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方禾和徐琰婚后过的每个新年都是和吴村丽他们一起。
徐琰有能力，备的年货也给了吴村丽他们那边，什么瓜果糖，零嘴蛋糕，各种油水……
去年也是如此。
可是今年，方禾重生了，一切要因此而改变。
“妈，”方禾放下水杯，“我们什么都还没买。”
“那啥时候去买？”吴村丽急切的问。
方禾定定看她，未言语。
吴村丽被她看的有些心虚和赧然，语气支吾：“我，我就，就是问问。”
“妈，我可以孝敬你们，但我也要生活。”
顿了顿，方禾翻开自己的布包，递给吴村丽十五块钱，“拿去买点东西。”
吴村丽慢吞吞伸手接过，嘴上却道：“小禾，妈不是那个意思。”
吴村丽的思想老旧，认为嫁出去的女儿应该帮扶娘家，更何况娘家还有一个舅子。
前世因为她索取过度，方禾在徐琰的家人面前始终抬不起头，加上她认为自己配不上徐琰，更加的内耗自卑，活的小心翼翼而讨好。
尽管如此，也没换来他的家人们一句真心对待。
她上辈子对吴村丽他们尽的孝心自认尽的全，也尽到责任，并且吴村丽等人也认为摊上徐琰是她方禾的一辈子的福气。
“妈，”方禾认为必须提前给吴村丽他们打个预防针，“往后有什么事就找我，别去找徐琰，我没和他结婚前，我们一样过的好。”
吴村丽的嘴动了动，方禾静静锁着她的眼睛，“如果你还在乎我是你的女儿，请你，为我想一想。”
顿了顿，她又翻出一点钱递给吴村丽，“让阿苗和宝骏也去上学吧，多学知识总归是好的。”
“小禾，”
“妈，”方禾打断吴村丽接下来的话，“我们是一家人。”可徐琰不是。
吴村丽忽地感觉捏在手里的这点钱像几块石头，重的她无法拿着离开这间屋子。
她蓦然想到某天晚上方苗蹲在她身边小声的说：“妈，我好像才发现其实姐的生活也过得不好。”
“往后，我们能不给姐添麻烦就别添了。”
方宝骏也走进灶房附和，“妈，我是家里的儿子，上不上学无所谓，但我姐是我姐，这个谁也无法改变。”
画面再转，吴村丽又回忆起那天她带着方苗闯进房间，目睹方禾身上的痕迹，以及她苍白的面容。
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哪能不疼，只是掉落的肉分大分小而已。
吴村丽几步走到方禾面前，把钱塞回她手心，“妈的意思是想让你和小琰都过去一起过节，也想叫你抽空一起去公社买年货。”
不顾方禾的愣怔，吴村丽拍拍她的肩，转身回去。
徐琰回来的时候就见方禾坐在堂屋里发呆，大门大敞开，冷风不停的往家里灌。
“干坐着发什么呆？不冷？”
方禾的眼神微微聚焦，眼神胡乱的到处看了看，“你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冷。”
边说着，她起身收拾桌上的布包。
徐琰的视线落在几张钱票上，“岳母来过？”
方禾收拾的动作微顿，心里不禁自嘲了一声，想来她母亲做事风格已经在他那里成了习惯和印象。
“嗯，过来给我们送点东西。”
徐琰有些意外的这个答案，也没继续这个话题。
方禾把包放回屋再出来，整理徐琰带回来的东西，他半眯眼锁着她的侧脸，忽地来了句：“听说周文安今天回大队了。”
方禾头也没抬，淡淡反问：“所以呢？”
徐琰不知对她这反应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嘴里啧了声，“好奇而已。”
“你徐琰何时变得这么八卦。”
徐琰笑了声，“说得你对我很了解。”
方禾自动屏蔽他的调侃和暧昧，“好歹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你管这个叫了解也行。”
她的身影进灶房，他的目光一直跟随她的后背。
年底将至，来来回回的客运较忙，但忙过这几天也差不多停歇。
他下午从公社回来的时候，胡琴给他打了电话，“阿琰，你什么时候放假？”
车站单位里倒是提前给了通告，大概下月的中旬所有客车就会停运。
徐琰却鬼使神差的回了四个字：“还没通知。”
那边的胡琴默了默，“如果放的晚，就提前请假过来，这是我们一家人第一次过团聚节。”
徐琰没立即答应，而是随意道：“再看情况。”
语毕，他率先挂断。
思绪回笼，徐琰望着在灶房来回忙碌的纤细背影，慢慢起身移到灶房门口。
“小禾，”
“嗯？”
他单手插兜，斜肩靠着门框，“今年，我带你去见我的家人。”
啪踏——
方禾手里的刀拿不稳，掉落在砧板面发出碰撞声。
徐琰看她又捡起菜刀，“天气冷，我不想离开大队。”
这算什么理由？
他幽幽来了句，“是谁前面还在说会任意配合？”
方禾：“……”
说实话，方禾一点也不想看到胡琴等人，可是……
“那你看着安排吧。”她回头笑了笑。
徐琰半勾唇，看出她的笑带有敷衍。
他缓步进去慢慢贴在她身后，她身体微僵了片刻又恢复自然，这是两人平静过后第一次如此亲近。
“以前是我的疏忽，没顾念你的想法和要求。”他的臂膀慢慢环过她的腰，唇瓣抵着她的耳畔，“往后我会注意，你有什么想法也要跟我讲清楚，好不好？”
方禾浑身酥麻而僵滞，她的眼帘越垂越低，脑海里不停转悠光幕上的应对方法。
在徐琰的感知里，只感受到她在慢慢软化下来，随即他听到她低低的开口：“什么时候去？”
她的气息味道近在鼻端，他不禁亲了亲她的侧脸，“等我放假。”
“行，”方禾拿开他的臂膀，把他往后推了推，“快出去吧，我要做饭。”
徐琰顺着她推的力度往后退了两步，然后蹲在灶膛边，“我烧火，你忙你的。”
方禾低眸扫他头顶一眼，没再管他。
晚饭吃的简单，两人也会偶尔谈了些买年货的问题，最后是洗漱休息。
徐琰洗的快先回屋，等方禾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平躺着，她解开了黑发迈过前面的身躯往里去。
刚准备躺，他的臂膀忽地横过来将她抱走。
徐琰感受到自己胸口上的手心传来抵触，唇瓣移到她的耳边善意提醒‘配合’两字，她的手心又渐渐落下。
冬天的夜，终归是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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