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瓜真是太多了，沈若犀病中也不消停。
谢守仁被下药这事儿本瞒不住，再加上何氏放开了手脚去查，不到半日沈若犀的院子就变得人心惶惶，连低调养病的她也知道了。
明月罚了几个浮躁的小丫头才把院子里的人压制住，等何氏身边的李妈妈来问话时一个个哆哆嗦嗦的，连一个月出了几次院子带了什么东西都说清楚才作罢。
李妈妈查完沁水院，就跟何勇家的汇合，重点去查三房的竹林院了。
虽然何氏口中的掘地三尺她们办不到，可也算把那院子里外翻了个遍，却一无所获。
“这是什么药？”
如今她们指着面前的瓶瓶罐罐一个个问下去，李菱娘答道：“这是我用的止咳丸，妈妈大可叫大夫来看。”
李妈妈见这丸药也不像害人的药丸，让李菱娘当即吃下一颗才算放心。
接着又指向润肤膏，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擦脸的。”李菱娘上了手试过一遍。
何勇家的睁大了眼睛，“看着不错，姨娘哪里买的？”
李菱娘堆了笑，挖出来一点给她抹着，“您老用了要是看得上就拿去吧，当我孝敬您的。”
开玩笑，何勇家的是松鹤堂的管事嬷嬷，平常人还巴结不上她呢。
要是东西入了她的眼，有她时不时在何氏耳边说些好话，她们三房也能松快些。
何勇家的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将手上的香膏抹开，闻着暗自点头。
她也不占李菱娘的便宜，当即要掏银子。
李妈妈睨了她一眼，这老货，不好好办差，等回去定要告她一状。
何勇家的清清嗓子，让下面的小丫头好好搜，自己不动声色地离李妈妈远了一点，装作查问李菱娘的妆奁台一样，站在窗边小声地问：“多少银子？姨娘别折煞老奴了，哪敢从您这白得好东西？”
李菱娘沉思，她这是五两银子一瓶从三小姐处拿的，听说外面拿的话更贵，差不多要十两银子了，可她们这些人的月例哪买的起？
但如果自己亏本卖给何勇家的，要是人家觉着好用就一直找她拿怎么办？一次两次的亏损不打紧，多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瞒嬷嬷，这本是三爷从外面买回来的，也不多见，您要就五两银子拿去吧。”
思索再三，李菱娘还是决定保本为上，在自己不亏损的前提下得何勇家的人情，毕竟银子更重要。
若是何勇家的真心想要润肤膏，那贵点也无妨，再说了她伺候着伯夫人，也不会守着那么点月例银子过活。
果然何勇家的略微考虑后就要了过来，从腰间掂量了两下，摸出几块碎银子悄悄交给李菱娘。
一大群人没搜出什么，灰溜溜地走了，三爷才从外面进来。
其实谢守义刚才在窗外听到了李菱娘二人的对话。
这么多年他对菱娘的性子也算了解，知道她的考量，也猜出来李菱娘的拿货价其实是五两银子了。
那一瞬间他有些生气，菱娘居然骗他！
但下一刻他又想清楚了，菱娘这是自保，攒些银子防身罢了，也怪他无用，保不了她。
之后谢三爷就装作不知道，依旧任由菱娘在自己面前装可怜，每次都七两八两一瓶地从她这里买。
不过这东西也是好卖，还出了新品，赚的银子更多了。
自己从菱娘处也得了实惠，该感念才是，不该怀疑她。
谢三爷给自己洗着脑。
……
何氏听下面的人来报，说在三房没找到什么。
不应该啊，她最怀疑的就是三房了，其他地方都是何勇家的和李妈妈各自带着人搜，只有三房是两个人一起搜的，只要有问题绝对逃不过她们的眼睛。
李妈妈见何氏面色不好，也不敢多提刚才的事，生怕触霉头。
还好安静了一会儿，何氏就让她们带着人去再查一次这段时间谢守仁吃的用的东西。
二人斗志满满再次出发。
这次连谢守仁身边一片叶子都不肯放过，总算有所收获。
只是这线索都指向了世子夫人，让她们踯躅着不敢禀报。
“李妈妈，你是夫人身边的老人了，你先请。”何勇家的十分谦虚。
“你也别跟我装蒜，你管着松鹤堂，按说比我体面，这事儿我越不过你去。”李妈妈退后一步。
最后两人争执不下，猜拳定胜负。
于是倒霉的李妈妈进去了。
进去前她思索良久，做好了承受夫人怒火的准备。
“回夫人，奴婢总算没有辜负您的信任，查到东西了！”李妈妈的声音带了几分激动。
“快说。”何氏放下茶盏，准备专心听了。
李妈妈也不敢一来就大大咧咧地说是世子夫人做的。
她先是委婉地表明自己有多辛苦，带着人干了什么，又遇到了什么艰难险阻，终于在何氏耐心快要耗尽之前才说到了重点。
“……说时迟那时快，世子爷的书房正要被人打扫，一盆开败的花也要移出去。奴婢一想世子中毒之事还未有结果，屋里什么东西都不能动，赶忙制止他，这才救下那盆即将被移走的花！”
何氏有了好奇，“那花怎么了？”
“奴婢要说的正是这花！奴婢身边跟的是方大夫的学徒小方大夫，他虽然年纪不大，可经验老道，一看那花就觉得有问题，赞扬奴婢救得好……”
何氏瞥了一眼李妈妈立即步入正题。
“小方大夫细细检查才发现那是变种黄蝉花，本来秋冬不常见，可世子夫人不知从哪里弄来几盆，世子觉着好，黄艳艳的花摆在房里显得亮堂极了，但小方大夫说这花有毒！”
“也怪这花少见，没几人认识，更不知道它的茎叶内含汁水，误食之后后果严重，若是孕妇当即流产，若是男子则慢慢地……就会丧失生育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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