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乎你怎么走出厂长办公室？
李主任面色阴沉，勉强压抑怒火，质问陈杨：“陈杨，你研发兵工铲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咱们不是约好了吗？”
“啊？”
陈杨装作完全不明白的样子，疑惑地回应：“李主任，这事你不早交代清楚吗？让我直接向厂长汇报不就行了吗？你的职责是宣传，别的不用操心。”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现在反过来跟我提？
陈杨此刻保持着愣头青的形象，他深知李主任心中正憋着一肚子火，随时可能爆发。
“是！”
陈杨略显懊恼地说道，“我真是忙糊涂了。”
李主任内心懊悔不已，恨不得狠狠抽自己耳光，“陈杨，你怎么这么实诚！”
这孩子太过老实，成熟虽有，但欠缺圆滑，还需历练。
李主任也在反思自己的失察，谁能想到，从京城大学文学系毕业的陈杨，在产品设计领域竟然是个隐藏高手？这话传出去，怕是没人会信吧。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陈杨不仅做到了，还已向厂长汇报完毕。
该死！陈杨为什么汇报得这么快？
李主任暗自咒骂，不知是在责怪自己还是陈杨，或许两者皆有。原本唾手可得的功劳，如今却被陈杨牢牢掌控。
在轧钢厂，只有拿出实际产品才能称作献礼，其他形式都是锦上添花，即便有用，也要以新产品的推出为前提。
唉！
眼睁睁看着到手的功劳溜走，李主任满心不甘。他并非嫉妒陈杨，而是对杨厂长深感羡慕——革新产品的成果竟成了杨厂长独揽的功劳。
李主任盯着陈杨，语气复杂：“你确定改进后的兵工铲没问题？给厂长看吧，这事不小，容不得半点差错。”
话虽如此，李主任心底早已明白，再想分一杯羹已经来不及了。
陈杨尽管年纪尚轻，无法参与利益分配，但他却掌握着决定谁能参与的核心权力。
功劳都给你了，你若不当回事，还在一旁嘲笑我，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设计已完善，并通过了实际测试，是一款极为出色的产品。”
陈杨自信满满地说着，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向李主任炫耀道：“具体哪个车间我记不清了，不过那位于继海你应该认识，他可是部队转业的。他曾使用过兵工铲，我将这把交给他的时候，他说非常好，比他在部队时用的还要好。”
“……”
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
李主任虽无奈，却也无从责备陈杨，毕竟这些事本就是他吩咐陈杨去做的，若追究责任，最终还是会落到自己头上。
然而，这实在令人懊恼！
“行了，你先回去吧。”
此刻李主任不想多言，摆手示意陈杨离开，他需要时间冷静，至少得从这次损失中挽回点什么，绝不能让到手的功劳就这么溜走。
“哦。”
陈杨表面装作不知，“那我先回去了，李主任。”
转身回办公室后，陈杨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
他无需回头，便能想象出李主任此刻的表情有多难堪。
要是李主任得知，陈杨特意说这些话就是为了气他，估计当场就会气疯。
“陈杨！真不懂事！”
李主任回想过去，觉得陈杨是个机灵人，合作起来也很顺手，可为何在这次事情上，表现得如此不尽如人意？
这并非李主任期望的结果。
或许，确实有些不够成熟。
由于陈杨之前未经许可擅自唱歌的行为，李主任自然而然地将他的问题归结为还不够成熟。
李主任走向杨厂长的办公室，途中仍在想：陈杨虽稍显稚嫩，但整体表现堪称优秀。
他能作曲，还能改进工具……世界的未来，属于陈杨。
……
未来是否属于陈杨尚不清楚，但此刻厂内正酝酿着一场针对他的围剿。
《国家》这首歌本是陈杨为轧钢厂创作的献礼之作，但他未经厂领导商议便提前公开，还借由学生们广泛传播，使更多人知晓这首歌出自陈杨之手，是为建国十周年特别打造。
这一消息首先在工人圈子里传开，工人间信息流通快，一人知情则众人皆知。
轧钢厂内部关系向来公开，无需隐瞒，况且此事与己无关，传播速度自然更快。
陈杨写了首歌给厂里庆祝国家生日，却没料到厂里毫无动静，他自己先发布了。
所有人都聚焦于一点：陈杨缺乏组织纪律，必须严惩。
无论如何，惩罚陈杨即可。
特别是刘海中，得知陈杨未经批准擅自发布作品后，立刻察觉到反击良机。
这是扳倒陈杨的最佳时机，绝不能错失。
刘海中随即联络了闫埠贵和刘光天，让他们尽快集结力量，一同对付陈杨。
若厂里领导得知陈杨的行为并采取相应措施，便是他们行动之时。
错过这个机会，便再无其他良机。
闫埠贵在学校得知陈杨无视领导决定，执意演唱一事……据说还因感情纠纷。
可笑！
陈杨自断退路，莫怪我们手段强硬。
闫埠贵与刘海中想法一致，都认为此刻是整治陈杨的最佳时机，否则悔之晚矣。
经刘光天串联，刘海中主理厂内事务，闫埠贵统筹大杂院众人，很快形成统一部署。
今日先集结反对陈杨之人，明日开班之际，让他吃点苦头。
刘光天乐于充当传声筒，虽无交通工具，却精力充沛，仿佛真有大事发生。
刘海中专注厂内合作，闫埠贵联络大杂院群体，刘光天则召集他熟悉的小弟，助阵添威。
看似小事，实则关系重大。
刘光天深知，若能借此扳倒陈杨，未来他振臂一呼，必将成为厂里青年的核心人物。
到时成就或超刘海中。
能够超越刘海中，也是刘光天全力以赴的动力。
……
轧钢厂里，最先得知陈杨将《国家》这首歌传唱出去的是普通工人，厂领导则是随后知晓。若非凑巧，杨厂长或许也不会比工人更早得知此事。
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大事。
轧钢厂未能研发出新产品为祖国献礼，这源于能力和机遇不足，但陈杨取得的成绩不容否定。
杨厂长其实也希望这首歌能传播开来，毕竟东方不亮西方亮。至于其他人，不过是嫉妒陈杨的表现，有意刁难罢了。
因此，杨厂长乐于此事被放大，发酵得越大越好，到时压力就会转嫁给轧钢厂。
而这种压力并非陈杨的责任，之前给了机会却不把握，那是他们自身的问题。
虽然杨厂长是厂长，但他并非独断专行的“土皇帝”，厂内事务需通过斗争解决。
如今，这件事正是杨厂长制衡他人的良机。
让他去发酵吧，越剧烈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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