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示结束，亚历山大脸上的血色褪去又涌上，变幻了好几次，最终化为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周宇面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周院士，这辆步兵战车……是你们华夏……完全自主设计制造的？”
他死死盯着周宇，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破绽。
周宇看着他那副急于求证又不敢相信的样子，只是淡淡笑了笑，没承认，也没否认。
那意思很明白：你觉得呢？
这种不置可否的态度，反而让亚历山大心里更加没底。
他沉默了几秒，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直接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周院士，这样吧。”
“我们苏维埃联盟，愿意用一架全新的米格-23战斗机，连同部分技术资料，来交换你们这辆先锋一号的全套设计图纸和一辆样车。”
米格-23战斗机。
这话一出，不仅华夏这边的人愣住了，连站在亚历山大身后的马克团长，眼神也变得异常复杂。
他心里暗骂亚历山大沉不住气，按照原计划，米格-23是他们准备拿出来当诱饵，从华夏这边换取更多利益筹码。
比如某些稀有矿产的长期供应权，或者在某些国际问题上的立场支持。
可现在，竟然被亚历山大直接当成了交换对方技术的价码。
这完全是被逼到墙角，打乱部署了。
黄部长心头，也是猛地一跳。
这可是当时相当先进的变后掠翼战斗机，对急需提升空防实力的华夏来说，吸引力巨大。
米格-23？这话一出，华夏这边的席位上顿时炸开了锅。
“米格-23啊，那可是毛熊空军的主力战机。”
“能换一架回来研究，那咱们空军能少走多少弯路。”
“机会难得，太难得了。”
不少研究员眼睛都红了，激动地低声议论着，看向亚历山大的眼神都热切了几分。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黄部长心头也是一阵火热，米格-23的诱惑，实在太大。
但他还是强压下激动，看向了身旁的周宇，用眼神征询他的意见。
毕竟，先锋一号是周宇的杰作，交换与否，他的意见至关重要。
然而，周宇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摇了摇头：“黄部长，我们不换。”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黄部长，和几位老专家的耳中。
黄部长一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凑近了些，低声追问：“你确定？这可是米格-23，对我们空军意义重大。”
周宇微微点头，同样压低声音，语气却异常肯定：“歼12的改进……就快好了。性能，不会比它差。”
歼12……不会比米格-23差？
黄部长眼中精光一闪，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他选择了相信周宇。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对着亚历山大，语气恢复了平静，带着一丝遗憾：“亚历山大同志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但这辆步兵战车，对我们同样意义非凡，目前没有交换的打算。”
这话一出，华夏专家席位上却是一片哗然。
“什么？不换？”
“为什么不换啊黄部长？米格-23啊。”
“周院士是不是太意气用事了？步兵战车再好，空军才是未来啊。”
“是啊，错过这个机会，太可惜了，简直是耽误国家大事。”
不少人看向周宇的眼神，充满了不解，甚至责怪。
他们并不知道歼12改进的内情，只觉得周宇因为刚刚展示了步兵战车，就得意忘形，拒绝了一个能极大提升国家空防实力的宝贵机会。
亚历山大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似乎也没料到华夏会拒绝得如此干脆。
他深深看了周宇一眼，见对方神色平静，最终也没再坚持，只是略带遗憾地耸了耸肩：“好吧，既然如此，那真是太遗憾了。”
趁着一个短暂的间隙，马克团长将亚历山大拉到了一边，脸色很不好看，声音压得极低：“亚历山大，你刚才怎么回事？”
“拿米格-23去换那个玩意儿，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在他看来，用一款先进战斗机去换一辆步兵战车，简直是亏本买卖。
亚历山大脸上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他凑近马克，同样低声道：“团长，眼光要放长远些。”
“米格-23虽然现在还算先进，但咱们更新一代的飞机，不是马上就要出来了？它很快就要过时了。”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但那个步兵战车……您不觉得奇怪吗？”
“华夏什么时候有这种设计能力了？它的设计理念，很多地方甚至比我们的bmp-3还要超前。”
“依我看，这东西的潜力，可比一架快要淘汰的米格-23大多了。”
马克眉头紧锁，显然还在消化这个信息。
亚历山大继续抛出他的猜测，声音更低了：“而且，我怀疑……那东西，不一定全是他们自己搞出来的。”
“您想想，谁最希望看到华夏拥有对抗我们的力量？”
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搞不好，是那帮漂亮国佬在背后捣鬼，偷偷给了他们技术，就是想让他们拿来对付咱们。”
“我们用米格-23去换，既能得到这潜力巨大的技术，又能探探他们的虚实，甚至还能离间他们和漂亮国的关系，一举多得。”
这番话，终于让马克团长紧锁的眉头舒展了一些，看向亚历山大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赞许。
……
接下来的几天。
交流会，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双方专家就各自领域，一些基础技术进行了探讨，但深层次的较量始终没有停止。
让周宇有些意外的是，那个名叫卡捷琳娜的毛熊国女专家，竟然在交流会上主持了一场关于现代战斗机设计理念的讲座。
原本周宇对此并未太在意，但听了一会儿，却发现这个女人并非只是个花瓶。
她在讲座中，对变后掠翼技术、大推力涡扇发动机的应用，以及未来空战模式的分析，都展现出了相当深厚的功底和一些颇为独到的见解，显然是真正下过苦功的专业人才。
这让周宇对她稍微改观了一些，但也仅此而已。
交流会的最后一天，也是按照流程即将结束的时候。
卡捷琳娜的讲座临近尾声，她却突然话锋一转，目光直接锁定了坐在台下的周宇。
“听说周院士最近，也在参与贵国歼12战斗机的相关工作？”
她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语气却隐隐带着一丝挑衅，“我个人对这款飞机，也做过一些了解。”
“恕我直言，歼12的设计思路，在高空高速性能上过于偏执，忽视了中低空机动性和多用途能力，这在现代空战中是致命的缺陷。”
她环视全场，声音提高了几分：“而且，要支撑起这样一款追求极限性能的飞机，需要极其强大的材料科学，发动机技术作为基础。”
“以华夏目前的工业底蕴……恐怕很难真正完成这个项目。”
“周院士将精力投入其中，会不会……是在做无用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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