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北方的倭国,正在经历一场脱胎换骨的血腥洗礼时,大夏帝国的更南方,暹罗国。
昭披耶河畔,宏伟的大皇宫内,暹罗国王拉玛三世,正一脸凝重地听着大臣的汇报。
“陛下,这是从马六甲那边传回来的最新消息。”一名身穿暹罗传统服饰,皮肤黝黑的大臣,恭敬地呈上一份用汉字书写的密报,“大夏帝国,已经彻底降服了倭国。据说,大夏的总督,因为倭国贵族反抗改革,一怒之下,血洗了江户,斩杀了十几位藩主大名。”
拉玛三世接过密报,虽然他认识的汉字不多,但“血洗”、“斩杀”这几个字眼,他还是看得懂的。
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大夏帝国的威名,如同季风,早已吹遍了整个南洋。
他们先是在安南,全歼了数万欧洲联军,将那片土地,变成了自己的南洋都护府。接着,又降服了海上的霸主倭国,将其变成了温顺的绵羊。
如今的南洋,但凡是消息灵通一点的国王,都知道,这片海洋,已经换了主人。
过去,他们需要担心的,是那些从西方远道而来的红毛夷。他们开着冒黑烟的船,拿着犀利的火枪,四处建立商站,抢夺香料和财富。
现在,他们需要担心的,是一个比红毛夷强大百倍的东方巨人。
拉玛三世是一个精明而有远见的君主。他很清楚,面对大夏这样的庞然大物,任何形式的对抗,都是自取灭亡。安南和倭国的下场,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们西边的缅甸,最近怎么样了?”拉玛三世问道。
“回陛下,缅甸的贡榜王朝,前段时间,因为边境冲突,被大夏的藩属国印度击败,割让了大片土地。如今,他们也派出了使团,前往大夏京城,请求成为大夏的藩属,以求庇护。”
拉玛三世的心,沉了下去。
东边的安南,成了大夏的行省。北边的缅甸,也快要跪下了。西边,是臣服于大夏的印度诸邦。南边,是广阔的海洋,但那片海洋上,飘扬的,越来越多的是大夏的龙旗。
暹罗,已经被大夏的势力,包围了。
“诸位爱卿,”拉玛三世环视着殿内的大臣们,“你们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大臣们面面相觑,无人敢先开口。
许久,一位年长的王子,也是拉玛三世的弟弟,开口道:“皇兄,臣弟以为,我们不能再等了。与其等着大夏的刀架在脖子上,不如我们主动靠过去。学高丽,学倭国,向大夏称臣,或许,还能为我暹罗,争得一线生机。”
“称臣?”另一位保守派的大臣立刻反对,“王子殿下,我暹罗立国数百年,何曾向人称臣?这岂不是有辱我王室尊严?”
“尊严?”那位王子冷笑一声,“当大夏的铁甲舰队,开到昭披耶河口的时候,你再去跟他们谈尊严?当他们的神威大将军炮,把我们的大皇宫轰成一片废墟的时候,你还有尊严吗?”
“倭国人的骨头,比我们硬吧?他们的武士,不是很悍不畏死吗?结果呢?还不是被杀得人头滚滚,现在比谁都听话!”
一番话,说得那位保守派大臣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拉玛三世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我们拿什么,去向大夏皇帝表达我们的诚意呢?”他忧心忡忡地说道,“我们没有倭国的金银,也没有高丽的人参。我们这点香料和稻米,恐怕入不了大夏皇帝的法眼。”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储,玛哈王子,突然开口了。
“父王,儿臣倒有一个想法。”
玛哈王子年方二十,曾在葡萄牙人开办的教会学校里学习过,思想开明,对外界的事务,尤为关注。
“你说。”拉玛三世看向自己的儿子。
玛哈王子上前一步,沉声道:“父王,诸位大人。我们暹罗,虽然没有金山银山,但我们有一个东西,是大夏皇帝,现在一定非常需要的。”
“什么东西?”众人好奇地问道。
“地利!”玛哈王子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了暹罗南部的克拉地峡上,“这里!是连接印度洋和南洋的咽喉!所有从西方前往大夏的船只,都要绕过长长的马六甲海峡。但如果,能在这里,开凿一条运河,或者,仅仅是建立一个中转港口,就能将航程,缩短至少一半!”
