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新年快乐
今天是除夕，华国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
今天只有一个主题：团圆。
是夜，星熠别墅灯光盈满。
顾家的餐桌上摆满了父子俩所有的拿手菜，顾成安面前摆着一杯白酒，宋婉端着一杯葡萄酒，顾宋手中的则是橙汁。三人碰了个杯，客厅电视播放着今年的春晚，虽然没人看，但做个背景氛围还是肯定要的。
可能没人会想到，京城宣赫顾家的除夕夜竟然这么普通，对于顾宋来说，此时的小美满比那些虚晃的高门大宴更值得珍惜。
吃完饭，外边传来几声烟花声响。
京城全区域禁放烟花爆竹，但对于小范围的小烟花基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加上这里是核心富人区，一般也没有人敢管。
顾宋拍了一个烟花的视频发给苏慕声，附言：“苏老师，新年快乐！”
苏慕声很快就回复了：“你们那儿能放烟花啊，好久没有看到过了。”
【G·S】：“现在也只能放这种小烟花，我小时候成箱成箱的放，跟打仗一样。”
【苏慕声】：“你再多拍点烟花视频照片可以吗？”
【G·S】：“苏老师喜欢烟花啊？”
【苏慕声】：“对啊，小的时候我爸带着我放，我觉得很漂亮。那时候还有那种加特林，我自己放的时候，炮口没调好，差点把家炸了。”
【G·S】：“那苏老师能安全长大还蛮不容易的。”
苏慕声没有回，顾宋抿了抿嘴唇，有些后悔刚发的这条微信了。
见顾宋低头看着手机，顾成安低声咳了一声：“儿子，今天我看到苏老师了。”
顾宋猛地抬头：“苏老师回老家了，老头儿你肯定看错了！”
“你觉得凭借苏老师的颜值，老子能看错？”
顾宋沉默了，是啊，苏老师长得这么漂亮，老爹怎么能看错呢，但如果苏老师在京城，为什么要骗自己回老家了呢，是因为讨厌自己嘛...
顾宋像只潦草小狗一样，耷拉着脑袋，嘀嘀咕咕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宋婉目送儿子离开，轻踹了顾成安一脚：“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顾成安微微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宋婉轻轻皱眉，眼角处流出一丝恼怒。
顾成安立刻换了张脸，将宋婉揽进怀中：“咱家小子看上小苏了，你没看出来？”
宋婉不明所以：“啊？真的假的？”
顾成安自信的拍了拍胸脯：“我是他老子，小崽子撅撅屁股，我都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那你说见到小苏了是怎么回事？小苏不是回老家了吗？”
听到宋婉问，顾成安的笑意淡淡收敛：“小苏这孩子啊...”
...
房间里，顾宋躺床上看着自己和苏慕声的聊天界面，对面现在还没有回，他在输入框里反复打下“苏老师，你还在京城吗？”类似的文字，但一直没有勇气发出去。
想要第一时间知道苏慕声的去向，但又害怕对方是因为讨厌自己而隐瞒，如果这样的话，他还不如彻底消失。
少年的心仿佛陷入一个无法挣脱的旋涡，纠结、无措、不敢面对，就在此时，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穿着粉红兔子睡衣的身影。
“江姐！”
顾宋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找到江雨柔的微信，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
“江姐...”
