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原本要扳倒赵立春的任务，也泡汤了。
所以他们就换了套方法，让祁同伟出手，先压制住赵瑞龙，效果还真不错。
不过现在，高育良的心思又变了……
高育良反悔了，他不想一个人扛这么大的压力。
这次他想拉着育良书记一起担，理由也挺充分。
“咱俩是搭档，上面给咱俩的压力都是一样的，不能都让我一个人担着。”效果挺好，直接就把高育良给绑住了。
育良书记心里跟明镜似的，但脸上还是什么表情都没有，立马回应说：“这事您说了算。
我这边工作忙得不可开交，您也知道。
以前的老刘总爱当甩手掌柜。
我现在精力有限，但确实需要咱俩一起努力。
这样吧，沙书记，您有什么计划就直接去干，要是得跟上面沟通，记得跟我说一声，咱俩一起签字。
这样的话，咱俩就在一条战线上了，想法也一致了。
您觉得怎么样？”
育良书记看似让步了，其实另有打算。
两人一起签字这里面的学问大了去了，表面上看好像是一伙的，其实根本不是。
这只是向上级汇报的时候用两人的名义，但实际工作全都是沙瑞金一个人在做，好处却要分给育良书记一份。
这只是其中一种情况，还有就是在赵立春反击的时候，育良书记没参与，所以不会有风险。
只要一起签了字，赵立春就能猜个大概，肯定不会针对育良书记，因为赵立春自己也是从基层一步步上来的，当然懂得签字的重要性。
再说了，在面对汉东的官员时，育良书记也能从容应对，不用太担心。
签字他们看不见，育良书记也没动手，自然不用承担这些后果。
沙瑞金虽然没完全看透，但也知道不能顺着育良的意思来，否则自己就成了冤大头。
但他也不想丢了面子，于是继续追问。
“老高，你也知道我是冲着赵立春来的。
你在汉东待的时间比我长，你觉得现在的赵立春怎么样？或者说，这次能不能从赵瑞龙那儿挖出点什么来？我心里还是挺没底的。”
沙瑞金这时候换了个角度，直接把自己的目的给挑明了，想让育良帮着看看能不能挖出点料来。
育良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这沙瑞金也太直接了，把问题都摆到台面上了，他也不能不表态了。
现在的局势大家都看得明明白白，都在盯着赵立春，形势已经很明朗了，他也不能再装糊涂了。
不然要是让上面知道了，把他当成同伙的话，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这一点育良心里清楚得很，稍微想了想就说：“沙书记，说实话……”
赵立春在汉东那会，情况挺复杂的。
说他违规吧，谁心里也没个准数。
早些年我职位低，很多事情看不清楚。
现在我坐在这个位置上，说真的，不比赵立春那时差，也看到了不少别人看不到的门道。
有些事受当时环境限制，那时候的人确实没法反驳，这是实情。
碰到这种情况，只能妥协，找个平衡点。
但这哪儿那么容易呢？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
赵立春的做法，我不敢说全对。
但也不能说全错。
他有他的难处，我也有我的局限。
现在时代不一样了，要对付他，也是没办法的事。
当然，我并不是说他做了很多坏事，只是相对而言。
赵瑞龙这家伙，在汉东一直是个麻烦精。
今天你能把他搞定，我心里真是痛快，真心话。
整个汉东的人都盯着这个败家子。
你能把他拉下马，汉东很多人都感激你。”高育良这么说，表面上是在夸人，实际上是在给赵立春的问题找借口。
把赵立春的问题归结到时代环境上。
虽然有点夸大，但也是事实。
毕竟现在，这么说已经算是很轻的批评了。
这也是事实，赵立春的垮台，说到底，就是派系之间的斗争。
只是现在，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
可以说赵立春对不起很多人。
但对汉东来说，他的功劳还是不小的。
这一点毋庸置疑，就算加上赵瑞龙也一样。
其实从某种角度讲，赵瑞龙也是个牺牲品，他的罪名可大可小。
但现在需要他来引出这场大戏，他的罪名就不可能小了。
这就是现实，谁都逃不过。
两人心里都清楚得很。
现在高育良把话题拉回来，意思很明显。
他对赵瑞龙的态度很明确，至于赵立春，也就是个名义上的事。
这种情况，沙瑞金也明白。
在国内，尊敬老上级是传统。
大家都以师礼相待，这点大家都知道。
但老下级通常都会回避，不参与也不干涉。
甚至到最后，还会送一送。
这是一种传承，毕竟像侯亮平那样，一心想着踩着老师往上爬的人不多。
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也会观察。
沙瑞金这次来，不是为了让高育良表态。
而是为了赵瑞龙，为了祁同伟。
没错，最关键的还是祁同伟。
现在的祁同伟，才是真正手握大权的人。
他的每一句话，都能决定赵瑞龙的生死。
这一点，沙瑞金心里很明白。
他这么说，都是为了给祁同伟铺路。
沙瑞金需要高育良做个选择。
