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思思去杨勋家前，先到路边布庄买了许多布匹。多是玄色月白竹青，她发现师尊似乎只穿这几种颜色的衣裳。
抱着布匹继续往前走。路过各色店铺，终于停在门口有青石板的小院前。
于思思轻敲斑驳木门，提高声音：\"杨夫人在家吗？\"
\"哎！在呢！\"
门内很快传来杨勋母亲的应答。同时于思思也听到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
门开得很快。杨勋母亲衣着朴素，头上包着布巾，正用腰间围裙擦手上沾的面粉。
\"是于姑娘啊，快进来坐。我正好做了早饭，一起吃些。\"
杨勋母亲露出欢喜神色，连眼尾细纹都舒展了。杨坚的死对她打击很大，一夜老了十岁。
\"我吃过了杨夫人。今早得空下山看看你们。\"
于思思跟着走进院子。
院子不大，三十多平的平地。靠墙种着些常见蔬菜，还有两棵苹果树，枝头已结出青涩小果。
角落圈养着鸡鸭十来只，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小院因着鸡鸭喧闹很是热闹。且杨勋母亲勤快，满院东西虽多却收拾得井井有条，也没有异味。
穿过小院进入低矮房屋。因着山脚不太平，家家房屋都比寻常人家略矮，既防猛禽野兽注意，也不怕塌了伤人。
屋子三间，堂屋卧房各一间，还有间茅房。杨勋正揉着眼睛从卧房出来，一手系衣带边用稚嫩嗓音问：
\"娘，谁来了？\"
\"怎么起来了？再睡会。是你于姐姐来了，先来见礼。\"
杨勋母亲心疼儿子。昨夜跟着叔伯们学打猎知识，今早又起这么早，才睡四五个时辰。这么小身子骨怎么受得住。
\"娘我没事。于姐姐早！\"
杨勋听说于思思来了，精神许多。小跑到两人跟前见礼。
\"啧啧，睡不够长不高哦。\"于思思揉乱杨勋鸡窝似的头发，故作担忧。
\"什么！真的吗？娘！\"杨勋惊恐。叔伯们说等他长得和娘一般高就带他上山打猎，要是长不高怎么办。
杨勋母亲感激地看于思思一眼，配合着哄道：\"是啊，吃不好睡不好就长不高。唉，可怎么办...\"
\"不要！我要长高！娘我好好吃饭睡觉，能长高吗？\"
杨勋急得直跺脚，两只小手抱着脑袋，全然信了大人鬼话。
\"那快去睡。两个时辰后叫你起来吃饭上学。\"杨勋母亲故作威严下令。杨勋小鸡啄米般点头，冲回床铺时还踉跄一下。
\"杨勋懂事不少，到底还是孩子。\"
于思思感慨。不禁想到自己，当年家破人亡后也是一夜长大。
杨勋母亲在杨勋房内看他乖乖钻进被窝，没摆弄枕边小弓箭才关上门出来。
\"是啊，如今懂事得让人心疼。\"不再赖床，不再不洗漱就跑出门，不再吵着要爹爹陪玩。
\"咳，那个杨夫人，上次的布匹可缝制好了？我又带新的来麻烦您。先前的不急，慢慢来！\"
见杨勋母亲又伤感，于思思自责生硬转移话题。
\"早做好了。于姑娘别总叫杨夫人，我本家姓辛。不嫌弃叫我辛妈妈吧，从前娘家都这么唤。\"
杨勋母亲抹去眼角泪花道。\"好，辛妈妈。您也叫我思思吧，不用见外。\"
\"哎，思思。衣裳都做好了，我给你拿。\"辛妈妈说着去净手，边擦手边去里屋取衣裳。
于思思坐在堂屋木凳上等候。把带来的布匹放在桌上，四下打量。
小屋收拾得很干净。桌上摆着盘腌菜与半盆红烧兔肉，凝着油花该是昨夜剩菜。
\"都在这了。外衫两套中衣三套，余料还做了条腰带。\"
辛妈妈抱着叠得整齐的衣裳出来，让于思思验看。
于思思用手丈量觉得该是合身。具体尺寸不知，只能估量着来。
辛妈妈看于思思真拿手比划，露出过来人的笑容：\"思思，我看这尺寸不是熊公子的。给谁做的？让我瞧瞧是什么样人，好多绣些花样。\"
于思思努力回想江云往日衣着，似乎都是纯色没有纹样。
\"不用了吧。我看他从前衣裳都是素色，也没什么花样。\"
\"哎，话不能这么说。男人家哪懂打扮，还得咱们女人帮着挑。\"
辛妈妈掩嘴笑。于思思觉着这话有些怪，又说不上来，只好附和。
\"那辛妈妈觉得该绣什么花样？\"
\"得看那人喜欢什么。\"
\"呃...烤鸡？\"
\"...不说吃食，傻丫头。看他平日把玩什么。\"
\"那就绣莲花锦鲤！\"
于思思想到师尊居所那池莲花与肥嘟嘟的锦鲤。
\"成，这回先绣莲纹锦鲤。放心，全镇谁不知我针线活好，定给你做出顶好看的衣裳。\"
辛妈妈拍胸脯保证，\"衣裳腰带都绣，鞋子也做。正好这回布料厚实，能纳鞋底。\"
辛妈妈翻看于思思带来的布匹。虽不算厚，但比做衣裳的料子厚些，给思思心上人做鞋正合适。
两人对着衣裳鞋履的配饰花样讨论许久。于思思不得不佩服辛妈妈做衣裳的丰富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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