他抬起头,目光炯炯:“大夏帝国将来如果与西方列强争夺海洋霸权,马六甲海峡,是他们的必争之地。而我们暹罗,正好卡在这个关键的位置上。我们主动向大夏开放港口,甚至,协助他们控制这片海域,这份‘投名状’,份量足够重了吧?”
“而且,”他话锋一转,“南洋海盗猖獗,不仅骚扰我暹罗沿海,也时常劫掠大夏的商船。我们可以向大夏皇帝请求,获得他们的技术,组建我们自己的新式水师。我们出人,他们出技术,我们替他们清剿海盗,维护航路安全。如此一来,我们既能增强自身的实力,又能向大夏表明,我们是有‘用处’的。一个有用的藩属,总比一个无用的藩属,要活得长久。”
一番话,说得拉玛三世和在场的大臣们,茅塞顿开。
对啊!我们没有金银,但我们有地理位置!
拉玛三世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满是赞许。这个儿子,没有让他失望。
“好!就这么办!”他当机立断,“玛哈,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你亲自率领使团,前往大夏京城!带上我们暹罗最好的大象、最美的宝石,还有……你那颗聪明的脑袋!”
“告诉大夏的皇帝,我暹罗,愿意成为他南洋战略中,最忠诚的一枚棋子!”
龙兴十六年,春。
一支来自热带国度的使团,抵达了大夏京城。
他们带来了成箱的红蓝宝石、珍贵的香料,以及……十几头披着华丽鞍鞯的亚洲象。
这新奇的贡品,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武英殿内,陈平川看着跪在阶下的,皮肤黝黑,五官深邃的玛哈王子,听着他用略显生硬的汉语,陈述着来意。
“……恳请陛下,赐予我暹罗‘蒸汽战船图纸’与火器技术,助我暹罗组建水师,清剿南洋海盗,为天朝,永保航路平安!”
陈平川的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这个暹罗王子,有点意思。
他没有像其他使臣一样,一味地哭穷、献媚,而是很聪明地,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定位”——大夏在南洋的“治安代理人”。
这正中陈平川的下怀。
南洋太大了,航线太长了。光靠大夏一支海军,不可能覆盖所有区域。扶持一个本地的、亲夏的、有一定实力的“小弟”,来帮助自己维护区域稳定,是最高效,也是成本最低的选择。
“你的想法,很好。”陈平川点头赞许,“图纸,朕可以给你。火器,朕也可以卖给你。但是,光有这些,是没用的。你们有人,会用吗?会造吗?会修吗?”
玛哈王子一愣,随即苦笑道:“陛下圣明。臣……正是为此事发愁。我暹罗,工匠技艺落后,无人懂得此等精妙之物。”
“这样吧,”陈平川沉吟片刻,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朕不仅赐你图纸,还派一个人,去你们暹罗,手把手地,帮你们训练水师,建立船坞。”
“不知陛下……欲派哪位天朝大将前往?”玛哈王子心中狂喜,小心翼翼地问道。
陈平川笑了笑,说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名字。
“海哥。”
此言一出,殿内的大臣们,都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海哥是谁?那可是当年纵横南海的大海盗头子,后来被陛下收服,此人作战勇猛,不拘一格,如今在海军中,担任一支特殊分舰队的指挥官。
玛哈王子也是一头雾水,他没听过这个名字。
陈平川却不管这些,他就是要派海哥去。
为什么?
因为海哥,最懂南洋的海,也最懂南洋的海盗。让他去,比派任何一个科班出身的海军将领,都更合适。那些海盗的伎俩,在他面前,都是小儿科。
而且,海哥此人,亦正亦邪,让他去暹罗,也能起到一个“敲打”和“震慑”的作用。他要让暹罗人明白,大夏给你的,你能拿。大夏不给你的,你不能抢。否则,训练你们的人,也能随时变成剿灭你们的人。
“陛下!”玛哈王子虽然不解,但还是大喜过望,重重叩首,“陛下天恩,暹罗永世不忘!我暹罗在此立誓,南洋海域,若有任何海盗,敢侵扰天朝商船,我暹罗新式水师,愿为天朝马前卒,与大夏水师,共剿之!”
