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何大清此时已到白燕妮家，这里本就是白家的房产，李新民虽不是入赘，但也差不多。
何大清送来食材，借口要做一道盐帮江湖菜水煮牛肉，便留了下来，在厨房忙活。
饭点刚到，白父来了，是个平头的中年男人，曾是川军出身。
何大清正在厨房忙碌，想着找个时机叫白父一声爹，忽然有了机会。
前些天见过的王姐叫走了白燕妮。
何大清见机会难得，赶紧把刚煮好的水煮牛肉端到客厅。
见到白父时，他并不紧张，因为不久前白燕妮已经简单介绍过他了。
白父看着眼前比自己年纪还大的厨师，眉头微皱，琢磨着两人的关系。
“爸，水煮牛肉做好了，您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何大清早已习惯这样喊，声音虽平静，但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尽管李国庆分析过情况，他还是担心会被赶出去。
“你刚才叫我什么？”
白父愣住了，这称呼是不是弄错了？难道是因为他早年在外打仗，让女儿缺少父爱，所以找了个年纪这么大的？
“爸，我是看着岁数大，其实才四十出头。”
何大清的心跳缓和了一些，白父没有立刻冲进厨房拿刀，说明他的小命暂时无忧。
白父沉默片刻，说道：“小何，你跟我家燕妮在一起多久了？你知道她已经有对象了吗？”
“知道，我一切都听燕妮的，她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何大清随口回答，这也是他的真实写照。
弟弟蔡全无不也是用这种方法赢得了慧真的芳心，想起这些，心中不禁一阵酸楚。
“唉！”
白父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白燕妮回来了。
“好香啊，老何，你做的水煮牛肉真不错。”
白燕妮心情愉快，丝毫未察觉异样。
“爸，您先尝尝，我去把剩下的菜端上来。”
何大清急忙回到厨房，将热好的九斗碗依次摆上桌。
白父愣住片刻，见女儿已拿起筷子准备开饭，心里暗叹：看来一点地位都不留给别人。
他对何大清的处境有些同情。
\"老何，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白燕妮既没有送别，也没有给报酬，她其实是想测试一下何大清能否承受她的坏脾气。
\"没事，听您的吩咐。
那我这就告辞了。\"
何大清说完便迅速离开，生怕多待一会儿露出破绽。
他决定先躲三天，看看李国庆说的是否属实——燕妮是否会真的离婚。
屋内，白父品尝了几道菜，不禁夸赞：\"女儿，这次你的选择不错，找了个好厨师，做出来的川菜非常地道。
今后你至少不用愁没好东西吃了。\"
\"爸，您说什么呢？我和老何只是朋友，绝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
白燕妮夹起一片水煮牛肉，味道麻辣鲜香，肉质也很嫩，十分开胃。
谁料白父忽然说道：\"女儿，李新民在车间待得太久，我当时没插手，是想看他能不能自己解决问题。
没想到他也只是个庸才，早晚会被别人排挤掉...\"
像这样的人，无法给你带来安稳的生活。
我觉得你们应该尽快离婚，好聚好散。
他可以安心做个普通工人，你还年轻，还可以重新开始。\"
\"爸，您不是之前还鼓励我和李新民好好过日子吗？怎么现在又提离婚？\"
白燕妮感到措手不及，这个转变来得太快。
\"时过境迁，再不分开，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放？\"
白父激动起来，说话间带着浓重的乡音。
\"老汉，那我明天就去办手续吧。\"
白燕妮以为父亲是因为李新民长期在车间工作而觉得没面子。
白父松了一口气，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大块的夹沙肉，也就是甜烧白。
这种菜是用五花肉厚片，中间切开但不切断，夹着红糖，再裹上一层红薯粉，放在红薯块上蒸制而成。
入口肥而不腻，软糯香甜，适合所有年龄段的人食用，那个时代的川菜并不太辣。
\"爸，我听你的。\"
白燕妮心中有所触动，她已经离婚，或许真的可以考虑何大清。
她决定像徐慧真那样，遵守三条家规。
全部工资上交，孩子随母姓，并在家带孩子。
第二天，李国庆刚刚将秦光军和捡娃调到大食堂，正叮嘱学厨事宜时，何大清的小老婆匆匆赶来。
\"老何，这次你可能要成功了。
王姐刚来店里说，白燕妮一大早就和李新民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了。\"
\"什么？这么快就离了？\"
何大清高兴得几乎跳起来，突然想起什么，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提前准备好的红包。
\"陈经理，李经理，这是点心意，请务必收下。\"
\"老何，你这是什么意思？就这一次，下不为例了。\"
李国庆直接接过两个红包，他知道小老婆不会介意这点小钱。
