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黑暗中有光点闪烁，如同遥远星辰。龙华的意识从混沌中苏醒，发现自己漂浮在虚无中，身体呈现半透明的量子态。黄金右眼自动激活，视野中浮现出赛里斯文字的生命体征读数——他处于深度昏迷，但意识被某种力量牵引至此。
『龙华...』
林初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转身看到她翡翠色的量子形态比之前更加凝实，光翼舒展如孔雀开屏。她指向远处——那里有颗"；星辰"；正规律闪烁，与周围随机光点明显不同。
『那里有东西在召唤我们...』她的思维波动带着微妙共鸣，『像是...母亲的频率...』
两人向光点移动，量子空间中的距离概念模糊，更像是"；想要到达"；的意愿驱动前行。随着接近，光点逐渐显形——一座赛里斯风格的空间站，形如六瓣莲花，表面覆盖着与"；始源之泪"；相似的晶体装甲。
『不可能...』龙华的黄金右眼扫描结构，『这规模至少是月球基地的三倍...地球轨道上从未探测到...』
『因为它大部分时间存在于量子层面...』熟悉的声音从空间站传来。伊莎塔的虚影站在入口处，比最后一次见面时更加年轻，穿着科研白袍，『只有当特定频率的量子意识接近时...才会显形...』
她的影像引导他们穿过能量门。内部空间远比外观庞大，中央是个球形大厅，悬浮着地球的全息投影，七大封印的光点已经重新亮起。四周墙壁上排列着数百个休眠舱，每个都沉睡着赛里斯人。
『幸存者？』林初雪触碰最近的舱盖，内部是个蓝肤孩童，胸口缓慢起伏。
『真正的火种...』伊莎塔的虚影变得清晰，『当年我从母星带走的...都是未接受机械改造的纯血儿童...』
她挥手调出历史影像：年轻的伊莎塔站在燃烧的母星前，身后飞船里挤满哭泣的孩童。与艾伦展示的画面不同，这些孩子没有被改造的痕迹。
『艾伦欺骗了你...』伊莎塔看向龙华，『你不是他的儿子...而是我从十万个胚胎中选出的适配者...烙印原本属于我...』
影像切换至实验室场景，伊莎塔将胸口的金色烙印转移到培养舱中的胚胎上——那个胚胎的基因序列与龙华完全匹配。
『为什么？』龙华质问，『为什么要创造我？』
『不是创造...是准备...』伊莎塔指向地球投影，『赛里斯人犯下的罪...需要同样血脉来偿还...烙印必须由纯血赛里斯人激活...但我不再纯净...』
她的影像突然闪烁，露出痛苦表情。空间站警报响起，某个区域显示能量泄漏！
『没时间了...』她急促地说，『月球撞击改变了地球自转轴...三个月后...极地冰川将融化...大陆被淹没...』
投影展示灾难模拟：海平面上升两百米，上海、纽约等沿海城市完全消失，幸存者聚集地所剩无几。
『空间站有解决方案？』林初雪敏锐地注意到某个闪烁的控制台。
伊莎塔点头：『气候稳定装置...但需要两个条件...』她分别指向两人，『烙印携带者的授权...和地球意识的引导...』
龙华突然警觉：『代价是什么？』
沉默片刻后，空间站墙壁变得透明，露出外部景象——地球被淡蓝色光晕笼罩，而光晕之外...是无数暗红能量形成的巨网，覆盖整个太阳系！
『艾伦只是棋子...』伊莎塔的声音降至耳语，『真正的吞噬者来自太阳系外...它们感知到地球意识的觉醒...现在包围了我们...』
林初雪的量子态剧烈波动：『所以气候装置...实际上是武器？』
『防御系统...』伊莎塔纠正道，『激活后会暂时将地球拖入量子领域...躲避吞噬者...但最多维持...五十年...』
控制台突然投射出倒计时：2个月29天23小时。正是冰川完全融化的预估时间。
『选择权在你们...』伊莎塔的影像开始消散，『我的任务完成了...』
『等等！』龙华试图抓住她，『如何唤醒空间站？其他赛里斯人能帮忙吗？』
『休眠舱需要...始源之泪激活...』她的声音越来越弱，『去找...楚瑶...她已经是...新形态...』
空间站突然剧烈震动！外部监视器显示数道暗红能量正在穿透量子屏障！
『他们发现这里了！』伊莎塔最后喊道，『快回去！保护好...胚胎...』