“停！”顾宋还没说什么，就被江雨柔厉声打断了：“小宋弟弟，从上次和你连麦之后我就想说，你要实在不想叫江姐姐，你叫雨柔姐我也能接受，上来一个江姐，不知道以为我是居委会大妈呢！”
“对不起啊，雨柔姐，我是想问你知道苏老师还在京城吗？”江雨柔知道顾宋口中的苏老师是苏慕声，语气稍微认真了一些：“声声不是回老家了吗？”
“可是我爸说今天看到她了，雨柔姐你说苏老师会不会因为讨厌我骗我她回老家了啊？”
顾宋越说越委屈，江雨柔没想到顾宋能脑补出这样的剧情：“你为什么会觉得声声讨厌你呢？”
“我不知道啊，可能是因为我太笨了，苏老师怎么教都教不会，但是我很努力了啊！”
“噗~”江雨柔没忍住笑出了声：“听声声说了，你的数学确实不怎么样，不过你觉得你的苏老师会因为这个讨厌你吗？”
顾宋沉默仔细想了想，虽然苏老师平时比较严厉，但自己也没有笨到让人讨厌的地步：“应该不会吧。”
“顾宋，我可以告诉你声声确实在京城，我甚至可以告诉你她家的地址，但是我们认识没多久，如果我今天把声声地址告诉你，你怎么保证以后我不会后悔。”
江雨柔这句话说的极为认真，完全不像平时大大咧咧不正经的样子。
顾宋想了想，也极为认真的回复江雨柔：“雨柔姐，我可以把我身份证以及我家所有的信息都告诉你，我不知道这些够不够，但是请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做出伤害苏老师的事情。”
“为什么？”
“啊？”
“所有的一切都有原因，你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对声声好，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担心声声，所以你得原因是什么？”
“因为...”顾宋突然变得吞吞吐吐，江雨柔静静的等着。
“因为...因为...因为我喜欢苏老师！”
顾宋像是喊一样说出了这句话，屏幕对面，江雨柔终于还是没有按耐住自己的本性：“哇！你小子，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被我诈出来了吧！”
顾宋：...
最后，江雨柔还是将苏慕声的地址告诉了顾宋，至于苏慕声为什么骗他回老家的事情，江雨柔还是觉得让苏慕声自己对顾宋说比较好。
挂掉电话的顾宋，抄起外套便跑出了别墅，被路过的顾成安和宋婉看了看彼此，同频共振的叹了口气~
另一边，江雨柔跪坐在沙发上，面前手机上放着苏慕声的照片，彩色的。
“声声，我也是为了你的幸福啊，你应该不会怪我吧，我先给你磕一个！”
说完，江雨柔冲着苏慕声的照片恭恭敬敬、诚心诚意的磕了三个头，正在吃年夜饭的江父和江母见怪不怪，平静地和亲戚们一起喝酒。
...
出租房里，电视里春晚歌舞升平，苏慕声手里拿着手机，刚刚她的妈妈从国外打来了视频，一家三口在海上游艇上，特别幸福的祝她新年快乐。
自从爸爸妈妈离婚，又各自再婚之后，苏慕声的家就只有京城的出租屋了，今年是她自己过得第三个除夕。
父母双全，但各自有家，她成了被亲情抛弃的孤儿。
林君雅曾经邀请过苏慕声跟着他们过年，但是看着自己妈妈和别人其乐融融，苏慕声总觉得自己是多余的，而苏慕声的爸爸，自从离开之后，便像人间蒸发一样，除了每个月定期打生活费之外，苏慕声找不到任何他存在的痕迹。
此时此刻，团圆变成了她最奢望的画面。
...
扔掉手机，昏暗的房间里只有电视的光和声音，苏慕声看向窗外，刚刚八点的京城依旧灯火万家，原以为可以习惯孤独的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咚咚咚~”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苏慕声的情绪，她有些疑惑大过年的谁会来啊，走向门口，顺便从厨房抄起了一把刀。
独居多年的苏慕声，养成了非常好的警惕性。
“苏老师，是我啊！顾宋！”
还在胡思乱想门外是什么牛鬼蛇神的苏慕声，听到顾宋的声音微微一愣，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面色有些潮红，微微喘气的少年，一时不知所措。
“苏老师，开门啊！”
苏慕声租的房子在京大附近，地段非常好，但因为是老楼房，没有电梯。她家住在五楼，顾宋就这样一路跑上来，中间没有休息过一次。
苏慕声将刀放在鞋柜上，犹豫了一会儿，轻轻转动门把手，楼道声控灯的暖黄光芒顺着门缝渗进房间，逼退了一部分黑暗。
顾宋提着两个大塑料袋站在门口，傻呵呵笑着：
“苏老师，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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