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辐射灯在警报红光里忽明忽暗，李悦无名指的环状印记烫得像是要熔穿皮肤。
张宇按住战术腰带里的代码碎片，那东西隔着防护服竟在渗着冰晶汽水的凉意——和三天前王景明消散时溅在他心口的寒气如出一辙。
"；培育舱的实时数据调出来了吗？"；张宇将信纸余温尚存的灰烬抹在战术平板上，显示屏立刻跳出十七个便利店标志的立体投影。
这些旋转的红色齿轮里，有七个正对应着郑博士三天前提交的能源配给方案。
李悦的新生左手悬在操作台上方，皮肤下透出淡蓝色的能量脉络："；老陈说培育舱的备用电源..."；
"；备用电源上周被变异藤蔓啃断了。"；郑博士的声音混着电梯井特有的金属回响，他白大褂右下摆沾着新鲜的孢子粉末，"；除非你们打算用蟋蟀的求偶频率发电——就像王景明给净水器编程的思路。"；
张宇瞳孔猛地收缩。
战术腰带里的代码碎片突然震颤着发出蜂鸣，十七个投影齿轮同时卡在逆时针四十五度。
李悦突然扯开郑博士的袖口，三道暗红纹路正在他肘关节处若隐若现——和王景明机械手指的电路走向完全吻合。
变异蟋蟀的荧光音节突然在玻璃幕墙上炸成碎片。
张宇拽着两人扑向掩体时，整座了望塔的防弹玻璃正被某种高频声波震出蛛网状裂纹。
李悦的机械义眼闪过数据流："；东南方三公里，废弃的第七净水厂。"；
战术平板上的坐标开始渗出血色。
张宇把冰晶汽水倒在代码碎片上，滋啦作响的寒气瞬间凝成冰刃："；郑博士留在了望塔接应。"；
"；但休眠舱的编程逻辑..."；郑博士推眼镜时，袖口暗红纹路诡异地扭动了一下。
李悦突然将新生左手按在他后颈，环状印记烙出焦糊味："；你后颈植入的芯片在模仿蟋蟀求偶鸣叫的振幅。"；
穿过孢子弥漫的废墟时，张宇的战术手套不断结出冰花。
李悦的机械义眼扫描着残垣断壁："；这些孢子粉末的排列...像是有人用净水算法编写的密码。"；
第七净水厂的铁门锈迹斑驳，门锁处却凝结着新鲜的冰晶。
张宇将染血的代码碎片插进锁孔，门缝里突然涌出带着便利店标志的章鱼触须。
李悦的环状印记骤然发亮，那些变异触须竟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
"；王景明改造过的变异体。"；张宇的冰刃在黑暗中划出荧光轨迹，"；和三天前袭击医疗站的是同批次产物。"；
潮湿的管道深处传来机械齿轮咬合声。
李悦的机械义眼突然失焦，新生左手不受控制地按在生锈的阀门上。
张宇颈后的能量烙印突然刺痛——这是超能力预警时的特殊反应。
"；别碰！"；他揽住李悦腰身滚向右侧，原先站立的地面突然刺出十七根带倒刺的金属管。
那些管壁上凝结的冰晶汽水珠，正以王景明特有的编程节奏匀速坠落。
战术腰带的蜂鸣突然变得尖锐。
张宇扯开防护服，心口处的冰晶烙印正将皮肤冻成青紫色。
李悦撕开急救包掏出肾上腺素时，阴影里突然亮起三十四盏猩红的机械眼。
"；休眠舱的清洁工。"；张宇将冰刃插进地面，寒气顺着地缝冻住最先扑来的三只机械蜘蛛，"；郑博士上周刚给这批机器人升级了视觉模块。"；
李悦的机械义眼突然开始自动破解蜘蛛的视觉编码，新生左手却不受控制地抓向最近的机器人。
张宇撞开她的瞬间，自己右肩被机械爪撕开三道血口，飞溅的鲜血在空气中凝成冰锥刺穿了蜘蛛的核心处理器。
更多变异体从管道涌出。
张宇的冰刃开始不受控地增殖冰晶，战术腰带的代码碎片正在吸收他伤口的血液。
当第十七只机械蜘蛛自爆时，他看见自己映在冰刃上的瞳孔正在分裂成双重虹膜——就像三天前超能力暴走时的征兆。