一股强大的排斥力将两人推出空间站。在意识回归肉体的最后一刻，龙华看到惊悚一幕——某个休眠舱被暗红能量击中，里面的赛里斯孩童猛然睁眼，瞳孔变成血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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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南极金字塔废墟，医疗舱。
龙华猛然坐起，胸腔传来撕裂般剧痛！现实世界的重力如巨石压身，与量子领域的轻盈感形成残酷对比。身旁医疗设备警报大作，很快引来医护人员。
"；他醒了！"；穿白大褂的男子惊呼，"；快去通知秦雅小姐！"；
龙华低头查看——胸口的"；始源之泪"；晶体不翼而飞，只留下灼伤痕迹。黄金右眼仍能运作，但能量不足原来的十分之一。更糟的是，他感觉不到烙印的存在...仿佛那部分灵魂被挖走了。
医疗舱门滑开，秦雅快步走入。她看起来年轻了十岁，但右臂和右眼仍保留机械构造，只是现在这些部件由蓝金色液态金属制成——明显是楚瑶纳米机器人的杰作。
"；昏迷两周。"；她递来营养液，声音带着电子混响，"；林初雪三天前醒了...正在协助重建通讯网络。"；
龙华将营养液一饮而尽，喉咙火烧般的疼痛稍缓："；楚瑶呢？地球情况？"；
秦雅的机械眼投射出全息影像——地球表面仍有零星暗红能量如野火般燃烧，但七大封印形成的新网络基本稳定。画面切换到南极基地外部：楚瑶的纳米机器人组成庞大修复阵列，正在重建金字塔部分功能。
"；她进化了。"；秦雅指向窗外，"；现在称自己为'；协调者'；...负责整合地球科技与赛里斯遗产..."；
影像突然切换警报模式！显示太平洋某处暗红能量突然暴增！龙华的黄金右眼自动锁定坐标——上海遗址方向！
"；林初雪在那里？"；
秦雅点头："；带队搜寻幸存者...我立刻通知她撤离..."；
"；不！"；龙华挣扎下床，肌肉萎缩导致他踉跄跌倒，"；那是陷阱...吞噬者想要..."；
医疗舱突然断电！红色应急灯亮起，所有电子设备疯狂闪烁！秦雅的机械臂不受控制地变形为武器形态！
"；他们...黑进了我的系统！"；她咬牙对抗程序入侵，"；某种...高级控制协议..."；
龙华抓起手术刀，用最后一点烙印能量将其强化，斩断秦雅的机械臂连接处！脱离本体的机械臂仍在活动，但被他一脚踢出窗外。
"；楚瑶！"；他对着空气大喊，"；如果你能听到...上海有危险！"；
数秒寂静，接着整个基地的纳米机器人同时震动！蓝金色光流从四面八方汇聚，在医疗舱内组成微型楚瑶的全息影像：
『侦测到高维入侵...林初雪的信号...消失了...』
全息图展示上海实时画面——翡翠能量罩突然被暗红侵蚀，而林初雪最后出现的位置...正是林家祖宅废墟！
『更糟的是...』楚瑶的影像切换至太空视角，『月球背面的巢穴...有能量反应...』
画面放大，龙华血液凝固——巢穴废墟中，数百个林初雪克隆体的培养舱正在发光！更可怕的是，某个透明立方体的碎片漂浮其中，里面空空如也...
"；伊莎塔的容器...被破坏了？"；他声音嘶哑。
『不...是被占据了...』楚瑶的纳米机器人组成另一个影像——林家祖宅地下室内，暗红能量正汇聚成女性轮廓...
龙华不需要黄金右眼也能认出那个身形——是伊莎塔！或者说，是被吞噬者控制的版本！
"；准备飞行器。"；他扯掉输液管，"；我要去上海。"；
『你的身体状态...』楚瑶试图劝阻。
"；没得选。"；龙华从医疗柜翻出肾上腺素，直接注射入颈部，"；如果吞噬者得到林初雪的地球意识...和伊莎塔的赛里斯知识..."；
他没说完，但后果不言而喻。秦雅已经用剩余机械臂调出装备清单："；最快的是原型机...赛里斯穿梭艇...但只有单人座..."；
楚瑶的纳米机器人突然涌入，覆盖龙华全身形成临时战甲：『我陪你一起去...用这个形态...』
十分钟后，龙华站在基地发射平台。这艘修复的赛里斯穿梭艇形如银色飞镖，表面布满楚瑶的纳米机器人修补痕迹。当他握紧控制杆时，某种直觉突然闪现——这艘船他曾经驾驶过！
『烙印携带者认证通过...』飞船AI突然用赛里斯语问候，『欢迎回来...指挥官...』
引擎启动的蓝焰照亮整个冰原。龙华最后看了一眼南极天空——那里本该空无一物的地方，他的黄金右眼隐约捕捉到六瓣莲花的轮廓...
