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朽之母！”娲皇似乎想到了什么古老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传说，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祂竟然也还存在着……而且，似乎与‘归寂’产生了某种联系……”
就在这新的恐怖意志即将凝聚成型的刹那——
“哼！藏头露尾的腐臭之物，也敢觊觎此界？”
一声冷哼，仿佛来自九幽最深处，带着无上的威严，陡然响起。
并非是楚凡或在场任何人出手。
而是……那一直悬浮在楚凡识海中、与混沌本源相伴的、得自“逝者”的生死玉佩，竟自主飞出。
玉佩之上，那原本温和流转的生死道衍之力骤然变得极端凌厉。代表着“死”的一面幽暗光芒大盛，化作一道仿佛能审判万物终结的灰色指芒，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点在了那即将成型的幽绿光影之上。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那幽绿光影如同被戳破的脓包，发出一声尖锐痛苦的嘶鸣，瞬间溃散。连同下方的兽骨祭坛，也一同化为飞灰！
那遥远的、被称为“腐朽之母”的意志，传来一声愤怒而不甘的咆哮，随即彻底断绝了联系。
生死玉佩做完这一切，光芒内敛，缓缓飞回楚凡手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切发生得太快，从疫病天尊后手启动，到“腐朽之母”意志降临，再到被生死玉佩一击湮灭，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
所有人都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楚凡手中的玉佩。
这……这又是什么情况？！那玉佩竟如此厉害？！而且仿佛对那“腐朽之母”有着极强的克制力？
楚凡自己也有些愕然，他握住玉佩，能感受到其中残留的、一丝威严的审判气息。这玉佩是“逝者”所赠，那位与世无争、仿佛只会下棋的存在，竟然还留下了如此凌厉的后手？而且似乎专门针对“腐朽”这类力量。
“逝者……前辈……您究竟是谁？”楚凡心中疑窦丛生。
经此一变，场中气氛再次变得微妙。
万秽之心的威胁暂时解除，“源暗”显化被击退，“腐朽之母”的介入被神秘扼杀。
但更大的谜团和更多的势力，却逐渐浮出水面。
广法天尊目光深邃地看着楚凡，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玉佩，终于缓缓开口，打破了沉寂：“楚凡……或许，我们……需要谈一谈。”
他的语气，不再是之前的居高临下，而是带上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与……一丝平等的意味。
蓐收元师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反对，但最终还是冷哼一声，别过头去。苍昊神君则眼神闪烁，不知在算计什么。
楚凡与青霄元君、娲皇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可以。”
广法天尊率先开口，目光落在楚凡身上，语气带着一种审慎的探究：“你身负之力，迥异此界常理，更似……触及六界本源之变数。方才你言及‘源暗’算计，似知其根底？”
楚凡沉吟片刻，并未全盘托出红云老祖的秘辛，只拣选能解释当前局势的部分：“‘源暗’并非单纯毁灭意志，更像是一套冰冷无情的‘观测筛选’机制。
其目的，或是为了从一次次轮回中，收割最强大的‘存在烙印’。我等在其眼中，不过是实验场中的棋子与猎物。”
他目光扫过三位神君：“包括三位前辈此前被困，恐也非偶然，亦是其计划一环，意在加速那万秽之心成型，并测试其威力。”
蓐收元师脸色铁青，冷哼一声，却并未反驳。苍昊神君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什么。广法天尊则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后怕与了然。
“难怪……陛下近年来闭关愈深，对天庭事务愈发淡漠，甚至对‘归寂’之劫的应对也……”广法天尊说到此处，猛地顿住，似乎意识到失言，眼中掠过一丝惊疑不定。
青霄元君敏锐捕捉到这一点，雷眸微眯：“广法，你是说……天帝他……？”
广法天尊立刻收敛神色，恢复平静：“陛下之事，非我等臣子可妄议。当下之急，乃是应对‘源暗’及其爪牙。”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回，“楚凡，你既能干扰‘源暗’观测，可知其下一步动向？那些逃散的碎片，又当如何？”
楚凡摇头：“‘源暗’计算机制复杂，难以完全预测。那些碎片蕴含不同寂灭变量，散落各方，恐会自行演化成新的灾祸源头，必须尽快寻回或摧毁。
至于其下一步……或许会暂时蛰伏，积累力量，等待新的时机。”
他话锋一转，看向广法天尊：“倒是前辈方才提及的‘腐朽之母’……似乎与‘源暗’并非同路？”
广法天尊面色凝重起来：“‘腐朽之母’……乃是上古洪荒时期便存在的、执掌万物衰败、瘟疫的先天邪神，其存在甚至比世界树更为古老隐秘。传说其早已被多位古神联手放逐于未知次元，没想到……竟也觊觎此界，并与‘归寂’之力产生了勾结。”
他看向楚凡手中的生死玉佩，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倒是你这枚玉佩，竟能轻易击溃其降临意志，似乎……对其力量有着极强的克制？不知此物从何而来？”
楚凡摩挲着温润的玉佩，脑海中闪过“逝者”那平静下棋的身影，缓缓道：“此乃一位避世前辈所赠，其来历……我也不甚明了。”
他并未透露“逝者”的存在，直觉告诉他，那位存在牵扯的因果可能更大。
广法天尊见他不愿多言，也不再追问，只是将“腐朽之母”与这神秘玉佩记在心中。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调息的娲皇，忽然闷哼一声，吐出一小口暗绿色的污血，气息迅速萎靡下去！
“前辈！”
“前辈！”
苏清儿和楚凡连忙扶住她。
娲皇脸色灰败，艰难地道：“疫病天尊的……腐朽死气……歹毒无比……已侵入我的道基……先前全靠修为压制……方才动荡……再也压不住了……”
众人脸色一变。娲皇伤势竟如此之重！
广法天尊查看了一下娲皇的情况，眉头紧锁：“好阴毒的力量！竟在不断吞噬生机，逆转造化。寻常丹药仙法根本无效，反而可能助长其势！”
钱笑阳不耐道：“那又如何？难道眼睁睁看着……”
一直沉默的苍昊神君，此刻眼中精光一闪，开口道：“或许……有一法可试。”
众人目光顿时集中在他身上。
苍昊神君缓缓道：“据古籍零星记载，‘腐朽之母’的力量虽歹毒，却唯独惧怕一种东西—极致的、蕴含‘净化之力’的……‘寂灭之雷’。”
“寂灭之雷？”青霄元君蹙眉，“雷霆乃生机焕发之物，何来寂灭之雷？”
“非也。”苍昊神君摇头，“寻常雷霆确主生发毁灭，但有一种传说中的雷霆，诞生于洪荒终结之地，蕴含着一丝终结万物的‘审判’规则，其性至公至正，冰冷无情，恰是一切腐朽、堕落之力的克星。只是此雷缥缈难寻，早已失传……”
他话未说完，众人却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楚凡！
楚凡也是一怔，随即福至心灵！
他体内融合的混沌本源，恰好就包含了九天雷核的毁灭之力与世界树生机，更融入了“源暗”的寂灭变量。若以混沌本源为基，模拟演化那所谓的“寂灭之雷”，或许……真有可能！
“我试试。”楚凡沉声道。他让苏清儿扶稳娲皇，自己则双手虚按在娲皇后心，闭目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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