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妖王的声音不再是震耳欲聋的咆哮，而是变成了虚弱、嘶哑、充满了卑微哀求的人语：“饶命！上仙饶命！我愿意臣服，我愿意做您的奴隶，永生永世，绝无二心，求求您，饶我一命！”
伴随着这卑微至极的求饶声，黑龙妖王庞大的身躯开始剧烈地扭曲、收缩，漆黑的妖气如同潮水般回涌，包裹住它的身体。
在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和血肉压缩声中，那百米长的恐怖龙躯，最终化作了一个身材魁梧、却浑身浴血、狼狈不堪的中年男子。
他身穿一件破碎的黑色鳞甲，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焦黑伤口，一条手臂扭曲变形，显然已经折断，脸色惨白如金纸，嘴角不断溢出暗金色的血液，气息微弱到了极点，全靠一股求生的意志强撑着才没有倒下。
他惊恐万分地抬头望着天空中如同雷神般威凛的齐回舟，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滚烫的海水上，不住地磕头：“上仙，求求您，不要杀我，我愿奉您为主，做牛做马，绝不敢背叛，求您开恩啊！”
那卑微的姿态，与之前那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妖王形象，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
齐回舟手中的雷光微微一顿，眉头皱起。
他并非嗜杀之人，这黑龙妖王实力不俗，若能收服，或许真能成为助力。
但他深知妖物狡诈，尤其是一条满月级的龙妖，一旦让其恢复元气，反噬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齐回舟权衡利弊之际，苏灿却上前一步，目光冰冷地俯视着跪地求饶的黑龙。没有对齐回舟说什么，而是直接翻手取出一枚龙眼大小、通体漆黑、散发着诡异幽香和丝丝寒气的丹药。
“想活命？”
苏灿的声音平淡无波：“就把这颗‘九幽蚀心丹’吃了。”
黑龙猛地抬头，看着苏灿手中那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丹药，眼中充满了极度的恐惧。
他知道这种丹药是专门用来控制强大妖物的歹毒之物，一旦服下，神魂便会被种下禁制，每月必须服用解药，否则便会遭受万蚁噬心、神魂撕裂之苦，最终形神俱灭。
他下意识地看向齐回舟，眼中带着一丝哀求，希望这位掌控雷霆的“主人”能说句话。
然而，齐回舟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手中的昊天之矛雷光吞吐不定，丝毫没有阻止苏灿的意思。
他明白苏灿的顾虑，一条满月境的妖龙，若是假意臣服，待伤势恢复后突然暴起发难，在如此近距离下，即便是他和苏灿联手，也难保不会出现伤亡。
苏灿此举，是必要的保障！
黑龙妖王眼中最后一丝希冀的光芒彻底熄灭，颤抖着伸出满是血污和焦痕的手，接过了那枚散发着死亡气息的丹药。
闭上眼，带着无比的屈辱和恐惧，猛地将丹药吞入腹中。
丹药入腹，一股冰冷刺骨、仿佛能冻结灵魂的诡异力量瞬间扩散开来，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深深扎入他的神魂核心。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个冰冷、强大、无法抗拒的禁制烙印，已经牢牢地刻在了他的灵魂深处，从此，他的生死，只在眼前这两个的人类一念之间。
“很好。”
苏灿满意地点点头，那股冰冷的杀意稍稍收敛：“这天地间，何处可以彻底避开那满天神佛无处不在的窥探，何处是神道意志覆盖不到的‘盲区’？”
黑龙忍着神魂被侵蚀的痛苦，不敢有丝毫隐瞒，连忙说道：“有！有的！向南！一直向南，跨过这片‘黑渊海’，再穿过‘死寂荒原’，便能抵达‘万妖之国’！”
提到“万妖之国”，他的眼中本能地流露出一丝敬畏：“那里是妖族圣地，由至高无上的妖祖坐镇，妖祖大人以无上伟力，在整个万妖之国疆域布下了‘万妖遮天阵’，此阵玄奥无比，自成一方天地法则！即便是那些高踞九天的神佛，其神念也无法穿透大阵窥探其中分毫，那里是神道意志绝对的盲区，是妖族最后的净土。”
“妖祖？万妖之国？”
苏灿与齐回舟对视一眼，眼中都爆发出了一抹惊喜光芒，这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目标，神道意志的绝对盲区，能屏蔽那只“眼睛”的地方。
“带路！”
苏灿毫不犹豫地说道：“立刻带我们去万妖之国。”
黑龙闻言，脸上却露出了极其为难的神色，：“主……主人……带路自然可以，但是……但是二位主人……”
他指了指苏灿和齐回舟：“您二位身上的‘人气’……太重了，万妖之国乃是妖族圣地，对‘人气’极其敏感，一旦踏入其疆域，哪怕有阵法遮蔽天机，也会立刻被无数大妖感知到，到时候恐怕会引来整个万妖之国的围攻啊！即便是妖祖大人，也未必会容忍人族踏入圣地……”
“人气？”
苏灿眉头一挑，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弧度。
“这个……简单！”
话音刚落，苏灿体内沉寂的《惊蛰十二变》功法骤然运转，一股源自太古洪荒、苍茫、霸道、带着撕裂苍穹般蛮横气息的恐怖威压，轰然从他体内爆发出来。
这股气息，绝非人类！
它充满了原始、野性、高高在上的真灵威压，仿佛一头沉睡的远古凶兽在他体内苏醒，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而沉重，下方的海水如同遇到了天敌般剧烈翻腾。
跪在地上的黑龙妖王更是浑身剧颤，眼中充满了无与伦比的惊骇，这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恐怖压制，甚至比刚才齐回舟的雷霆更让他恐惧，这是顶级妖兽的气息。
苏灿身上的“人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纯粹、浩瀚、令人灵魂战栗的妖气，而且是品阶极高的太古真灵之妖气。
“如何？”
苏灿收敛了部分气息，看向目瞪口呆的黑龙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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