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青年的剑很快，也很刁钻。
他的剑术显然经过名师指点，招式华丽而有效，每一剑都精准地攻向历嘉佑的防御空隙，却又巧妙地控制着力道，恰好能给他带来剧烈的疼痛，撕裂他的防御，却又不至于立刻将他“重置”。
这是一种更加残忍的折磨，一种猫戏老鼠般的玩弄。
“太慢了！反应再快点！”
“这里的防御简直可笑！你是用脸来接剑的吗？”
“喂喂，别像个木桩一样！躲啊！你倒是躲啊！”
青年一边出剑，一边用刻薄的语言进行着羞辱，似乎很享受这种将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历嘉佑默默承受着。
他知道，对方是故意的。这种羞辱，也是“磨砺”的一部分，是试炼之塔默许的规则。
他紧咬牙关，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对方的剑招和自己的应对上。每一次格挡，每一次闪避，每一次被击中，他都在飞速地学习和分析。
他的“恒定交易”能力，在这种高压的实战对抗中，展现出了不同于以往的价值。
他不再仅仅用它来进行爆发性的、高风险的交易，而是将其融入到了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判断之中。
“交易——【未来三秒内，百分之五的听觉敏锐度】，换取【对敌人剑锋破空声的轨迹预判（误差降低10%）】！”
代价是极其轻微的听力暂时下降，换来的却是对那迅疾剑光轨迹更精准的把握，让他能够提前半步做出闪避或格挡。
“交易——【右臂肌肉百分之一的‘耐力’】，换取【格挡时，匕首传递震荡感的微弱缓冲】！”
用微不足道的肌肉耐力损耗，换取格挡时手臂的轻微舒适感，让他能够更持久地握紧武器，不至于因为反复的震荡而脱手。
“交易——【对疼痛感知的暂时压制（效果：轻微）】，换取【精神集中度的微弱提升】！”
用承受更多痛苦为代价，换取在剧痛干扰下依旧能保持冷静思考的能力。
这些交易的代价和收益都极小，几乎不会引起对方的察觉，也不会对自身造成明显负担。
但无数次微小的交易累积起来，却让他在一次次看似必败的攻击下，顽强地支撑了下来。
他的闪避越来越精准，格挡越来越稳健，甚至偶尔能在对方剑招的间隙，用匕首进行一些象征性的、骚扰性的反击。
虽然这些反击依旧会被轻易化解，但至少表明，他并没有被完全压制，依旧在思考，在反抗。
金发青年脸上的戏谑和轻蔑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代的是一丝惊讶和……更加浓厚的兴趣。
他发现，眼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陪练，就像一块极其坚韧的牛皮糖，无论他如何加大攻击力度和羞辱言语，对方总能以一种极其狼狈、但又恰到好处的方式支撑下来，并且……似乎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步着！
“有点意思……” 青年停下了攻击，用剑尖指着气喘吁吁、浑身是汗，身上添了好几道浅浅剑痕的历嘉佑，“你这家伙，很耐打嘛。叫什么名字？”
“历嘉佑。” 他平静地回答，声音因为脱力而有些嘶哑。
“历嘉佑？” 青年重复了一遍，似乎在记忆这个名字，“很好，我记住你了。今天的‘指点’就到这里吧。”
他收剑入鞘，转身走向控制台，似乎是去结算报酬。
历嘉佑松了一口气，感觉全身的肌肉都在酸痛和颤抖。刚才那半个多小时的“指点”，对他来说简直比在碎星秘境里逃亡还要累。
但他心中却隐隐有些兴奋。
这种高强度的实战对抗，虽然充满了屈辱和危险，但对他的成长确实有着巨大的帮助。
他不仅磨练了基础格斗技巧，更重要的是，找到了“恒定交易”在实战中更安全、更有效的运用方式——不再追求一击必杀的豪赌，而是将其化作无数细微的调整和优化，融入到每一个攻防回合之中。
这是一种全新的思路，一种更适合他目前状态的战斗方式。
很快，金发青年走了回来，扔给他一个小小的钱袋。
“拿着，一百五十金币。看在你这么耐打的份上，多给你五十。” 青年的语气依旧带着倨傲，但眼神中却少了几分轻蔑，多了几分审视，“下次如果我还来，希望能看到你更大的进步，别让我失望。”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训练场。
一百五十金币！这比他预想的要多得多！看来对方虽然嘴上刻薄，但对于他这个“合格”的靶子，还是比较满意的。
历嘉佑握着沉甸甸的钱袋，心中一阵激动。这笔钱，足够他支付好几天的房租，甚至还能购买一些基础的恢复药剂或训练材料了！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了试炼之塔。规则之力发动，身上的伤痕和疲惫感迅速消失，状态恢复到了进入前的样子。
但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以及实战对抗带来的感悟，却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身体和灵魂之中。
回到狭小的居住间，他没有立刻休息，而是再次拿出了那枚记忆合金碎片。
刚才的战斗，让他对能量的掌控和运用有了新的体会。他尝试着将这种体会融入到对碎片的能量转化引导之中。
这一次，他感觉更加得心应手。冰蓝色的能量流更加顺畅地被引入体内，滋养着他的身体和灵魂。
能量容量的增长速度虽然依旧缓慢（8.1…8.2…），但更加稳定。
更重要的是，他发现，在利用碎片转化能量的同时，他的精神力似乎也在缓慢增长，对碎片内部那些混乱信息的解读能力，也在一点点提升！
或许……这枚碎片，不仅仅是一个信息存储器和能量转化器，它本身就具备某种……辅助修炼的功能？
这个发现让他更加兴奋。他仿佛看到了另一条快速变强的道路！
他决定，接下来的日子，就以试炼之塔的陪练工作赚取金币和实战经验，回到住处后则利用碎片进行恢复和修炼，同时不断解读碎片中的信息！
两条腿走路，或许能让他在下一次危机到来之前，真正拥有自保，甚至反击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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