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身上仅剩一件赤红肚兜，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伤痕，却又衬得她多了几分柔弱可怜。
封迟的脸色微变了变，将那锦被一把盖了回去，“滚出去。”
虞念有些沮丧地垂下眼，喏喏道：“我不知道暖床婢应该做些什么，但我可以学，公子能不能不生气。”
封迟欲拉她的手僵在原地，一时间有些哑然。
虞念却得寸进尺地伸出手来，小心翼翼扯住了他的衣摆。“公子，床已经被我暖热了，您要不要进来试试？”
“先前还自称‘奴婢’，不过才过去一日，便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封迟紧盯着拉住自己的那只小手，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虞念轻勾了勾唇，竟是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莹白的双臂紧紧抱住了封迟的腰，灵巧的手指不断在他的后背摩挲勾弄着。“奴婢忘了，公子罚奴婢吧。”
封迟的呼吸蓦地重了，他清淡的眉眼染上了些许欲色，灼灼地望着虞念因抱住自己而裸露出的清瘦脊背。
那双不规矩的手还在自己的身上不断惹火，身子竟也随之逐渐滚烫起来。
封迟反握住她的手臂，使了狠劲用力一拉，便将虞念从被子中拖出。他托着她的腰肢，将她反压在不远处的檀木桌上。
虞念的后腰处磕到了桌角，让她小脸皱起一瞬。桌上的茶壶因这突然的撞击而落地，砰的一声碎裂。
封迟扶着她的臀将她往上提了提，以免赤足被碎片划伤。
欲色渐浓，虞念垂着的眸中乍现出一抹光亮。她抬手勾住了男人的脖颈，用力向下压了压，随即抬头含住了那双微凉的薄唇。
虞念很快便哭了。
屋内烛火摇晃，直至三更天，封迟才拢了拢虞念汗湿的长发，抱着她睡下。
身旁的呼吸声逐渐平缓绵长，虞念于黑暗中睁开了双眼。她轻手轻脚地从男人的怀中逃出，踮着脚尖朝窗边摸索而去。
未关严实的窗缝中散发出幽幽的淡香，若是不将脸凑近，便是很难察觉。
虞念将里面那块被水微微浸湿的香块取出，妥帖收入怀中。她回头望了一眼封迟的睡颜，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
翌日清晨，虞念端着一碗香浓的八珍粥轻轻敲响了封迟的房门。
直至里面传出声响，她才推门进入。
一抬眼，便对上了封迟那双好看的眼睛。他系着身前的衣带，目光落在虞念手中的玉碗上，微微扬了扬眉。“你做的？”
虞念轻轻嗯了声，取过他的外袍仔细为他穿上。“不知公子肯不肯赏脸，尝尝奴婢的手艺。”
自昨日起，两人便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起那日在封延生院中发生的事。虞念心中明白，不论封迟究竟是因何愿意帮她留在府中，可他心中到底只是将她当做一个玩意儿，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可她既谋划入了府，抱上了这条大腿，便要死死抱住不放。
她确有野心，唯有得到了他的心，才能真正的在府中站稳脚跟，借他之手接近将军府旧案的真相。
待她利用够了他，便干净利落地逃出府去，头也不回！
封迟坐在桌前，拿起勺子拨弄着碗中香浓的粥，低头抿了一口。
他抬头，望着站在旁边紧盯自己的虞念道：“这几日让你那丫鬟带你在府中四处转转，以免日后迷了路。”
他仰头将碗中的粥一饮而尽，摆了摆手向外走去。
虞念看着干净的碗底，唇角微微勾了勾，将其收拾了起来。
今日天有些阴沉，虞念闷了这么多日，却也是想出去转一转的。盈月亦是兴奋，拉着她一路嬉笑，在府内四处转悠着。
虞念将路认了个大概，临近午时，天空却是飘起细密的雨丝。两人所在的位置距离梨苑有些远，盈月抬手为虞念遮着雨，大声道：“小姐，前面湖心处有个小亭，我们先去那里躲躲雨吧。”
虞念点头，拉着她快步向前走去。
待靠近了湖心亭，几道清丽的笑声却是透过雨幕传了过来。虞念想要折道却已是晚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去。
偌大的湖心亭中，三姑娘封如雪正亲昵地挽着一个少女，指着湖中叽叽喳喳说着什么。二姑娘封婉凝坐在一旁静静品着茶，自顾自望着四处的细雨出神。
虞念与盈月的脚步声惊扰了三人，竟是齐齐朝她们望了过来。
封如雪在望见虞念那张脸后，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转而挂上了些许讥讽。
虞念被雨淋湿了衣裳，有些狼狈地来到亭中，对着三人行礼道：“奴婢见过二小姐，三小姐......”
她停顿片刻，这才抬头认出了被封如雪挽住的少女的身份——骠骑将军的嫡女，沈千灵。
沈千灵生于塞北，自小在草原弯弓骑马，活得潇洒恣意。三年前骠骑将军大败敌军凯旋，沈千灵亦是跟着回了京城，更是被圣上封为县主，以示皇恩。
她与沈千灵本都是自负之人，自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奴婢见过县主。”
沈千灵冷哼一声，“本县主可不敢接你这郡主的礼。”
话音落下，封如雪用帕子掩着嘴，低低笑了起来。“什么劳什子郡主，姐姐可是没见识到，这贱女人狐媚功夫厉害得紧，天天想要爬男人的床呢！”
此话一出，两人一同笑了起来，便是连身后的婢女都抬起帕子，满脸的鄙夷。
唯有封婉凝表情未变，神色复杂地望着虞念。
虞念没敢与她对视，她脊背笔直，将脸正对着沈千灵与封如雪，淡笑道：“三小姐抬举了，奴婢不敢当。”
“啪！”
虞念的脸被扇得歪向一边，脸颊迅速红肿起来。封如雪收回了手，嬉笑道：“伶牙俐齿，这一巴掌便是本姑娘赏你的！”
虞念的嘴角溢出血来，她用手背擦拭掉，忍住气血翻涌，挤出话来，“府内规矩严明，三小姐无故苛责奴婢，亦是要受惩处的。”
封如雪冷哼一声，上前扯住虞念的衣领，“这便是你与本小姐说话的态度？”
她用了死劲，想要拽着虞念往亭柱上撞去。虞念下意识抵抗，手掌向外微微一推，却不想封如雪脚下一滑，竟是直接摔坐在了地上。
她的头磕上了木栏，头上插着的那只绕金丝簪子便直直飞出，落入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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