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姐,麻烦帮忙收拾一下我和嘉盛的行李,得去深圳住三到五天。”路知行接到薛宴辞电话的时候,他还在且初看新编的曲子。
自从很多年前经过薛宴辞的运作接了不少大型编导节目的词曲创作工作后,且初的营收都能赶上陆港集团的三分之一了。
可在文化创作这方面,无论是陈让、陈礼还是陈临,都没法儿足够的专业,缺一点儿天赋,缺一点儿灵气,所以很多事都需要路知行亲自去盯。
李智璇自从和薛宴辞介绍给他的一位高门大户家的女儿结婚后,整个人的心思都在商业上,财气太重了。而明安,承担了三家上市企业太多工作,忙起来,那也是根本不着家,为了这个事,陈礼还派自家闺女陈明昭过来暗戳戳地和路知行控诉过好几次。
三家上市企业的管理层是存在断档的,这和很多年前路知行大搞改革是有关系的。他的这一套管理体系在薛宴辞看来,就是个在短时间内能直接传达消息的一套方式。
路知行从技术到销售,从生产到质检,他对所有事情都十分清楚,再加上明安这么一个时时刻刻都帮着他的人,路知行在三家企业里有四只眼睛。
可这样,太累了。
薛宴辞不是没提过这事,但路知行就一句话:我是董事,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
路知行带着叶嘉盛赶到深圳的时候,是陈临接的机。这很不符合常理。
有一年闹脾气吵架,路知行规定过了,除非是有特别特别推不开的事,否则都得要到机场去接对方,更何况这次是带着孩子一起来的,更何况薛宴辞已经七天没见过他和孩子了,她不是在南京,就是去了广西,有一半时间都是关机状态。
“姨妈,我妈妈怎么不来接我?”
陈临笑着摸摸叶嘉盛的小脑袋,转而看向路知行,“姐夫,正装都准备好了,您和嘉盛得到车里换一下,时间比较紧。”
“薛宴辞上哪儿去了?”
“香港和澳门那边临时过来了一批人,姐姐也是被临时抽调过来接待的。晚宴四十分钟后开始,咱们得快一点儿了。”
路知行从陈临的话里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薛宴辞又不是文旅口,更不是外交口,她怎么会被临时抽调过来接待呢?抛开这些不谈,她这一两年忙的可都是涉密的演练、演习活动,怎么会被安排出席这种活动?
“嘉盛也得去?”路知行又问一句。
“姐姐说了,有一位从香港过来的作家,想介绍给嘉盛认识一下。”
路知行不再多说,拎着儿子赶紧上车换了衣服,又换了专车,跟着陈临前往会场。
“老公,轻着点。”薛宴辞拍拍路知行的后背,想让他放松点儿。
自十点晚宴结束,十一点到了酒店,路知行的脾气就顶头了,【。。。。。。】。
“你大老远的叫我来,就给我看这些,是吗?薛宴辞。”
这话,路知行已经说三遍了,薛宴辞也解释三遍了,他就是不信。
“老公,【。。。。。。】。”薛宴辞双手攀在他脖颈上,指尖抚过发尾处,“路老师,你一会儿该痛了,别这样儿。”
“薛宴辞,你给我老实交代,今天这饭桌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就是吃个饭,就是给儿子介绍认识一下他自小就喜欢的书籍作者。”薛宴辞已经解释三遍了,在她要解释第四遍的时候,两人都听到了敲门声。
“爸爸,我想洗澡。”叶嘉盛不仅读书懒,做事懒,写作业懒,甚至对于生活中所有的事都犯懒,上周已经过完十岁的生日了,每天都还要爸爸叶知行给他洗澡。
路知行快速起身走了,临走前也没忘了狠狠教训薛宴辞一顿,【。。。。。。】,整个人疯的很。
“儿子睡着了?”薛宴辞闭着眼睛,意识模糊地问一句。
“别跟我打岔,薛宴辞,今天的事,你必须得给我说清楚了。”
“老公,我很累,让我抱一会儿。”路知行将靠过来的人推开了,“薛宴辞,你知不知道我从天津赶过来的时候有多担心你?你知不知道我在饭桌上有多生气?你到底知不知道?”
“我都知道的。咱等一会儿再说可以吗?”
“等不了,赶紧起来。”
薛宴辞仍紧闭着眼睛,“我就不起。”她是真的很累了,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
“薛宴辞,你就非得我这样吗?”路知行又一下就到了头。
“老公,痛。”
“那就赶紧交代。”
“我交代什么?我又没做错事。”
“给你布菜的是谁?”
“司法局的,叫张康。”
“给你倒酒的是谁?”
“住建局的,叫陈勇。”
“给你拉椅子,让座的呢?”
