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18个小时里，从日本、欧洲、美国，紧急空运来了一大批先进医疗设备、药品等等。
在这段时间里，全国所有的医疗专家云集海参崴舰队医院，全国所有的药厂接到紧急通知，随时准备以最快速度生产指定药品，用空军的专家运到海参崴。
在这段时间里，专门为宫老服务的医疗团队赶到海参崴舰队医院。
李干的重要性，在他的生死存亡之时，体现得淋漓尽致。
舰队医院高干病区被封锁了。
既是为了李干的安全，更是为了宫老的安全。
在抢救结束之后，宫老放下手头上的事情，亲自过来了解情况。
他得到的回复是，人救活了，但能不能醒，什么时候醒，没有答案。
宫老扫视着眼前的一众高级干部，问，“人活了下来，也要醒过来，都想想办法。”
卫生系统的领导说，“首长，从美国、欧洲请脑科专家吧，国内这方面的技术不如他们。”
这是客观事实。
这时，精通东大语的舰队医院院长说，“意义不大，我们舰队医院的这几个专业是顶尖级别的，国内几家医院的水平也非常高，不比欧美差。”
他严肃地说，“李干同志的情况很奇怪，他的脑部是没有受到太重震荡的，可就是没有醒，这种情况，欧美顶尖医疗机构也束手无措。”
宫老当即同意了院长的看法，其实，他担心的是欧美人给李干做手脚。
那可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一名少将跑过来报告，“首长！有情况！”
宫老立即起身往病房那边走。
到了房间门口就止步了，除了两名警卫人员和医护人员，其他人都得在外面等。
院长进去查看情况，好一阵子，他出来汇报道，“首长，情况很奇怪，李干同志身上正在分泌黑色物质，像污垢，黏黏的，发出阵阵恶臭。”
“生命监视仪器的表现和健康人一样，不过，人还没有醒过来。我认为这是一个积极的现象，我立即组织人员搞清楚情况。”
他话音刚落，里面传来声音，“伤员高烧40度！快进行降温。”
宫老着急指示道，“全力救治！”
众人再一次忙活起来。
一系列的奇怪情况连续发生，完全是医学解释不了的情况。
持续高烧，身体持续分泌恶臭物质，人还是昏迷的，但生命体征是完全没有问题的，除了高烧。
李干负伤最严重的是五脏六腑受到了强烈的震荡，甚至都有些位移了。
像骨折这些，反倒是最简单的问题了。
脑部检查表明，并没有受到很严重的震荡。
因此，当前的这些症状，完全不在医学的常识范畴之内了。
医护人员除了干着急，其实什么都做不了，用院长的话来说，现在只能看李干的意志力了。
整整三天，众人提心吊胆了三天之后，李干的高烧逐渐褪去，随即，他醒了。
宫老足足在海参崴等了三天，得到李干苏醒的消息，立即赶到了病房。
见面第一句话，宫老说，“你以后啊，就不要开飞机了。”
李干笑道，“首长，不开飞机比要了我的命还难受，我这辈子是离不开飞机了。”
宫老说，“可以继续开，但有一点，不能在以身涉险了，你现在身系国家安危，你得站在全局来看待问题。”
李干只能点头答应下来，“首长，我明白。”
这时，宫老才坐下来，询问道，“你感觉怎么样？自我感觉身体这块有什么感受？”
李干活动着双臂双腿，说，“感觉像是睡了一个很舒服的觉，浑身通透得很，非常的舒服。”
宫老说，“医生说你的骨头愈合速度非常快，看样子你的体质是异于常人的。”
这时，李干突然想起了他和林小茹的第一次。
那次是在办公室的里间里搞的，大家都是第一次，结果呢，李干足足搞了三个多小时才那什么。
当时他就怀疑自己这方面有问题。
现在明白了，是体质原因。
林小茹的体质也很特殊。
人家起码能扛住三个多小时的狂轰滥炸啊！
等宫老走了之后，一大堆高级领导排着队过来探望李干，想来不想来的都会过来，因为宫老来探望过了，这是规矩。
李干最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但他不得不在医院好好待着，等着这个流程走完。
他早就可以出院了，专家医疗组反反复复检查后，没有任何异常情况，身体比健康人的还要好。
哪怕是断裂的骨头，愈合之后，都很难找到骨折过的痕迹，不得不说，李干的体质简直是超强。
老毛子医疗组说，李旅长都不是人来的，恢复速度超快、恢复程度超好，别说开飞机了，就是潜水都没有问题。
探望流程总算是走完了，李干迫不及待出院。
林小茹再三告诫他，以后不能再冲上去当第一人，她了解李干，她的理由是，让其他人也有立大功的机会。
没错，李干又得了一个个人一等功，这个一等功可来之不易。
回到海军舰载机训练基地，李干立即启动了事故调查。
此时，调查工作已经在事故发生当天就展开了。
李干立即翻看调查记录。
负责事故调查组工作的是拦阻系统总工赵德柱，调查组成员是由专门的空难事故调查部门组成，主要是军队系统和地方上的。
