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茶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月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当然，我会告诉所有人，是我自己执意要离开。”
她缓步走向露台边缘，夜风扬起她月白色的广袖流仙裙，发间莲花簪在风中轻颤。
这个角度正好能让凤墨轻易将她“推下”天庭。
凤墨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玄色战袍下的肌肉绷紧。
他应该感到解脱才对，可为什么胸口像压了块巨石？
“动手吧。”江时茶背对着他，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就当...还我在人间救你的恩情。”
这句话说的凤墨更加难受。
就在他的手即将伸向江时茶的瞬间，一道轻柔的女声传来自殿外传来，“江仙子，我想和你谈谈。”
当闻棠衣掀开帘子，看到殿内的两人时，身形一顿。
原来凤墨竟是来了这里。
凤墨看到闻棠衣的瞬间慌了神，不知道怎么解释。
“棠衣，你不是在煮茶吗？”
闻棠衣摇摇头，看起来一副失望透顶的模样，煮茶用得了那么长的时间吗？凤墨是想趁着她煮茶的间隙来找江时茶是吧？
他是不是之前也这么瞒着自己偷偷来找江时茶的？
闻棠衣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霜紫色的衣袖微微颤抖。
她看着凤墨闪躲的眼神，又望向站在露台边缘的江时茶，忽然觉得这一幕刺眼至极。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闻棠衣强撑着维持声音的平稳，却掩不住其中的苦涩。
凤墨的眉头紧锁，他下意识上前一步，似乎想解释什么，却又生生停住。
“棠衣，我......”
“阿墨你不用解释。”闻棠衣打断他，目光却落在江时茶身上，“我只想与江仙子单独谈谈。”
江时茶微微颔首，缓步走向闻棠衣。
两个女子在莲池边站定，一个脸庞精致昳丽，气质清冷，一个容貌淡雅，气质温柔。
这两位绝世美人都是喜欢自己，凤墨突然感到莫大的自豪，但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他的视线更偏向江时茶。
“凤墨你先离开吧，我和闻仙子单独说两句，等聊完再叫你进来。”
凤墨乖乖点头应下，临走前看了闻棠衣一眼，叹了口气。
等人走后，江时茶率先开口，“你想说什么？”
闻棠衣深吸一口气，声音很轻：“我知道阿墨对你......”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你还喜欢着阿墨吗？”
江时茶来到天庭就是为了找凤墨，闻棠衣自然知道这一点，可她同为女性，又怎会看不出她的眼里根本就没有爱意。
不管是对云河还是凤墨，都没有。
“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怎样，闻仙子是想让我离开他吗？”
闻棠衣咬了咬唇，最终下定决心般抬起头，“我看出来你并不喜欢他，所以我想求你离开他。”
江时茶听到闻棠衣恳求般的语气，微微挑眉，原剧情里怎么描写的来着？
哦，闻棠衣从不会求人，她清高，有着一身傲骨，但如今却为了个男人求她。
真是可笑。
“闻棠衣，你还不明白吗？凤墨对你没有以前那样好了。”
“你为什么就是不承认呢？不承认凤墨不爱你了。”
“就算我离开了这里，凤墨也不会和你重归于好。”
“你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让凤墨爱你，你不能爱你自己吗？你有这个找我谈话的闲工夫不如去好好修炼法术，不要再想着男人了。”
“你一个琼瑶宫的女神，要什么男人没有，偏要一棵树上吊死是吧？何况凤墨对你又不是一心一意。”
闻棠衣怔在原地，她望着江时茶那双清透如琉璃的琥珀色眼眸，忽然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碎裂。
“我......”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指尖不自觉地抚上心口。
那里正传来一阵奇异的悸动，比当年初见凤墨时还要强烈百倍。
江时茶微微偏头，一缕棕色卷发从肩头滑落，月光穿透她的发丝，在白玉地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闻棠衣？”她伸手在闻棠衣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
这个动作带起一阵玫瑰香气，闻棠衣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忽然发现眼前人的睫毛在月光下呈现出近乎透明的金棕色，像蝴蝶翅膀般轻轻颤动。
“你说得对。”闻棠衣突然开口，声音比往常清亮许多，“我确实...太执着于凤墨了。”
既然凤墨现在不喜欢她了，那她为什么还要喜欢凤墨呢？
她向前一步，霜紫色的裙摆与江时茶的流仙裙轻轻相触。
这个距离，她能看清对方瓷白肌肤上细小的绒毛，和唇瓣上天然的淡粉色光泽。
以前就觉得江时茶很美，现在看更是美到令她都不由得生出自卑。
“江仙子，谢谢你。”
江时茶显然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会改变闻棠衣，所以看到她现在的变化自己还是蛮震惊的。
“不用谢我。”
闻棠衣点点头，此时的她看起来少了点疏离感，多了些可爱。
等在殿外的凤墨见两人迟迟没动静，按耐不住想要出声询问，还没等他开口，闻棠衣就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棠衣，你们聊了什么？”
与以往闻棠衣的温声细语不同，现在的她语气明显疏离许多，“我和江仙子聊了什么无可奉告。”
凤墨：？
这还是他认识的闻棠衣吗？
还没等他从怔愣中回神，闻棠衣已然离开。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没有追上去，而是进到了殿内。
江时茶见他进来，也不多话，站在先前的位置，等着凤墨将她推下去。
可凤墨却不知道在磨蹭什么，江时茶忍不住催促，“你快点。”
凤墨的心很乱，他竟生出了不想让江时茶离开的心思。
他能说他后悔了吗？
江时茶忍无可忍，“你到底推不推？”
她吼人的样子也是极美的，长到腰际的卷发随着肩膀一颤一颤，鸦羽般的睫毛震颤如小扇子。
凤墨抛去脑子中的想法，伸出手在她背后轻轻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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