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拿到了刘清河与崔进名勾结的罪证,济楚二洲之行的目的便已算完成大半。
剩下的,只要将刘清河定了罪,李锦书出具文书,他们就能请樊解元出兵,直捣万家村。
姜远看向万启明:“万兄,明日你只需将刘清河判了就行,汪天福与董先忠这二人,让李锦书来办。”
万启明点点头,却是问道:“明渊,今日时辰还早,为何今日不升了堂,将刘清河判了?
此时罪证已全,也无需再查,如此的话,咱们明日就能回济洲了。”
姜远将腿搭在桌子上,慢条斯理的说道:
“我知你想为令尊报仇的急切,但这事现在反倒不急了。”
万启明皱了皱眉,疑惑道:“如何不急?我倒不是急着去报父仇。
而是今日捉拿了刘清河之事,已是传的沸沸扬扬,如若消息传去济洲,崔进名有了防备,恐怕会有些麻烦。”
姜远却道:“就是要让他有防备。”
万启明一愣 “为何?”
姜远收了搭在桌上的腿:“咱们已拿到了他的罪证,他没防备咱们还不太好下狠手。
像今日一样,去刘府拿人,还要言语掰扯一番,麻烦不?
那刘清河就算被定了罪,也是马上死不了的,还得上报刑部复核,等得来年秋收后问斩,你现在想杀也杀不了。”
姜远的这些话,万启明却是听懂了。
他代天巡狩济楚二洲,虽为钦差,却只有查案判案之权,要杀人,得报于刑部复核才行。
不是他万启明一拍惊堂木,高喝一声‘斩’就能将人拖去菜市口剁了的。
这与姜远在淮洲当钦差时有着本质不同。
当时淮洲已是叛乱了,赵祈佑给了姜远最大的权力,手里握有生杀大权,能从重从快处置。
御史台也挑不出毛病来。
万启明却是不能这样干,巡治与平叛是两回事,要杀犯事的官员,得按流程来。
万启明捻着刚长出来的短须,沉声道:
“你是说,逼得崔进名公然对抗钦差?”
姜远点点头:“以我对这些门阀世族的了解,崔进名知道我们在楚洲拿到了他的罪证后,他岂会坐以待毙?
他是崔家旁支,定然要向崔录景或崔氏主支求援,嘿嘿。”
万启明心中一凛:“你的意思是,以崔进名为饵,钓出崔氏主支?”
姜远淡声道:“如果我是崔录景,我就不会管崔进名,但万一呢?
崔进名的罪证已确凿,如果崔录景帮崔进名,那正好合了陛下的意,这是徇私枉法包庇族人,他就好不了。
如果崔录景不保崔进名,那崔进名也定然不会老实伸了脖子过来给我们砍,定然会有所动作。
或派人来杀刘清河,或来杀你。
袭杀刘清河已无大用,那就只有杀你了。
袭杀钦差是什么罪?济洲的水军恐是得倾巢而出护你。”
万启明听得倒吸口凉气,姜远这是要拿他来作饵。
不过万启明也深以为然,崔进名若敢动他这个钦差,这是谋逆之罪,九族都得不保。
若能铲掉崔氏,自己以身为饵又何妨?
万启明想了想:“我以身为饵也行,但你怎么就敢断定若崔录景或崔氏主支不保他,崔进名不会跑?而是对抗钦差?
或者他暗中派人来刺杀,他又怎会认?”
姜远道:“你问的这些疑问都很对,也有可能发生。
但凡事不都得考虑周全么,所有咱们能想到的事,都要想一遍。
我想来想去,以你为饵是最划算的,也是最省事的。”
万启明:“…”
姜远见得万启明满头黑线的表情,解释道:
“首先,崔进名不会跑,这个我非常肯定。
他在万家村深耕二十多年,已是家大业大,族人家小众多,他跑了便是畏罪潜逃加抗法。
大周律上写的清楚,抗法者牵连宗族,跑了他一个,死他一族。
所以,他最好的选择就是等崔录景保他。
但我估计崔录景不会因他这个旁支,而在此时公然对抗朝庭,你现在代表的就是朝庭。
那么,崔进名就剩下最后一条路,派人在路上杀了你这个钦差毁了证物,如此还能逃过一劫。
毕竟朝庭另派钦差再来查,来的人不一样,效果也不一样。”
万启明撇了撇嘴:“你都说是在半路上暗中袭杀了,没凭没据的,我不白死了?”
姜远哈哈笑道:“放心,你死不了,我自有法子保你。”
万启明闻言稍放心了些,他想报父仇没错,但他也不想被人刺死在半路上。
毕竟,刚升的官,刚娶的漂亮媳妇,人生的美好才刚开始。
若是英年早逝,这不白瞎了?
姜远的笑脸渐渐变得阴沉了下来:
“只要有人来袭杀钦差队伍,必让他无法全身而退,只要拿住两个活口,我府中的护卫就能让他们开口。
到时候,哼,就不是咱们打头阵了,而是济洲水军攻城拔寨了。”
万启明朝姜远拱了拱手,不得不服。
如若是这般,崔进名这一支人怕是得被杀得一个不剩,连流程都不用走。
姜远又道:“这也是我的设想,前提是他真敢这么干。
否则,还是得拿着罪证与李锦书的文书,按流程抓人,要杀崔进名,也得等来年秋后。
总之,咱们先将方方面面准备妥当,到时要用什么方案,不用临时想招。”
万启明此时服得五体投地,以往他与姜远都是在讨论格物或作坊技术,很少了解姜远的另一面。
此次一起出来巡查,万启明才知晓,看似懒散为人和蔼的姜远,不仅心思缜密,还有腹黑与狠的一面。
姜远站起身来抖抖衣袍,便往驿馆外走:
“这一路行来也够辛苦的,明日你还要升堂审案,就先歇着吧。”
“你做甚去?”
万启明见得姜远往外走,也赶紧跟上,像二弟紧追着大哥一般。
姜远回身笑道:“为兄去逛勾栏,你要不要一起?”
万启明听得这话,眼睛一亮:“真的?”
“咳,哼!”
万启明话音刚落,只听得身后一声轻咳,顿时浑身一颤。
他却也不转身,而是朝姜远拱手:
“明渊,我等都是读圣贤书之人,启明劝你莫留恋烟花之地。”
万启明说得极其认真,若不是钟瑶叉着腰站在他身后,姜远说不定就信他了。
姜远哈哈大笑:“上回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花开正艳莫误良宵。”
万启明大急:“明渊,你胡说,这词可不是我作的!”
“这词极妙,到底是侯爷作的,还是夫君作的?”
钟瑶摆着杨柳细腰上得前来,笑盈盈的看着万启明。
“瑶儿,这词真不是我做的!”万启明急忙辩解。
钟瑶呲着小虎牙娇媚一笑,先对姜远行了福礼:“侯爷有事先忙。”
姜远强忍着笑,转身大步而出,刚出得驿站大门,就听得驿馆里传出万启明的惨叫声,与钟瑶的逼问之声。
姜远这才笑出声来,估计万启明有得罪受了。
“东家,咱们去哪?”
文益收等护卫了解姜远,自不信他真会去勾栏玩耍。
姜远收了笑:“趁着有时间,去咱们的造纸坊看看,如果三喜建得顺利,此次便让他随我们一起回燕安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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