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
楚明昭的匕首还抵在裴玄寂心口，刀刃已没入半寸，血珠顺着他的衣襟滚落。
她盯着他的眼睛，试图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可裴玄寂只是笑，甚至往前倾了倾身，让匕首刺得更深：“郡主不信？”
疯子。
楚明昭猛地抽回匕首，冷声道：“你若是魔尊，现在就该屠了学宫，而不是在这儿装可怜。”
裴玄寂低头看了眼心口的伤，指尖沾了血，慢条斯理地抹在唇上：“因为这一世……我改主意了。”
他抬眸，眼底翻涌着晦暗的欲念：“比起杀人，我更想……”
话音未落，楚明昭突然脸色一白，手中的九叶冰莲“啪”地掉在地上。
寒毒发作了。
.
剧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楚明昭咬紧牙关，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每月十五，寒毒必发。她本该在发作前服下九叶冰莲，可方才被裴玄寂一搅和，竟忘了这茬。
“郡主？”裴玄寂神色骤变，一把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楚明昭想推开他，可手指已经冻得僵硬，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
裴玄寂摸到她腕脉，像是了如指掌：“寒毒？”
他看向地上的九叶冰莲，又瞥了眼昏睡不醒的谢云琅，突然冷笑一声：“……毕竟谢云琅拼死取药，是为了这个。”
楚明昭疼得眼前发黑，却仍强撑着道：“滚……开……”
裴玄寂充耳不闻，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山洞深处。
“裴……玄……寂！”她一字一顿，声音发抖。
“省点力气。”裴玄寂将她放在干燥的草堆上，单手解开自己的外袍，“寒毒入心会要命的。”
楚明昭眼睁睁看着他脱了外袍又去扯里衣，惊怒交加：“你干什么？！”
裴玄寂勾唇一笑，将里衣也扔到一旁，露出精瘦的上身：“救你啊。”
他赤着上身压下来，滚烫的胸膛贴住她冰凉的心口：“寒毒需以体温化解，郡主不知道吗？”
楚明昭气得发抖：“胡……说……”
“不信？”裴玄寂挑眉，忽然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郡主摸摸看——我的灵力属火，正好克你的寒毒。”
掌心下的肌肤灼热如火，楚明昭下意识想缩手，却被他牢牢按住。
“乖。”他低头，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抱紧我，就不疼了。”
动作熟练的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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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昭从未与人这般亲近过。
裴玄寂的体温高得惊人，像一团火包裹着她，丝丝缕缕的热意渗入经脉，竟真的缓解了寒毒的刺痛。
可她宁愿疼死也不要这样！
“放开……”她挣扎着去摸鞭子。
裴玄寂叹了口气，突然扣住她的手腕按在头顶：“郡主，你中的是‘玄冥寒毒’，寻常药物根本压不住。”
他指尖划过她苍白的唇：“九叶冰莲只能缓解，而我...”
俯身，呼吸交缠。
“能根治。”
楚明昭瞳孔一缩。
玄冥寒毒是她出生时带来的隐疾，连学宫长老都查不出根源，裴玄寂怎么会知道？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裴玄寂低笑：“我说过的……我是三百年后的魔尊。”
他指尖燃起一簇幽蓝火焰，轻轻点在她心口：“这毒，本就是魔界的东西。”
火焰入体，楚明昭猛地弓起身子！
“呃啊……！”
剧烈的灼烧感从心脉炸开，她疼得眼前发白，指甲深深掐进裴玄寂的手臂。
“忍一忍。”裴玄寂将她搂得更紧，声音沙哑，“很快就不疼了。”
果然，片刻后，寒意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融融暖意。
楚明昭喘着气，发现自己竟真的不疼了。
“你……”她抬眸，正对上裴玄寂近在咫尺的脸。
他额角有汗，唇色发白，显然消耗不小，可眼神却亮得吓人：“郡主现在信我了？”
楚明昭别过脸：“……勉强。”
裴玄寂轻笑，忽然低头在她颈窝蹭了蹭：“那给点奖励？”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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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时分，谢云琅终于醒来。
他睁开眼，看见楚明昭坐在不远处打坐调息，而裴玄寂……
正赤着上身，在溪边清洗伤口。
谢云琅：“……？”
“昭昭。”他撑起身，声音虚弱，“你们……”
楚明昭睁眼，神色如常：“你中毒太深，昏睡了一夜。”
谢云琅看向裴玄寂，后者背对着他们，肩胛骨上一道狰狞伤口还在渗血。
“裴师弟的伤……”
“他自己摔的。”楚明昭面不改色。
溪边传来一声轻笑。
谢云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他取出怀中的九叶冰莲：“昭昭，你的药……”
“不必了。”楚明昭淡淡道，“我的寒毒已经压制了。”
谢云琅一怔：“怎么压制的？”
楚明昭还没开口，裴玄寂已经披着外袍走回来，笑眯眯道：“自然是郡主天赋异禀，自行运功化解的。”
他说着，故意在楚明昭身旁坐下，肩膀亲昵地碰了碰她的。
楚明昭面无表情地往旁边挪了挪。
谢云琅看着两人之间古怪的氛围，眉头越皱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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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秘境那日，楚明昭走在最后。
裴玄寂不知何时凑到她身边，低声道：“郡主的寒毒只是暂时压制，若要根治……”
“与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他轻笑，“我可是郡主的‘救命恩人’。”
楚明昭冷笑：“趁人之危的恩人？”
裴玄寂忽然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道还未愈合的刀伤上：“那郡主捅我的这一刀，又算什么？”
楚明昭抽回手：“算你活该。”
裴玄寂不恼反笑：“郡主可知，寒毒每月都会发作，一次比一次剧烈。”
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而下个月……能救郡主的，还是只有我。”
楚明昭眯起眼：“威胁我？”
“不。”裴玄寂后退一步，笑得人畜无害，“是邀请。”
“欢迎郡主……随时来‘利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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