何大清笑眯眯地说：\"这是最后一次。
我这次要和白燕妮结婚，相伴到老。\"
李国庆心里想，这事可不一定。
自古以来，入赘的男人到了晚年日子通常不好过，除非自己的孩子靠得住。
时光飞逝，眨眼已至八月末，又要开学了。
阎埠贵正在院子里擦洗自行车，只等骑上它去学校，也好炫耀一番，说这是新买的，免得别人觉得他小气。
家里有车，他脸上有光，名声在外，将来大儿子阎解成找对象，也会容易些，自己也能沾光。
正当阎埠贵憧憬着为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攒工资的好日子时，突然看见何大清扛着大包袱走出来。
“哎呀，老何，你这是要溜了？”
“老阎，我不是溜，就在京城，跟我父亲和弟弟一样，入赘去了。”
何大清笑着把大包袱绑在自行车后座上，还得回家再跑一趟。
“你什么时候娶的寡妇？”
阎埠贵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被哪家寡妇给盯上了。
“没多久的事，我媳妇姓白，可比以前跑掉的白荷花好太多了。
老阎你正好在这儿，帮我跟傻柱说一声，这辆三轮车留给他了，让他别忘了三轮世家的名头。”
何大清终究还是没带走所有家产，留下了一件大物件，也是个念想。
说起来，家里能熬过苦日子，全靠蹬三轮挣钱。
另一辆三轮车卖给了贾东旭，还放在院子里，这一辆就留给傻儿子了，希望将来也能找个合适的媳妇。
“不对啊，原来你还是找了白寡妇！”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框，急切地问：“你这就走了？又是趁傻柱上班、雨水去少年宫的时候？”
“老阎都说不算跑，傻柱知道我的事，只是雨水那边我不方便说，等我安顿好了，再回去看她。”
何大清本想带雨水一起走，可细细想想，当年父亲抛下家当时也没顾上他。
况且他还年轻，以后的日子长着呢，让傻柱照顾雨水也无妨，毕竟离得不远，还能常见面。
“你准备办酒席吗？”
阎埠贵想当个账房先生，能赚些零花钱也不错。
“不了，我和媳妇低调过日子。”
何大清回家又收拾了几趟，提了一箱一包，车把上还挂了个桶、两双鞋，推着走的，兴高采烈地出了胡同。
“唉，何家都跑了三个了，全栽在寡妇手里，傻柱可别也跟着上当！”
阎埠贵站在门口许久未动，这北屋住不得，风水不对劲。
没过多久，傻柱晃悠着回来了。
“傻柱，你爹又跟个白寡妇跑了。”
阎埠贵赶紧喊住他，又说：“要是早回来一步，或许还能……”
“三大爷，我刚才在胡同口碰见我爹了，看他钱不多，还塞给他五块钱当盘缠。”
傻柱笑得合不拢嘴，这次完全不像几年前父亲逃跑时的心情，跑了挺好，以后工资不用上交，还能留下辆三轮车。
再说，房子留给他住了，以后一个人住大屋，不用挤小床了。
他已经转正上班了，有工资领，还能蹬三轮赚钱，生活美得很。
“什么？你见到你爹了？你不难过吗？”
阎埠贵原本以为何大清是在撒谎，没想到傻柱竟然真的知道这件事？
“有什么好难过的，这是好事啊，我爹走了，总比娶个后妈强！”
三大爷，您忙您的，我得回去整理屋子，今天有空，打算出去拉趟活儿。”
傻柱哼着歌儿快步回到家中，开门一看，嘿，叔叔和老爹的东西都被搬走了，屋里顿时宽敞了不少，这下可好了。
他刚卷起袖子准备打扫，忽然想到，老爹都走了，没人管着了，还扫什么地啊。
于是把饭盒往桌上一放，“这够雨水吃几天了。”说完，他就蹬三轮车去了。
“哎呀，这是怎么一回事啊！父子都不像父子，太不像话了。
道德败坏，伦理尽失……”
“三大爷，您嘀咕什么呢？”李国庆刚从外面回来，他没去前门街道，那边已经走上正轨。
签完新公私合营合同后，祖业保住了，他也就放心了。
他也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刚下完棋回来，正打算回家休息。
“何大清跟着新的白寡妇跑了，说是去入赘，没带雨水一起去。
刚才傻柱回来了一趟……”阎埠贵把之前的事说了一遍。
“三大爷，这不是挺好的吗？傻柱能挣钱养活妹妹了。”
李国庆其实挺意外的，虽然觉得何大清会跑，但这么快就跑了，看来老何确实从他这儿学到些东西，近墨者黑。
“话虽如此，但我总觉得傻柱不太孝顺，哪有老爹跟寡妇跑了，还能乐呵呵出去蹬三轮车挣钱的。”
“对了，傻柱还给了老何五块钱跑路费。”
阎埠贵有些想不明白，庆幸自己这四个孩子跟傻柱不一样，将来肯定都会孝顺他。
“嗯，这话您最好别在一大爷面前说，小心挨训！”
李国庆猛然醒悟，老何终究还是逃了，傻柱便又成了黑暗中的光亮，必定会引起易中海的注意。
东旭家在院子里的地位，是不是得往下掉一些了？
“哥，回来啦！”
贾东旭到了院子门口，刚停下三轮车。
“东旭，院里出了大事，老何跟寡妇跑了，让你娘节哀顺变吧！”
李国庆摇头，他知道贾张氏一直对老何念念不忘，这下该死了这份心。
这种关系，总觉得有些混乱。
“啊？我何叔跑了？”
贾东旭满脸惊讶，他还盼着何叔能当后爹呢，这下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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