薛宴辞缓缓睁开眼睛,“叶先生,这些资料陈临没传给你吗?你的专业水准是不是有点儿太差了。”
“还不是因为你那儿子在飞机上一直闹腾,我没来得及看。”
自从叶嘉盛注意力不专注,对所有东西失去兴趣的那一刻起,薛宴辞将叶嘉盛宠得无法无天,薛蔺祯、叶承樱没有底线的纵着叶嘉盛开始,路知行对叶嘉盛的称呼就变成了,你那儿子,你那孙子……
“媳妇儿,我不许你和别人讲粤语。”
路知行何止是不允许薛宴辞和别人讲粤语,他还不允许薛宴辞和叶嘉盛在家使用闽南语聊天,原因是他和叶嘉念、叶嘉硕都不会说闽南语,所以薛宴辞和叶嘉盛也不许讲。
看似是毫无道理、十分无理取闹地要求薛宴辞也应下了,对于路知行,她一直都是有求必应。
“路老师,你要不要也学一学粤语,你长这么好看,讲粤语的时候肯定会更好看。”
“我不要。”
薛宴辞终于想明白叶嘉盛整天的反抗精神是从哪来的了,让他干点什么,他都得大喊一句,“我不要。”
这完完全全就是跟路知行学的,父子俩顶着同一张脸,闹着相同的脾气,蛮横极了。
“那就不要,不学就是了,别生气了。”
路知行依旧不肯罢休,“你还没跟我说清楚,你来这一趟是做什么?”
“机要内容,说不了。”薛宴辞敷衍一句。
“说不说,嗯?”路知行劲儿可真大,这都半小时过去了,他总还能一下就顶到头。
“老公,今天就是一场普通的私宴。人家都是一家人,所以我就想着让你和嘉盛一起过来,和大家见个面,吃个便饭,没别的意思。”
“和大家见个面?”路知行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你和这些人早就认识。”
“我都在这圈子里泡多少年了,和他们认识,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不许说谎。”
薛宴辞有多疼爱路知行,那在圈子里都是酸溜溜的八卦。路知行作为当事人,比任何人都清楚。
只要是薛宴辞的私宴,家宴,甚至是接待宴会,她都会带上路知行,时时刻刻挽着他的胳膊,大大方方地将他介绍给所有人。
一句「叶知行,我先生。」足以让无数人羡慕、惊叹不已。
很多时候,路知行是比薛宴辞还要耀眼的。她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把路知行当成了一块宝,就喜欢时不时地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只要是她望向他的眼神,永远都是宠爱和骄傲,一丝狠戾和果决都没有。
这样的宠爱和骄傲,在圈子里算是独一份。
所以,薛宴辞认识的人,路知行也都是熟知的,甚至和其家属也都是有来往的。
今天这三位,路知行从来就没见过,更何况,所有的亲密行为,在他看来那都是挑衅。
“前几年军演的时候见过几次。”薛宴辞好声好气地解释一句。
“见过几次?就能给你拉椅子?就能给你布菜,就能给你倒酒?”路知行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谁叫你家媳妇儿职位高呢!”
“薛宴辞,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说还是不说。”
“我不说会怎样。”
“会这样。”路知行使劲儿压着薛宴辞,【。。。。。。】,明天铁定是下不了床。但这都是小事,长时间这样,她是真怕路知行给自己折腾坏了。
她到底还是心疼他的,“老公,【。。。。。。】。”
“说快点。”
“这三个人我认识很久了,但大家都是谋着一件事,也就是咱家外迁的事,所有人都想从里分一杯羹。而且,这些人家里和薛家、章家也都是大差不差的类似情况,所以才有了这场私宴。我就知道你若是参加了,肯定会生气。”
“但是,老公,我不想瞒着你任何事。”
“说完了?”
薛宴辞极力地点点头,“说完了。”
路知行何止是肯定会生气,他就从来没这样生气过。
薛家、章家的事情好不容易了了,这其中的磋磨和苦难路知行再清楚不过了。薛宴辞为这两家的事已经熬了十一年了,国内的事情才算结束。
后续在国外开展业务,在亚洲其他国家布局市场,这些事情也都是需要她继续参与决策的,这还不算完。
现如今又加上饭桌上这些人的事,薛宴辞到底还要不要活了?家里的日子到底还要不要过了?
“老公,别这样,明天还得出去。”薛宴辞小心翼翼地提醒一句。
盛怒之下的路知行,除了心疼薛宴辞就只剩下流眼泪了。他很清楚身下的人最受不了自己流眼泪,只要哭着闹一闹,这事就还是有机会能挽回的。
“香港这几家人的事,你不许管。”
“老公,这不是我管不管的问题。而是这些资源,以后我们都是能用到的,而且本质上这就是一场资源交换,你明白这些事的。”
“那就让赵易楠去对接,凭什么这十一年外迁工作,他什么都没做过,反倒还成了利益既得者。”
路知行这个提议挺好的,也挺到位的。赵易楠这十一年确实什么都没做,但分钱的时候,谁也没少了他那一份。
只不过薛宴辞又想到了另一种原因,“老公,你该不会连赵易楠都嫉妒吧?”
“薛宴辞,我们已经七天没有见过面了,【。。。。。。】,我想你了。”路知行带着泪、撇着嘴的一句话,总是能让薛宴辞一瞬间心软,他说什么,都会如愿的。
“【。。。。。。】?会伤到你的。”
“【。。。。。。】。”路知行怯懦懦地答一句。
二十年过去,连路知行自己都没搞清楚,为什么总是会在薛宴辞惹自己生气的时候特别想要,明明就是气到要冒火了,可只要看见她,就【。。。。。。】。
“别哭了,我的小男孩。”
“薛宴辞,我不许你和别人讲我听不懂的话,我也不许你坐其他男人给你摆的椅子,更不许你吃其他男人给你布的菜。”
“事实上,我也没坐,也没吃,你没看到吗?”
“那我就是不高兴。”
薛宴辞转身抱抱路知行,【。。。。。。】,“现在呢?高兴一点儿了吗?”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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