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周宇的房门就被轻轻敲响。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竟是陆总设计师，神色间带着几分凝重和疲惫。
“周宇同志，这么早打扰你，是有些话想私下跟你说说。”
陆总示意周宇进屋，关上门，脸上带着深深的惋惜，“你很有才华，这一点我看得出来。”
“但歼12这个项目……恐怕真的走到头了。”
他叹了口气，声音压得很低：“上面的初步意见已经下来了，可能……可能今年内就要彻底解散。”
“你年轻有为，前途无量，没必要把宝贵的时间和精力，耗死在一个注定没结果的项目上。”
“听我一句劝，早做打算。”
这无疑，是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足以让任何对项目抱有希望的人心灰意冷。
然而，周宇听完，脸上却没什么意外的神色，仿佛早已预料到。
他只是沉默片刻，转身从桌上拿起几张昨晚连夜绘制的草图，递给了陆总：“陆总，这是我昨晚对歼12气动布局和进气道的一些不成熟想法，您看看。”
陆总一愣，下意识地接过图纸。
图纸并不复杂，寥寥数笔，勾勒出的却是对机翼翼型，翼根处理以及进气道形状的几处关键改进思路。
看似简单，却直指核心，蕴含着一种远超当前设计理念的深刻理解。
只扫了一眼，陆总浑浊的眼睛里猛地爆发出惊人的光亮。
他拿着图纸的手微微颤抖，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这、这是你画的？你还懂气动设计？”
他心头剧震，这几处改动看似微小，却如同神来之笔，瞬间点亮了他脑中许多关于提升飞机高空高速性能的模糊困惑。
这绝不是一个外行，随随便便就能画出来的东西。
这个年轻人，自己先前小看了他。
他深深看了周宇一眼，小心翼翼的将图纸收好。
仿佛那不是几张草图，而是什么报备。
“先吃饭，”陆总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和疑问，语气尽可能的平静，“吃完饭，我们一起去车间看看。”
“我想听听你更详细的想法。”
周宇，也许真的能创造出奇迹。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时，周宇宿舍的门再次被打开。
陈可心面无表情地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垃圾袋。
看到陆总，她只是微微点头示意，目光在周宇脸上停留了不到半秒，便径直朝走廊另一头走去，看背影都觉得冷漠。
周宇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又看看震惊了的陆总，饶是他两世为人，此刻也难免尴尬。
大清早的，一个漂亮女研究院从一个单身男研究员房间里出来……事故现场太清晰了。
陆总看着周宇那略显不自然的表情，忍不住失笑，低声道：“呵呵，别误会，可心这丫头……就是太较真，太敬业了。”
他顿了顿，看着陈可心消失在拐角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语气也沉重了些。
“她出身武术世家，身手不凡。她的父母……都是我们这条战线上的英雄，很早就因公殉职了。”
“这孩子从小一个人长大，性格外冷内热，做事极其严谨认真。”
陆总拍了拍周宇的肩膀：“名义上她是动力组的研究员，实际上，她最主要的任务，是负责你这样的核心人员的绝对安全。”
“所以，你日常起居她也会盯着，别多想。”
听到这番话，周宇心中的那点尴尬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对这个女孩的几分同情和敬佩。
原来那份冷漠之下，还藏着这样的过往。
陆总看着周宇神色的变化，忽然又露出一丝笑容，凑近了些，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提醒道：“不过话说回来，周宇同志。”
“欣赏归欣赏，同情归同情，你可千万别对这丫头，动什么歪心思。”
他意味深长地瞟了周宇一眼：“后果……可能会很严重。非常严重。”
就在周宇全身心投入歼12项目的初步研究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华东军工厂。
一封来自北方的加密电报，让陈佳源几乎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
“同意派遣专家交流团，近期抵华，具体行程待协调。”
成了。
陈佳源紧紧攥着那份薄薄的电报纸，指节用力。
毛熊国的专家团要来了。
这是他搬动国内军工界格局，为自己争取话语权的绝佳机会。
“周宇……”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你的好运到头了。等专家团来了，我看你还怎么故弄玄虚。”
“到时候，我的国家级武器实验室，自会取而代之。”
……
与此同时，320厂设计所。
周宇对外界的风起云涌浑然不觉。
随后的几日，他几乎是废寝忘食地沉浸在歼12的技术资料和图纸中。
白天，他会与陆总，以及所里仅剩的几位老研究员不断交流，熟悉着项目的每一个细节。
夜晚，他则会进入系统空间，尝试利用后世的先进技术模拟改进歼12。
进度远没有m24坦克那么顺利。
他尝试将前世成熟的翼型、更优化的结构设计，直接拼接到歼12的模型上，系统模拟却频频发出警告。
【警告：材料强度不匹配，结构存在断裂的风险】
【警告：加工精度无法满足设计要求，气动效率严重下降】
【警告：系统不兼容，无法匹配】
周宇听得直皱眉。
他很快意识到问题：这个时代的材料精度和技术基础，还是太差了。
每一个细节都是短板。
直接照搬后世的成熟设计，非但不能提升性能，反而会因为技术差出事故。
“看来，只能立足现有基础，一步一个脚印地改进了。”
周宇深吸一口气，暂时放弃了一步登天的想法，开始沉下心来，思考如何在现有材料工艺的限制下，最大限度地挖掘歼12的潜力。
在摸清了歼12的症结和当前的技术限制后，周宇没再犹豫。
他知道，想让这只折翼的鹰重新翱翔，必须先给它换上一颗更强劲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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