李悦突然拽着他撞破生锈的通风管道。
在坠落的瞬间，张宇看见底层仓库里排列着上百个便利店标志的休眠舱，舱体玻璃上的冰霜正以他修复净水器的算法纹路缓缓蔓延。
潮湿的通风管锈屑扑进鼻腔，张宇的后背撞碎休眠舱表面的冰霜。
上百个便利店标志在舱体表面同时闪烁，他的瞳孔虹膜分裂到第三层时，战术腰带突然爆出刺眼的蓝光。
"；代码碎片在吞噬你的肾上腺素！"；李悦的机械义眼弹出防护镜片，新生左手死死按住他心口冰晶烙印。
那些蔓延在休眠舱表面的算法纹路突然活过来似的，顺着他们坠落时撞开的裂缝钻进张宇的伤口。
蜂群振翅声从头顶炸开。
三十四盏猩红机械眼挤满通风管破口，蜘蛛腹部的激光发射器正在充能。
张宇喉间涌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冰晶，代码碎片的蓝光突然裹住他的右臂，整条小臂瞬间结晶化。
"；抓紧！"；结晶化的手臂插进休眠舱的观察窗，蓝光顺着液态营养剂疯狂扩散。
当第一道激光擦着李悦耳垂划过时，所有休眠舱的便利店标志突然调转方向，机械蜘蛛们的猩红眼睛像被磁铁吸引般转向光源。
郑博士的声音突然从李悦的通讯器爆出："；用净水器的逆频......"；
话音未落，张宇结晶化的右手已经按在最近的休眠舱表面。
冰晶以他三天前修复净水器时的纹路疯狂增殖，那些便利店标志突然开始播放王景明生前的监控录像——正是他给第七净水厂编写安全协议的画面。
机械蜘蛛群集体卡顿的刹那，张宇的结晶手臂炸开无数冰锥。
李悦的机械义眼自动捕捉到某个闪烁的代码节点，新生左手拽着张宇的战术腰带荡向仓库横梁。
冰锥刺穿蜘蛛群时发出的却是玻璃碎裂声，每只机械体都在爆裂后化作便利店促销传单的碎片。
"；有人篡改了视觉编码！"；李悦的防护镜片映出传单上褪色的日期——正是王景明失踪当天。
她的环状印记突然烫穿横梁锈迹，两人坠向下方冒着寒气的排水渠。
张宇的虹膜已经分裂成六层，结晶化的右臂开始不受控地释放冰雾。
当追兵的高频声波震碎头顶混凝土时，他染血的左手突然按在李悦的机械义眼上。
那些被王景明改造过的变异章鱼触须，竟在冰雾中乖巧地结成逃生索梯。
"；你的血......"；李悦的鼻腔涌进带着代码香气的血腥味。
张宇伤口流出的血珠在冰雾里凝成微型便利店模型，每个模型都在播放不同角度的监控录像——全是联盟成员这三天在能源站的活动记录。
他们踩着冰晶攀上地面时，整座净水厂突然响起便利店开业的电子音。
张宇的结晶手臂自动指向东南方，冰雾在夜空里画出血色箭头。
李悦的环状印记突然开始反向旋转，新生左手不受控地撕开急救包，将最后三支肾上腺素全扎进张宇颈侧。
联盟警戒塔的探照灯扫过来时，张宇的虹膜已经恢复正常。
但他战术服内衬沾着的休眠舱营养剂，正悄悄腐蚀着匿名信残留在布料纤维里的灰烬成分。
三天后的深夜，张宇在医疗站翻看郑博士提交的孢子分析报告。
李悦拆卸机械义眼的响动突然停顿，她的镊子尖正夹着半片便利店促销标签——和净水厂那些传单的印刷批次相同。
"；上周的物资清单。"；张宇突然将平板电脑转向她，屏幕上放大的签名笔迹正和匿名信的"；第七净水厂"；字样重叠。
医疗站消毒灯管突然爆闪，电脑蓝光里那些笔迹的撇捺突然扭动起来，像极了郑博士袖口曾浮现的暗红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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