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皇后和平南王这两个心腹大患（至少暂时是），萧北寒和楚清歌都松了一口气。
但他们都知道，柳嫣然这个女人，绝不能留。
她知道的秘密太多了。不仅涉及皇后和平南王的阴谋，甚至可能……还知道一些关于楚清歌身份的蛛丝马迹（虽然她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
留下她，就像是在身边埋了一颗不定时的炸弹。
必须……让她彻底消失。
而且，要消失得“合情合理”，不留任何把柄。
“你想怎么做？” 书房内，萧北寒看着楚清歌，问道。
经过这段时间的并肩作战，他已经习惯了将她视为平等的伙伴，甚至……在某些方面，比自己更值得信赖的智囊。
楚清歌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王爷不是已经替臣妾想好法子了吗？”
萧北寒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之前为了配合楚清歌潜入流云阁，不是已经暗中将看守的亲卫都换成了自己人吗？
“你是想……借刀杀人？” 萧北寒皱眉。
“不。” 楚清歌摇了摇头，“不是借刀杀人。是……畏罪自杀。”
萧北寒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柳嫣然勾结皇后，图谋不轨，甚至牵涉到毒害皇子、意图弑君的大案之中。” 楚清歌缓缓说道，“如今皇后失势，平南王被软禁，她自知罪孽深重，难逃一死。在恐惧和绝望之下，选择自我了断……这，不是很合情合理吗？”
萧北寒墨眸微沉。
这个理由，确实……天衣无缝。
“可是，如何让她‘心甘情愿’地自杀？” 萧北寒问道。柳嫣然虽然失势，但求生欲极强，绝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生命的人。
“这就要……看臣妾的手段了。” 楚清歌自信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香囊，“王爷只需派人，将这个香囊，‘不小心’掉在流云阁附近，让柳嫣然能够闻到里面的香味即可。”
“这是什么？” 萧北寒接过香囊，闻了闻，只觉得一股淡淡的、极其好闻的花香扑鼻而来，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这是‘七情迷迭香’。” 楚清歌解释道，“此香本身无毒，甚至还有安神静心的功效。但是……”
她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若是闻香之人，心中本就充满了恐惧、绝望、悔恨等负面情绪，那么这种香味，便会无限放大这些情绪，让她陷入自己编织的噩梦之中，最终……心神崩溃，产生自毁的念头。”
萧北寒心中一凛。
好阴毒的手段！杀人于无形！
这个女人，果然……不能用常理揣度。
“放心，” 楚清歌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此香只对心怀鬼胎、恶念缠身之人才有效。心境平和之人闻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萧北寒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好，就按你说的办。” 他将香囊交给暗处的影子卫，“小心行事，不要留下痕迹。”
影子卫领命而去。
……
流云阁内。
柳嫣然自从那晚被楚清歌用“控神针”和“真话散”控制，泄露了所有秘密之后，便一直处于极度的恐惧和不安之中。
虽然她事后神志恢复，却隐约记得自己似乎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尤其是这几天，外面风声鹤唳，先是皇后被禁足，然后是平南王被软禁……
种种迹象表明，她们的计划……败露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柳嫣然整日如同惊弓之鸟，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一闭上眼睛，就是自己被拖出去砍头，或者被秘密处死的凄惨下场。
她知道，以萧北寒的狠厉和楚清歌的手段，绝不会放过她！
死亡的阴影，如同乌云一般，笼罩在她的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天晚上，柳嫣然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淋漓。
她披上衣服，走到窗边，想要透透气。
忽然，一阵若有若无的、极其好闻的香味，顺着夜风，飘了进来。
那香味，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仿佛能抚平她心中的焦虑和恐惧。
柳嫣然忍不住深吸了几口。
然而，随着香味的吸入，她心中的恐惧和绝望，不仅没有减轻，反而像是被投入了燃料一般，开始疯狂地滋生、蔓延！
无数可怕的幻觉，开始在她眼前浮现——
她看到楚清歌带着冰冷的笑容，拿着毒药一步步向她逼近……
她看到萧北寒用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看着她，下令将她拖出去喂狗……
她看到皇后和平南王被砍头示众，鲜血淋漓……
她看到自己被打入天牢，受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不要！放开我！我不想死！”
柳嫣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猛地从窗边退开，双手抱头，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那些可怕的幻象，如同跗骨之蛆，缠绕着她，折磨着她。
她的精神，在极度的恐惧和绝望中，一点点地崩溃。
“死了……死了就解脱了……”
“只有死了……才能摆脱这一切……”
一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在她脑海中不断地回响。
柳嫣然的眼神，渐渐变得空洞而疯狂。
她猛地站起身，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房梁上那条用来悬挂帷幔的白绫上。
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而解脱的笑容……
……
第二天一早。
流云阁的下人，发现侧妃娘娘……吊死在了房梁上。
旁边，还留下了一封字迹潦草、充满了悔恨和恐惧的“遗书”，承认自己参与了毒害皇子、勾结宫廷的阴谋，自觉罪孽深重，无颜苟活于世，故而自我了断。
消息传出，整个王府再次震动！
府医前来查验，确认是自缢身亡，并无他杀痕迹。
萧北寒得知消息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厚葬了吧。”
没有愤怒，没有惋惜，仿佛只是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只有楚清歌知道，柳嫣然的“畏罪自杀”，是多么地“顺理成章”。
这个曾经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毒妃，最终还是死在了自己无尽的贪婪和恶念之中。
也算是……恶有恶报。
柳嫣然的死，彻底清除了战王府内部最大的一个隐患。也让皇后和平南王在王府的势力，被连根拔起。
楚清歌，终于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了。
她不仅成功地为原主报了仇，守护了自己，还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这场权力斗争中，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
萧北寒对她的态度，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不再是那个冷漠疏离的王爷，看向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欣赏、信任，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日益加深的眷恋。
他开始越来越多地出现在清秋院，有时是商议正事，有时……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看着她看书、制药，或者……处理那些他以前从不关心的内宅庶务。
两人之间的气氛，温馨而默契。
虽然谁都没有点破那层窗户纸，但情愫，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滋长。
楚清歌有时也会恍惚。
她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本只想自保、复仇。却没想到，会与这个冷面王爷，产生如此深的纠葛。
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不安，又有些……期待。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就在柳嫣然“病逝”后不久，一个更加劲爆的消息，从宫外传来——
敌国，东陵国的使团，即将抵达京城！
为首的，是东陵国最受宠、也最具野心的——太子，夜阑！
这个消息，如同平静湖面投下的一颗炸弹，瞬间在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
北辰国与东陵国，世代为敌，摩擦不断。这次东陵太子亲自率使团前来，究竟是何用意？
是求和？还是……试探？
亦或是……另有所图？
没有人知道。
但楚清歌在听到“东陵国”和“太子夜阑”这两个名字时，心中却猛地一跳！
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和……不安感，瞬间攫住了她！
脑海深处，那些关于“敌国公主”的模糊记忆碎片，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
她……和东陵国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楚清歌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她知道，新的风暴，已经悄然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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