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江入海口波涛翻涌，十五万吨的“云天神女号”如钢铁巨兽匍匐在夜色中。
陆辰站在舷梯前仰头望去，整艘游轮被霓虹灯带勾勒出流线型轮廓，甲板上方的玻璃穹顶透出璀璨金光，隐约能听见管弦乐声混着香槟杯碰撞的脆响。
“陆哥，水里那几个怎么办？”赵小雷指了指正在珠江口水里扑腾的圣龙帮和齐天帮老大。
“这种所谓黑社会争斗，在我眼里就是小娃娃的把戏。”
陆辰懒得看，淡淡说道：“黑社会帮派斗争我不管，你自己去跟他们抢地盘，今天他们也只是挡了我的路，拍飞苍蝇而已！”
听着陆辰的话，赵小雷不仅不生气，反而眼里还迸发出亢奋的火花。
“陆哥，这船够气派！”赵小雷扯了扯领带，黑西装绷得他浑身不自在，“听说光是中央吊灯就镶了八万颗施华洛世奇水晶？”
“这个云天商会是什么底细，你明天去摸一下底，第一时间回报我！”陆辰看着船身“云天神女号”几个大字淡淡吩咐。
他弹了弹请柬上的烫金纹路，倒映着霓虹在掌心泛起微光：“天字5号包厢……看来青衣会的面子还值点钱。”
两人踏入船舱的瞬间，声浪如潮水般涌来。
挑高二十米的拍卖大厅被分割成环形结构，底层开放竞价区挤满珠光宝气的富豪，二楼三十六间包厢以“天”“地”为号，水晶幕墙后晃动着模糊的人影。
“让让！别挡着道！”一名旗袍侍女推着餐车匆匆掠过，车上的鱼子酱和黑松露蛋糕险些撞到陆辰。
他皱了皱眉，却听见开放区角落传来熟悉的争吵——
“苏老三！你这破扳指连个龙纹都没有，还好意思要价一千万？”
秃顶富商将玉扳指摔在绒布上，唾沫星子喷了苏建民一脸。
艾琳娜叉腰挡在两人中间，红发像团燃烧的火焰：
“你懂个屁！这可是光绪帝奶娘墓里挖的，沾着皇家的贵气！”
王铁柱蹲在一旁啃烧鹅腿，油乎乎的手指向展柜：“你们展出的这个破玉碗，不也是晚清的，还嫌弃我们，你们这群土鳖……”
“咳！”陆辰的轻咳声如惊雷炸响。
三人齐刷刷回头，苏建民脸上立刻堆满谄笑：“小辰！你怎么也来这儿了？”
他搓着手凑近，眼角皱纹挤成一团，“你懂道法，帮我看看这玉扳指……有没有什么神意之处？”
陆辰并指虚点玉扳指，神识如丝探入内部：“清末民初的岫岩玉，雕工粗糙，市价不超过三百万。”
苏建民顿时蔫了，艾琳娜却突然拽住陆辰袖口：“但我们还带了件‘好东西’……”
她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比划，“在拍卖会压轴环节，绝对让您大开眼界！”
陆辰挑眉，刚要追问，拍卖厅穹顶突然降下全息投影。
“女士们先生们！”司仪踩着悬浮台升至半空，燕尾服上的碎钻与灯光交相辉映，“第一件拍品——明代仇英《江畔送别图》！”
巨幅画卷在投影中徐徐展开，墨色山水间点缀着十八位古装人物，卷尾钤着“十洲”朱印。
“起拍价三千万，每次加价不低于五百万！”
“三千五百万！”开放区前排的唐装老者率先举牌。
“四千万！”戴翡翠项链的贵妇慵懒抬手，鸽子蛋钻戒晃得人眼花。
赵小雷咂舌：“这帮人抢张破纸干嘛？够买多少箱方便面了！”
陆辰轻笑，指尖在苏建民肩头轻点：“三叔、胖子、艾琳娜，走，带你们去包厢看戏。”
天字5号包厢位于环形大厅西北角，落地窗外正对拍卖台。
