依此年龄，能选出多少铁鹰锐士？”赢牧随意问起。
王翦摇头答道：“太子，最后一次选拔是在 ** 亲政时，十万新兵仅选出八百铁鹰锐士。”
“嗯，正如我所料。”铁鹰锐士的高标准让合格者寥寥无几。
“那就八百人，数量就按这个标准。”赢牧定下目标。
王翦点头：“无妨，太子还有何事？”
王翦沉吟片刻，正色道：“太子此举是否因月氏及更远的孔雀王朝？”
孔雀王朝虽非秘密，但其详情高层也不尽知晓。
赢牧淡然一笑：“既是又非。孔雀王朝固然是劲敌，西境还有更多国度待征服。”
王翦微惊：“竟还有其他国度？”
赢牧起身笑道：“天地广阔，岂是我辈所能全知？山外有海，海又有何？”
他半戏谑道：“上将军当努力长寿，亲见我秦之盛景。”
“秦之荣耀……”王翦眼中闪烁着憧憬，“老夫从军五十年，亲历诸多辉煌，却更盼太子所述之未来。”
赢牧点头：“上将军且观之。”
王翦亦起身笑道：“多谢太子吉言，老夫定珍重此生！”
“还有一事相求。”王翦思索后提出，“武安君韩信才华卓绝，恳请任其为军事学院副院长。”
赢牧点头说道：“武安君新婚，近来无事，让他到军事学院帮忙正好。”
“多谢太子！”王翦拱手行礼后退出。
待王翦离去，赢牧伏案记录所思。始皇已言，放手去做无需请示。大秦改革势在必行，诸多计划初显成果，下一步需详加规划。
奋笔疾书间，满纸皆是谋划。天色渐暗，他放下笔，活动筋骨。
“太子。”石兰提着食盒入内，“见太子忙碌未敢打扰，现可稍歇，用餐吧。”
她摆放好菜肴，赢牧瞥见其中几道，目光一亮。这风格似曾相识，虽为烧菜却不同于秦时乱炖。
此刻想起，秦国尚无铁锅，炒菜之法尚未普及。看来需打造几口铁锅，教习厨艺，亦能改善饮食。
“是你做的？”赢牧笑问。
石兰扬起下巴答道：“自是如此。”
“很好！”赢牧称赞后尝了一口，“如何？”
石兰忐忑询问，赢牧点头称善。见状，石兰喜形于色。
“太子能否再讲些菜谱？”赢牧打量她，心生疑虑。此事关联韩信婚礼当晚，彼时他传授了些许烹饪之法，今日重提，难免引人遐想。
察觉太子目光，石兰顿觉失言，面红耳赤欲告退。赢牧拦住她，将人拉至身旁，“莫急，今晚教你更多佳肴。”
石兰羞涩地垂首，轻哼一声道：“奴家……明日再学。”话音未落，便试图起身离开。
“殿下不如先用些膳食？”赢牧却放下筷子，凝视着石兰说道：“今日有佳人相伴，胜似美食。”
“本宫今日为娘子讲个故事如何？”赢牧笑意盈盈。
石兰疑惑：“殿下要讲什么故事？”
赢牧思索片刻，调侃道：“大灰狼与小白兔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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