“好。”陈平川满意地点了点头。
至此,南洋的最后一块重要拼图,也被他稳稳地,纳入了囊中。
一个以大夏为绝对核心,以高丽、倭国、暹罗等国为次级支点,覆盖整个东亚、南洋的全新“朝贡体系”和“华夏共荣圈”,已然成型。
帝国的目光,可以毫无顾忌地,越过高山与海洋,望向那遥远的,正在发生着剧烈变革的西方大陆了。
……
暹罗,曼谷。
昭披耶河的入海口,一处新建的军港内。
海哥嘴里叼着一根不知名的草根,歪戴着一顶大夏水师的军帽,正叉着腰,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制高台上,对着底下数百名赤着上身,皮肤晒得黝黑的暹罗士兵,破口大骂。
“都他娘的给老子站直了!看看你们一个个歪瓜裂枣的样子,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就你们这样,还想当水兵?回去给你们家大象铲屎去吧!”
他一口流利的广府土话,夹杂着几个从翻译那里刚学来的暹罗脏字,骂得底下那群暹罗士兵,一愣一愣的。
玛哈王子站在不远处,陪着他的,是几个暹罗的王公大臣。他们看着海哥那副流里流气的样子,听着他粗俗不堪的叫骂,一个个脸色都有些难看。
“王子殿下,”一个大臣凑到玛哈耳边,低声道,“这位……海哥将军,真的是大夏皇帝派来的吗?怎么看,都像个……码头上的混混头子。”
玛哈王子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他本以为,大夏皇帝派来的,会是一位像秦锋、石头那样,威风凛凛,充满儒将风范的将军。却没想到,来的竟是这么一个人物。
刚到暹罗的第一天,这位海哥将军,不去拜见国王,不去视察船坞,而是直接拉着翻译,钻进了曼谷最龙蛇混杂的港口区,跟那里的水手、渔夫、走私贩子,喝了一整夜的酒。
第二天,他就向玛哈王子要了一份南洋所有海盗势力的分布图,以及近百年来,所有被海盗劫掠过的商船记录。
他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父王既然将此事全权交予我,我便要相信大夏皇帝的眼光。”玛哈王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疑虑,“这位海哥将军,行事虽然……不拘一格,但你们看。”
他指了指训练场上。
只见海哥骂完之后,亲自跳下高台,走到一个队列歪斜的士兵面前。
“看好了!什么叫站!”
海哥猛地挺直腰板,双脚并拢,抬头挺胸,一股悍然的气势,瞬间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那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吊儿郎当的混混,而是一柄出鞘的利刃。
他绕着那个士兵走了一圈,突然一脚,踹在了那士兵的腿弯处。
“腿,给老子绷直了!没吃饭吗!”
他又一巴掌,拍在那士兵的后背上。
“胸,给老子挺起来!你是娘们吗!”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简单粗暴,却极为有效。那个士兵被他一顿拾掇,整个人的精气神,立马就不一样了。
“都看到了吗!”海哥吼道,“从今天起,你们每天,就要这么站两个时辰!站不稳的,没有饭吃!谁敢偷懒,老子亲手把他扔进河里喂鳄鱼!”
接下来,海哥开始教他们最基础的东西:打绳结、爬桅杆、辨识风向、观察水流。
他教的东西,没有任何花哨的理论,全都是在海上能保命、能打仗的实用技巧。
比如打绳结,他要求每个人,必须能在十息之内,蒙着眼睛,打出五种不同的水手结。做不到的,就一遍遍地练,练到手指磨破,流出血来。
比如爬桅杆,他让士兵们脱光了鞋,光着脚,在涂满了油的桅杆上,比赛谁先爬到顶。掉下来的,就从头再来。
玛哈王子和那些大臣们,一开始还觉得他是在瞎胡闹,是在虐待士兵。但几天之后,他们就看出了门道。
这些经过海哥“折磨”的士兵,一个个虽然叫苦连天,但眼神,却变了。变得坚毅,变得沉稳。他们的身体,也变得更加结实,更加灵活。
一个月后,大夏援助的第一艘小型蒸汽巡逻艇,运抵了曼谷。
海哥二话不说,就带着一百名他认为“勉强合格”的士兵,登上了船。
他没有教他们如何开炮,如何作战,而是直接下令,开进深海,让他们在剧烈颠簸的船上,生活了整整七天。
这七天里,几乎所有人都吐得昏天黑地,把胆汁都吐了出来。
但当他们返回港口时,所有人都已经适应了海上的风浪。
“恭喜你们,”海哥看着这群脸色惨白,却强撑着站直身体的士兵,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从今天起,你们才算是个真正的水兵。”
玛哈王子,彻底服了。
他终于明白,大夏皇帝,为什么会派海哥来。
这位将军,教的不是书本上的海军操典,而是从血与火的大海中,总结出来的生存法则。这正是暹罗这支新建的海军,最需要的东西。