赵德柱是拦阻系统总工，按照规定他要避嫌，可是，国内最懂拦阻系统的只有他，只能做出这样的安排。
等李干看完了进度报告后，赵德柱说，“李局，我们对拦阻系统进行了反复的测试，并且组织了归化技术专家进行检验性测试。同时，厂家也派人过来进行了测试。”
他摇头叹气，“结果是一致的，系统一切正常。”
边上的吴立峰说，“当时的天气正常，我怀疑过出现风切变的可能，但是天气监测设备没有反馈。”
李干摇头说，“不是天气的原因。”
他的手指点了点进度报告，说，“当时拦阻着舰，我的个人感觉不是拦阻系统的问题，是飞机的问题。”
“飞机的问题？”吴立峰和赵德柱异口同声惊讶道。
赵德柱下意识道，“这样的话，我们的调查方向就完全错了。”
李干肯定地点头，“是飞机的问题，下一步改变调查方向调整为对飞机进行详尽调查。”
吴立峰皱眉道，“可是，飞机已经严重烧毁了，放在老维修机库里。”
李干说，“肯定有蛛丝马迹的。吴参谋长，我点几个人，你以海军的名义，把他们请来。”
“好，你说。”吴立峰立即示意身边的参谋拿出纸笔记录。
李干说，“101飞机研究院的宋文忠宋总、吴强、翟飞，这三位是国内最顶尖的飞机工程师，尤其擅长飞控系统。”
“好，我立即去办，派飞机把他们接来。”吴立峰示意参谋去下命令。
此时，李干想起的是另一时空的一起极其相似的事故，导致一名优秀的海军舰载战斗机飞行员牺牲，暴露出当时歼-15基本型的先天性缺陷。
那个缺陷一旦发生，就是要人命的严重事故。
李干当然对那起事故有着非常深刻的了解，歼-15A定型的时候，他专门查看了飞控系统的技术资料。
因为歼-15A的飞控系统是基于歼-10而来的，因此李干对这套系统的可靠性非常放心。
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缺陷、发生这种故障呢？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宋文忠等人来得很快，事实上，李干住院的时候，他们就要过来了，要不是李干强烈反对他们离开岗位，一堆人要跑过来探望李干。
歼-10的飞控系统是宋文忠和吴强师徒俩搞出来的，他们再熟悉不过了。
调来了精密设备之后，对飞机残骸的调查分析立即展开。
吴强很快发现了一个巴掌大小的、不属于飞控系统部件、但是出现在飞控系统的纵向控制分系统里的东西。
这个东西已经烧毁严重了，但是基本样子和作用是能分析出来的。
老维修机库的防渗水布上，大家眼前是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吴强把飞控系统的总体图铺开，用铅笔在其中一个关节点画了一个圈。
他说，“我们对01号歼-15A的飞控系统进行了还原，能找到的残骸都找到了，缺失的部分，对调查影响不大。”
“我们发现这个东西，我不知道这个东西叫什么，当然，211厂的人一定知道。但是我知道这个东西的作用。”
吴强顿了顿，道，“舰载战斗机的机翼需要折叠，因此多了一个折叠机构，那么带来的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飞机的重量增加了。”
“解决这个问题不难，对飞机整体设计进行调整，多做一些风洞试验，从气动布局上面把升力找回来。”
“大家都知道，歼-15是基于歼-11研制的，气动外形变化不大，机翼折叠机构是F-14战机那套东西改过来的。飞机空重牵一发而动全身，哪怕是基于歼-11改过来，也要反复做风洞试验，对飞机进行优化。”
吴强指着那个小东西说道，“这个东西的作用是辅助控制飞机的纵轴平衡，是属于额外加装在飞控系统上面的东西。”
“我们的飞快系统是一个高度集成的系统，增加功能、减少功能，都要从整体出发来进行考虑，而不是像汽配城那样，给汽车加装个音响什么那么简单。”
这么一说，哪怕只有一些常识的人，就全都明白了。
李干摇头叹气道，“我不知道该说211厂的人无知呢，还是他们把飞机设计当过家家。搞来搞去，还是缝缝补补那一套。”
“有歼-10的技术外溢，有F-14作为参考，搞了这么多年，结果竟然在最重要的飞控系统上进行打补丁。”
吴立峰脸色非常难看。
这是把他们海军飞行员的生命当儿戏！
“让211厂的人滚过来！”吴立峰怒不可遏。
211厂的人根本不知道事故是飞机问题引起的，这会儿还沉浸在搞出东大第一架舰载战斗机的喜悦当中。
作为航空工业的长子，“第一”这个名号太重要了，关系到面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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