真皮沙发上摆着果盘与香槟，智能屏实时显示拍品信息。
王铁柱刚抓起车厘子往嘴里塞，就被艾琳娜一巴掌拍掉：“土包子！先给陆先生倒酒！”
“不必。”陆辰倚在窗边，目光扫过对面天字2号包厢。
单向玻璃后隐约坐着三名西装男子，居中之人脖颈处的盘蛇纹身在神识感应中泛着血光。
拍卖会如火如荼地进行。
“清代粉彩九桃纹橄榄瓶，成交价八千二百万！”
“齐白石《虾戏图》流拍！”
“接下来是特殊拍品——”司仪声音陡然高亢，“三块紫曜玉原石！”
展台缓缓升起水晶罩，深紫色矿石在射灯下流转着星云般的光晕。
陆辰瞳孔微缩——这比他之前在鬼市购买的紫曜玉纯净十倍！
“单颗起拍价五千万，三颗打包一亿五千万！”司仪高声唱喝。
“起拍价竟然就五千万一颗。”陆辰轻轻啧舌心道：“看来是冤枉老张了，他之前卖我三千万，还真是友情价！”
“两亿！”天字2号包厢的电子报价器率先闪烁。
开放区一片哗然。秃顶富商嗤笑：“冤大头！这破石头镶金边了？”
“两亿五千万。”陆辰按下竞价键，声音通过变声器传遍全场。
“三亿！”
“四亿！”
价格如火箭般蹿升，赵小雷急得直冒汗：
“陆哥，这玩意到底是什么？咋要砸这么多钱？……”
“十亿。”陆辰面不改色地加价，神识却悄然穿透天字2号包厢的防窥玻璃。
看清领头者的相貌，他突然翘起嘴角：“居然是你啊，可就有意思了。”
那人正是刚刚从京都赶回白云市的陈远，陆辰从秦羽华给的照片看见过，当时他正在京都调戏苏月璃。
陈远正对着耳麦低吼：“给我盯死天字5号！陈家绝不能让紫曜玉落在姓陆的手里……”
他动用家族力量，查到了那个在京都偶遇的绝世美人苏月璃，她喜欢的男人正是5号包厢里的陆辰。
而且，下午家族传出一个炸裂消息，他父亲私生子的那个弟弟陈奇，居然也死在陆辰手上。
奇怪的是，父亲陈北山竟告诫他别再招惹苏家和陆辰。但他陈远怕过谁？
“二十亿。”机械电子音从2号包厢传出。
全场死寂，司仪的小锤僵在半空。陆辰突然轻笑：“归你了。”
“操！两个疯子！”开放区有人骂出声。
苏建民肉疼得直拍大腿：“二十亿啊！够挖空十座唐墓了！”
陆辰抿了口香槟，眼底泛起冷意。
神识视野中，陈远那张阴鸷的脸与照片里京都酒会的监控画面重合——正是此人曾将咸猪手搭在苏月璃椅背！
“接下来是第27号拍品——清末翡翠玉扳指！”司仪掀开展柜红布，“起拍价一千万！”
苏建民顿时来了精神，扒在窗边眼冒绿光：“来了来了！老子能不能翻身就看这……”
“一千一百万。”
“一千两百万。”
竞价声稀稀拉拉，最终停在两千八百万。
艾琳娜急得直跺脚：“不是说有冤大头吗！”
“三千万。”陆辰突然抬手。
陈远阴恻恻的声音立刻跟进：“五千万。”
“一亿。”
“两亿！”
当陈远咬牙切齿地报出天价时，陆辰噗嗤笑出声：“恭喜陈少，喜提赝品扳指一枚。”
他没再竞价，对混血女人轻声笑道：“喏，冤大头，这不就有了！”
“你耍我？！”陈远一拳砸碎包厢茶几。
拍卖会尾声，陆辰起身整理西装，龙渊剑在识海中发出嗜血嗡鸣，“至于紫曜玉……我只好亲自取了。”
他迈开步子，拍卖台上司仪的声音又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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