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宇泽刚要道谢，马三爷突然将一盆腥臭的泥土泼在他身上：“第一课，先学会闻味道。分不清墓土和粪土，就别想碰我的东西！”
刺鼻的气味熏得苏宇泽眼泪直流，但他硬是咬着牙没有后退半步。
马三爷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许，转身从架子上取下三个陶罐：“闻，记住，这是明代官窑遗址的土。”
接下来的日子白天，苏宇泽要在恶臭中辨别各种材料；夜里，则要背诵历代官窑的特征。
最折磨人的是马三爷的脾气，稍有差错就是一顿臭骂，有次甚至用烧红的铁钎在他手背上烙下一道疤。
苏晚意和顾承聿那边也不好过，对于这种不在文山和干爹控制范围内的感觉让他们很不好，苏晚意和顾承聿隔三差五就要找理由安抚一通，还时不时的要视频通话跟干爹。
“疼吗？”马三爷冷笑着问。
“疼。”苏宇泽额头渗出冷汗，“但我不怕，还在我的承受范围内！”
就这样整整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这天马三爷突然把他拽到工作台前。
桌上摆着件残破的青铜器：“天亮前修好它。”说完就锁上了门离开了。
苏宇泽发现工具都是错的——该用鬃刷的地方放着钢刷，该用软布的地方却是砂纸。
他猛然明白，这是师父在考验他是否真的记住了每样工具的用途。
当晨光透过气窗时，马三爷推门进来，看到的是满手血泡的苏宇泽，和一件用衣角布料、头发甚至指甲小心翼翼修补的青铜器。
“蠢货！”马三爷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谁让你真用手去磨？”却转身时偷偷抹了把眼睛。
与此同时，苏晚意正在公司应付突袭检查。文山带着人把公司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在保险柜里发现了那瓶做旧药水。
“苏医生最近很忙啊。”文山阴笑着晃了晃瓶子，“连妹妹这儿都顾不上来了？”
顾承聿突然插话：“宇泽在山上采药时摔伤了腿，现在在当地老乡家养伤。”
他掏出手机展示照片——画面里苏宇泽确实躺在病床上，腿上打着石膏。这是他们早就准备好的。
文山将信将疑地拧开瓶盖嗅了嗅，突然脸色大变：“这味道...”他猛地将药水摔在地上，“敢耍我？这根本不是上次那种！”
她强作镇定道：“配方改良过，效果更好...”
“放屁！”文山掏出手枪抵住她太阳穴，“说！苏宇泽到底在哪？”
就在这时，苏晚意办公室的大电子屏幕上，自动接入了干爹的视频电话。
干爹看到文山用枪指着苏晚意，连忙喝止：“闹什么？你又发什么疯？”
文山慌忙收起枪：“老板，他们...对不起，老板！”
“滚出去！”干爹直接一声怒骂就把文山赶了出去，接着转头对苏晚意笑道：“丫头别怕，拍卖会还需要你主持呢。进展如何了，跟干爹说说。”
苏晚意忙收敛情绪，开始给干爹汇报拍卖会的进展。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地下室里，苏宇泽突然打了个寒颤。
马三爷扔给他一个包袱：“穿上，跟我走。年纪轻轻这么怕冷。”
他们趁着夜色来到郊外一处荒坟。
马三爷撬开腐朽的棺木，指着里面斑驳的陪葬品说：“真东西泡在假墓里三年，假货埋在真坟中百日——这才是做旧的精髓。”
“师父，这是要盗墓啊？这可是违法的...”苏宇泽有点吃惊马三爷怎么会带自己来挖坟掘墓？
马三爷冷哼一声：“盗墓？我马三爷这辈子最恨的就是盗墓贼！”
他指着棺木内壁一处特殊的标记，“这是三十年前我亲手做的记号，专门用来测试做旧效果的。”
苏宇泽这才注意到，陪葬品虽然看似古旧，但细看却能发现细微的现代工艺痕迹。
马三爷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每件赝品都记录在这里，埋藏时间、地点、材料配比...”
突然，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马三爷脸色骤变，迅速合上棺盖：“有人来了！快走！”
两人刚躲到墓碑后，三辆黑色越野车就停在了坟地边缘。
“搜！把这片坟地翻个底朝天！”文山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刺耳。
苏宇泽屏住呼吸，感觉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部调查结束，已复职。——欧阳】
他正要给马三爷看，却发现老人正死死盯着文山手中闪着红光的仪器。
“糟了，是金属探测仪...”马三爷咬牙道，“那棺木里有我埋的铜钱标记...该死，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就在探测仪即将接近目标时，远处突然警笛大作。文山脸色一变：“撤！”。
“是欧阳！”苏宇泽激动地压低声音。可马三爷却按住他：“别动！”果然，五分钟后又一辆车悄悄返回，文山下车查看无果后才真正离开。
“是我提前放置的警笛录音。”马三爷解释道。
回到小院，马三爷从地窖取出个铁盒：“明天拍卖会，你把这个混进展品。”盒里是枚做工精美的玉印，底部却暗藏玄机。
“这是？”
“定位器和录音装置，欧阳华让我帮忙弄的。”马三爷难得露出笑容，“当年欧阳华还是个小警员，现在...呵，总算没让我失望。”
次日拍卖会现场，苏晚意正在介绍一件“明代瓷器”，突然在展台边缘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暗记。
她不动声色地调整了展品顺序，将那枚玉印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这件汉代玉印，据考证是...”苏晚意正滔滔不绝地介绍着，突然文山神色慌张地冲上台，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干爹脸色骤变，目光阴鸷地扫视全场。
就在这时，会场大门被猛地推开。
欧阳华带着一队便衣警察走了进来，但苏晚意知道现在还不是收网的最佳时机——关键证据还没传输完毕。
“欧阳队长，真是稀客啊。”苏晚意微笑着迎上去，“要不要也参与竞拍？”
苏晚意与欧阳华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会意地笑道：“当然，我对古董也很感兴趣。”他故意拖延时间。
苏晚意长舒一口气，接下来只需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就能将这些铁证交到欧阳华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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