沙瑞金让祁同伟来做最后的决定。
虽然沙瑞金自己不打算欺骗，但他心里清楚祁同伟做事滴水不漏。
对祁同伟而言，沙瑞金的意见并不那么重要，特别是在大家利益一致的时候。
祁同伟以往做什么都顺顺利利，但现在的状况不同，他有些拿不定主意，因此希望听听高育良的意见。
即便他们两人在表面上立场一致，但祁同伟还是更看重高育良的话。
毕竟，师徒之间的感情，可不是上下级关系能比的。
沙瑞金顺着高育良的意思又说道：“赵瑞龙的事，咱们心里有数就行。
赵立春那边，咱们先别插手，联合署名一下，你的那份不会少的。
但现在问题的关键在赵瑞龙身上，怎么抓住赵立春才是重中之重。
祁同伟能力强，我查过他的资料，他是一级英模，处理的大案子多了去了。
这次的事情他也得帮忙，得让他撬开赵瑞龙的嘴，这样上面的行动才有方向。
剩下的事情，就全靠祁同伟了。
他现在需要点动力。”
一提到祁同伟，高育良立刻警觉了。
上次在会议上，祁同伟明显地被推向了沙瑞金那边，沙瑞金心里是有数的。
现在沙瑞金又提到祁同伟，高育良心里有些不太舒服，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可上次开会时他可不是这种反应。
虽然心里疑惑，但高育良的脸上还是露出了阴沉的神色。
“沙书记，祁同伟的能力我是认可的，但我也要实话实说。
在某种程度上，能力强也是一种累赘。
这件事他能不能掌握好平衡，谁也说不好。
赵瑞龙的事情太复杂了，稍有差错就会变成大案。
我觉得他在掌控这种复杂局面上还差些火候。
我虽然把他当徒弟培养，但在会议上你也看到了，他完全不尊重长辈。
如果真的让他站到台面上，那还了得？所以我对他持保留意见。”
高育良一口气说完，沙瑞金有些迟疑，但也就那么一下。
他还是在想赵瑞龙的问题，觉得高育良的话对解决问题有帮助，这样反而更好控制局面。
只是这个火候得由他来掌握。
沙瑞金笑着回应：“现在汉东最缺的就是祁同伟这种冲劲。”
能发现问题的人，那才是真有两把刷子。
这点谁都得承认，我更是深有体会。
我们现在是祁同伟最大的后盾，在这个关键时刻，我得给他撑腰。
咱们都是领导级别的人物，得给他保驾护航，让他放手去干。
你是他的老师，应该也明白。
像祁同伟这样的人，你得让他放开手脚去干，他能取得的成就，可能会超出你的想象。
这件事你我心里都清楚。
只是有一点，我坐在书记的位置上，我说话的分量远不如你这个老师。
我想让他深入挖掘些东西，但他要么是心里害怕，要么是不信任我。
没办法，只能找你帮忙了，老高，你给祁同伟打个电话吧。
让他别太瞻前顾后了，上面的任务先放一放，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这事不用他操心。”
祁同伟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把**的事情搞个明白。
沙瑞金很快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直接找上了高育良。
他通过高育良来给祁同伟施加压力，这种政治上的敏锐嗅觉真是让人赞叹。
高育良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自己的电话不能随便打。
但现在沙瑞金是在和他商量，要是他直接说不，那就等于是书记下了死命令。
虽然他是一省之长，和沙瑞金是同僚，但他也是组织里的人。
沙瑞金作为汉东的最高领导，这个身份才是他地位的根本。
要是他敢拒绝，那后果可就不好说了。
高育良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拨通了号码。
“我是高育良，叫祁同伟接电话。”
过了一会，高育良又说：“祁同伟！我命令你！马上把赵瑞龙的案子处理好，把所有的**都给我挖出来！”
祁同伟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这完全不是高育良平时的风格，他们之间有默契，很多事情不用说太多。
现在这种情况，他真是疑惑了，他不是那种盲目听话的人。
祁同伟表面上对高育良很尊敬，但绝不是他的小跟班。
现在两人在政坛上是互相帮忙的关系。
虽然师生情还在，但高育良也不会随便逼祁同伟，除非是真生气了。
显然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这就很让人琢磨不透了。
要是没别的情况，那就是有外人在场。
高育良不得不这么说，唯一的可能就是沙瑞金让他这么做的。
从纯粹的政治角度来看，这些事情很难看透，没人能未卜先知。
但要是从警察的角度来看，就很容易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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