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天都快无语死了，心想你自己儿媳妇被打你不去拉架，在这问我干啥，他事不关己道：“先把他们拉开问问咋回事。”
两队人七手八脚把两人拉开，其实主要还是拉蔡婆子，张小莲完全是被她压着打，终于把两人拉开后，蔡婆子呸了一口，李耀祖指着蔡婆子哭道：“就是她先打我，然后又打我妈，呜呜呜。”
对面大队的人都怒瞪着蔡婆子，两边都摩拳擦掌，蓄势待发。
李向天看这架势不对，忙站出来喊道：“大家都冷静冷静，先搞清楚情况！”
稻花大队的大队长叶子山冷哼道：“李大队长，是你们大队的人先来我们大队闹的，怎么看都是你们不占理吧。”
李向天没想到这老头子不但不出来打圆场，还在这和稀泥，瞬间冷下脸道：“老叶啊，凡事都讲究个前因后果，咱们还是了解过情况再下定论。”他看向徐欣冉示意她过来解释。
徐欣冉大大方方上前，坦然面对周围聚集过来的目光，掷地有声道：“我后妈说是李耀祖推了她，硬生生把她肚子里的孩子踹流产的，我奶被气狠了，一时冲动才过来讨要说法的。”
对面大队的人看了看张小莲和李耀祖身上的伤，都在心里腹诽：你们大队讨要说法都是把人往死里揍吗？
李白荷被送去医院还是李家的邻居帮的忙，毕竟事情才发生没几天，被徐欣冉这么一说，围在周围的村民就都想起来了，两个大队的村民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跟着去医院的一个人回忆了一下，说道：“我说她咋浑身都是泥巴，敢情是被人踹的啊。”
稻花大队这边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去，反观红星大队这边个个义愤填膺，看向对面没一个好脸。
蔡婆子更是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我可怜的孙子啊！你咋就这么命苦呢，硬生生被那不人造的给踹没了啊！”她张开双臂望天喊道：“老天爷啊！下道雷劈死这一家畜生吧！”
闻者落泪听者伤心，家里有孕妇的村民都气愤地看向李耀祖。
“小小年纪就这么恶毒，长大了还得了？”
“对啊，刚这么大就把自己亲姑姑的孩子踹没了，长大了不得成杀人犯啊。”
李耀祖感受到周围村民或鄙夷或厌恶的眼神，吓得躲在牛菜花身后，哭得更凶了。
牛菜花护在他身前，看向红星大队的众人道：“你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我孙子就一个小孩儿，他懂什么，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孙子干的。”
蔡婆子听到她这话，抄起锄头就要去打人，被一旁看热闹的徐绵眼疾手快的拦住，牛菜花被她吓得往后退了退，张小莲更是被打怕了，缩着脖子躲到人群后面。
蔡婆子身体被拦着但嘴里唾沫横飞：“敢做不敢承认，李白荷就是从你们家送去的医院，大夫都说了她是被人踹流产的，不是你们是谁！你孙子小小年纪就是杀人犯，杀了我孙子！”
牛菜花哪里听得了别人这样说她孙子，上去就想扇蔡婆子让她闭嘴，关键时刻徐绵放开了蔡婆子，让她躲过了这巴掌，牛菜花看蔡婆子跑了，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气徐绵多管闲事，那巴掌没收回去而是向着徐绵打过去。
徐绵不闪不避，上手轻而易举地就抓住了牛菜花的胳膊，手稍稍用力就听到牛菜花的惨叫声，徐绵松开手，牛菜花的手软软地垂在身前，脸上一片痛色，众人看去，就发现牛菜花的小臂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上面还有青色的指印，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徐绵无辜说道：“是她先动手的啊，我只是正当防卫。”
李向天不放过对面任何把柄，看向叶子山道：“叶大队长，你们也都看到了，我们大队的知青好心好意上去拦架，却被你们大队的人反咬一口，这样的人家，我看也不用验证了，明摆着是他们害蔡婆子儿媳妇流产的。”
稻花大队的村民没有维护牛菜花，家里的孩子或多或少都被李耀祖欺负过，对他的印象本来就不好，现在更是差到了极致，都闭着嘴巴一言不发。
牛菜花见没人帮她说话，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反而理直气壮道：“就算是我家耀祖推的又怎样，他还是个孩子，根本不懂这些，不知者无罪，你们没资格打骂他。”
周围人见她承认了，还觉得她孙子这样做没错，这样的人家能教出什么好孩子，不自觉离她们远了一些。
蔡婆子叫嚣着赔钱，不赔钱她就打死李耀祖给她孙子偿命，还说要把李白荷退回去，不下蛋的母鸡她们家要不起！
李家人怎么可能答应，不说钱是他们家的命根子，李白荷都嫁过去多少年了，还流过产，要她还有什么用，白养一张嘴。
眼看着又要打起来，最后还是叶子山出面，让李家赔偿徐家五十块钱。
五十！
这是要她的命啊！
一直沉默的张小莲顾不得身上的疼，跳起来就喊不同意，叶子山淡淡瞥她一眼道：“不同意就报警。”
一句报警把张小莲震慑住了，一口气卡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差点把她憋死，最后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缩了回去。
蔡婆子对叶子山定的赔偿还算满意，但她坚持要把李白荷退回去，说她家要不起这样的亲家，万一以后报复她家咋办。
这件事本就是李家理亏，但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况且出了这样的事，以后谁还敢娶他们稻花大队的姑娘，嫁他们大队的男人？然而无论稻花大队的人怎么劝，蔡婆子依然不松口。
她从牛菜花手里抠出钱后，数了好几遍，这才扛着锄头回去。
谢婷有些失望，她看动静这么大，还以为能打上群架呢，时玉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摇了摇头。
要是真打起群架，最后挨批的还不是大队长，注定不能让这妮子如愿了。
李向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庆幸今天又保住了小命，随后又有些颓丧，今年是怎么了，一直大事小事不断，一点也不消停。
他叹着气回去，心想是不是因为今年是他本命年的缘故，默默祈祷明年赶快好起来。
蔡婆子拿着钱雄赳赳气昂昂地扛着锄头回到徐家，一进去就把李白荷的东西翻出来往外扔，李白荷看蔡婆子着动作，心一颤，扑上去抢她的东西，抖着声音道：“妈，你这是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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