他立刻下令,在全国范围内,按照海哥的标准,招募新兵。并完全仿照大夏水师的建制,组建了暹罗历史上第一支“皇家海军”,自任总司令,并上书请求大夏皇帝,册封海哥为“首席教习总官”。
海哥在南洋,为大夏训练“海上保安队”的同时,大夏京城,也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盛况。
随着高丽、倭国、暹罗等国,相继彻底倒向大夏,并从“大夏模式”中,获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整个东亚、南洋,都掀起了一股“入夏学习”的狂潮。
琉球国王,派出了世子,常驻京城,学习汉学。
吕宋的苏禄苏丹,献上了大批珍珠,只为求得几名大夏的造船工匠。
就连远在西域,一向桀骜的浩罕汗国,也派来了使团,表示愿意开放商路,并请求大夏派遣“农技官员”,去指导他们种植棉花。
京城的“番商区”,扩建了三次,依旧是人满为患。
这里,俨然成了一个小小的“联合国”。
高丽的贵族子弟,会为了一个进入皇家理工学院的旁听名额,争得头破血流。他们在这里,不仅能学到最先进的科学技术,更重要的,是能结交大夏的权贵,为自己的家族,铺平未来的道路。
倭国的商人们,则操着一口流利的“江户味”汉语,在各个商行之间,奔走忙碌。他们用本国的白银和木材,换取大夏的生丝、铁器和书籍,然后通过刚刚开始铺设的铁路,运回国内,赚取惊人的差价。
暹罗的使臣,则成了兵器监和格物院的常客。他们挥舞着大夏的宝钞,大批量地订购火枪、火炮,以及……一切与“蒸汽”有关的机器。
大夏的文化、货币、技术、标准,如同奔流不息的江河,通过这些使节和商人,涌向四面八方,潜移默化地,改变着这个世界的面貌。
一个以大夏为太阳,周边各国为行星的,崭新的世界体系,正在形成。
这一日,早朝。
鸿胪寺卿出班奏报:“启禀陛下,开春以来,已有三十七国遣使来朝。其中,高丽、倭国、暹罗、琉球四国,上表请为我大夏‘永世恭顺之藩’,愿奉大夏正朔,行大夏之法,请陛下恩准。”
陈平川听着,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当一个国家,在经济、文化、军事上,对周边形成绝对的碾压优势时,这种万国来朝的盛况,便是必然的结果。
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金宝,”他唤道。
天算司指挥使张金宝,立刻出列:“臣在。”
“欧洲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
张金宝躬身道:“回陛下,天算司设在欧洲的情报网络,传来几份密报。其一,普鲁士、奥地利等国,开始采取守势,并在其东部边境,加紧修筑堡垒。”
“其二,英国人,似乎对我大夏的‘龙兴一号’蒸汽机车,和‘神行’半自动步枪,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他们通过各种渠道,高价收买相关的情报和图纸,并且,他们国内最大的造船厂,正在尝试建造全钢制的战舰。”
“一群跟屁虫。”陈平川不屑地撇了撇嘴。
模仿?你们模仿的速度,跟得上朕“开挂”的速度吗?
“还有吗?”
“还有一件事,陛下。”张金宝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我们的特工‘老黄’,从伦敦发回密电。他说……最近欧洲的工匠和学者圈子里,正在流传一个说法。”
“什么说法?”
“他们说……东方的大夏帝国,是一个尊重知识、善待工匠的‘理想国’。大夏的皇帝,是一位精通格物之学的‘传奇帝王’。许多在欧洲郁郁不得志的工程师和学者,都对前来大夏,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哦?”陈平川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敏锐地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人才!
这世界上,最宝贵的,永远是人才!
他自己一个人,脑子里的东西,终究是有限的。大夏的科技,想要持续地、爆炸性地发展,就必须建立一个庞大的人才库,一个能够自我造血、自我创新的研发体系。
而现在,机会,似乎来了。
“传朕旨意,”陈平川当机立断,“让‘老黄’,想办法,把这个传言,再扩大一些。告诉那些欧洲人,只要他们是真正有才华的人,无论出身,无论国籍,我大夏,都欢迎他们前来!”
“朕,给他们最高的地位,最丰厚的报酬,以及……最自由的研究环境!”
他要的,不仅仅是东亚的臣服。
他要的,是全世界的精英,都为我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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