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晚知道她想问什么，也没瞒着。
“这借条是我妈还活着的时候，我爸找我外公借钱的时候写的。就一份，一直在我妈那，后来我妈没了借条就找不到了。”她喝口水继续说，“我外公找他要过钱，他死不承认。后来威胁我嫁人的时候拿出来过，说只要我乖乖嫁过去，他就把钱给我外公。”
“我知道，他这种背信弃义的人说话根本不能信，就算我嫁了，他也不会还我外公钱。”
凌小晚提到她外公眼神哀伤：“这是我外公外婆全部积蓄，我不能让他既坑了我又坑了我外公。”
听完顾念气得眼眶都红了，知道她爸混，没想到这么混，连老人家的钱都赖，还想卖自己的亲生女儿。
“不提了，现在偷出来不就好了。”凌小晚不在意的说。
顾念还想说什么，房门被敲响了。
她走过去谨慎的开一小条缝，顺着门缝，她看到一个又瘦又高的男人，带着大檐帽子，看不清长相。
顾念慌忙关门，上锁，小声问凌小晚：“门外有个一身黑看不清脸的人，会不会是你爸找来的？”
凌小晚心里咯噔一下，咽了一下口水，不确定的摇摇头。
偌大的房间瞬间安静下来，风顺着窗缝挤进来，发出呜呜的声音。
门又被敲响了，咚咚的声音。
顾念觉得此刻的敲门声不再是带着礼貌的问询。
是危险临近的警示。
她汗都下来了。
突然，响起一阵急促又突兀的电话铃声。
是自己的，顾念从桌子上拿起手机，来电是小超，放松的呼出一口气。
“小超哥？”
“是我。”
沈修葎微沉带点颗粒感的声音像是一剂安定剂，瞬间让顾念镇静了一大半，有种找到主心骨的安全感。
顾念瞄眼门口，声音不自觉带着依赖：“沈修葎…”
“接我电话不应该开心吗，怎么听着要哭呢？”沈修葎逗着顾念，以为她是想他了。
“门外有个人……我害怕。”
沈修葎那边沉默了几秒。
“去问问他叫什么，不要挂电话。”沈修葎语气变严肃。
顾念拿着手机，走到门口，大声问：“你叫什么？”
门外的人反应几秒，发出清朗的声音：“我叫大力。”
话筒那边的人已经听到了，笑着说：“给你发的信息是不是没看？大力人很好，你们可以一起过年。”
顾念打开对话，果然有一条半个小时前的语音条。
“我知道了，他…他怎么也不说话呀。”
她还是有点担心，但又不能跟他坦白，自己是因为刚做了件‘大事’导致怕被追上门的心情。
“视频。”沈修葎完挂了电话。
视频邀请发过来，顾念接通。
“没事，去开门，大力的事等我回去跟你细说。”沈修葎化了妆，视频能看到露出白色西装的肩膀。
顾念听话的打开门，扯了嘴角，露出自认为很标准的笑：“你好大力，请进。”
看到顾念的刹那大力愣了几秒，随后脸红了。
刚才走廊灯暗没看清，进来才发现。
沈哥的女朋友，笑起来也太好看了吧…
“我…我是大力。”
视频里沈修葎看见大力简单聊了几句。
最后嘱咐他：“我没回去前记得跟紧顾念。”
他还想再说几句，余光看见有人过来，才挂了电话。
杨天远远看见沈修葎，上前打招呼：“我说怎么没看见你，跟谁偷偷摸摸视频呢？”
“你管不着。”沈修葎睨他一眼，兴致缺缺的绕过人往外走。
“老三，为了件事，你至于吗？”杨天带着笑站在他身后，毫不自觉的问。
沈修葎眼里漫上愠色，冷声道：“我觉得恶心。”
说完大步流星出了门，像是远离病毒似的，全身上下都在说嫌弃。
酒店里……
因为多了一个人，还是个冷白皮又高又壮还会脸红的男人，顾念有点拘谨。
像是主人不知道怎么招待客人似的无措。
“你吃水果吗？”顾念问。
大力脸红，摇摇头。
“那你喝杯水。”顾念递给他。
大力脸红，接过去捧手里。
凌小晚被他俩尴尬的互动逗得哈哈大笑：“你们俩好尴尬啊！哈哈哈哈哈”
顾念捅她一下，确实是尴尬，但不能说出来，尤其是不能当着另外尴尬的人面说出来。
凌小晚看不下去了，冲大力抬抬头：“大力是吗，你跟沈修葎怎么认识的？”
顾念也想知道，一直憋着没问，这会也期待的盯着大力看。
大力看了眼顾念，又看了眼凌小晚。
“沈哥说过，这些不能说给别人听，”说到‘别人’的时候，眼睛扫过凌小晚，然后看向顾念，笑的有点孩子气：“要不要问点别的。”
大力很喜欢顾念，第一眼就喜欢。
他看得出来顾念很期待他回答，所以除了有‘外人’在不能说的，可以说点别的满足她。
大力眼睛扫过凌小晚的时候，恰好被她抓到了，无语的对着空气翻了一眼。
这一眼让凌小晚起了逗弄他的心思，继续问：“你沈哥还说什么了？我们可以挑着问。”
“沈哥说只要是他的事情，别人都不能说。”大力收了笑，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一直打听沈修葎的女生。
凌小晚彻底无语，要不要这么双标！
对着顾念就笑得跟朵花似的，对着她就苦大仇深！
顾念也发现他好像对自己不像对小晚似的有攻击性，或许是沈修葎交代过什么。
也或许是他对所有打听沈修葎的人都有敌意。
“那你多大了？”顾念避开沈修葎的话题，试着问。
“24。”大力说完一脸期待看着顾念，意思让她接着问。
顾念犹豫一下，又问：“那你认识沈修葎的时候多大？”
“12,。”依然是期待的表情。
“沈修葎让你来做什么？”
“陪你过年，出门的时候要跟着。”
顾念和凌小晚都明白了，只有顾念能问带沈修葎的问题，凌小晚不行。
而且重要的事情有凌小晚这个‘别人’在，他也不会说。
顾念觉得沈修葎真是太神奇了，在哪找到这么可爱的人。
酒店的年夜饭送过来，街上也有噼噼啪啪的鞭炮声，透过玻璃还能看到五彩斑斓的烟花。
终于有点过年的气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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