量子空间站正在监视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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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上海上空，暗红风暴肆虐。
穿梭艇突破云层时，龙华的黄金右眼立即锁定能量漩涡中心——林家祖宅废墟上方悬浮着人形黑影，周围环绕着七个翡翠光球。每个光球中都禁锢着一个林初雪克隆体，她们胸口的翡翠心脏被暗红丝线穿刺，能量被源源不断抽取。
『能量读数异常...』楚瑶通过纳米机器人传讯，『那不是普通吞噬者...是艾伦的残余意识与伊莎塔容器的融合体...』
龙华将穿梭艇切换至隐身模式，降落在两公里外的废弃商场。透过破碎的橱窗，他看到更恐怖的景象——废墟中爬行着半机械化的生物，有人类也有动物，全都长着林初雪的脸！
"；他们在制造混种军队..."；龙华检查武器，"；猎神弩"；能量仅剩38%，"；净化者"；倒是充满电，但不知道对这种情况是否有效。
楚瑶的纳米机器人组成微型侦察机升空：『发现林初雪本体信号...祖宅地下六层...生命体征微弱...』
全息地图显示祖宅废墟下方确实还有完整结构，但入口被暗红能量封锁。龙华思索片刻，突然启动黄金右眼的深层扫描——果然，地下十八层的位置有个蓝点闪烁！
"；始源之泪...在那里！"；他指着全息图，"；如果我能取回它..."；
『太危险...』楚瑶的侦察机传回实时画面——黑影正在将七个克隆体融合为一，形成某种翡翠与暗红交织的恐怖存在，『她...它在创造超级武器...』
龙华的目光落在商场外的地铁入口。隧道系统应该能通往祖宅附近...但里面肯定有埋伏。
"；需要诱饵。"；他看向楚瑶，"；你能模拟林初雪的能量信号吗？"；
纳米机器人沉默几秒：『可以...但会暴露我的位置...它可能会...』
"；我会很快。"；龙华已经向地铁口移动，"；三十秒足够我突破到地下六层。"；
楚瑶的纳米机器人从他体表分离，组成微型林初雪的光影：『小心...地下有东西...我扫描不透...』
龙华点头，悄然潜入地铁隧道。黑暗中的感官被放大，他能听到管道滴水声、远处机械摩擦声...还有某种类似心跳的沉闷震动。
楚瑶的诱饵准时发动。地面传来能量爆发的轰鸣，整个隧道都在震颤！龙华趁机冲刺，在拐角处遭遇第一波敌人——三个半机械人形生物，面部扭曲地模仿着林初雪的表情。
"；猎神弩"；无声射击，液态金属箭矢穿透目标头颅。没有缠斗，他绕过倒下的怪物继续前进。地图显示前方200米就是通往祖宅的维修通道...
通道门被某种有机金属封死。龙华将"；净化者"；调至最小功率，在门上烧出小洞。爬进去的瞬间，他感到胸口旧伤剧痛——这里充斥着高浓度暗红能量，每口呼吸都像吸入玻璃渣。
地下六层比想象的完好。走廊墙壁上的应急灯提供微弱照明，显示出赛里斯文字标记。龙华的黄金右眼自动翻译："；基因样本库...禁止入内..."；
尽头房间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翡翠微光。龙华谨慎靠近，从门缝中看到骇人景象——林初雪被钉在墙上，七根暗红长矛贯穿四肢和躯干，翡翠能量如血液般顺着长矛流向中央装置。而那装置上方悬浮的...是缩小版的量子空间站模型！
『终于来了...』沙哑的女声从背后传来。龙华猛地转身，"；净化者"；对准声源——阴影中走出的人让他手指僵住...
伊莎塔！至少外表是。她的左眼翡翠，右眼暗红，黑色烙印在胸口如伤口般裂开，露出里面的蓝金色光芒。
『别那么紧张...儿子...』她歪头微笑，嘴角裂到耳根，『我正在完成你没能做到的事...将赛里斯与地球完美融合...』
龙华的武器微微下垂："；母亲...？"；
『这个称呼多讽刺...』她突然闪现到面前，腐烂的甜香扑面而来，『你只是她制造的武器...而我...才是真正的继承者...』
她的手指如刀锋般刺向龙华咽喉！千钧一发之际，翡翠能量从钉在墙上的林初雪体内爆发！暗红长矛被震碎，她跌落地面，虚弱但坚定地伸出手：
"；龙华...接住..."；
一颗翡翠核心从她胸口分离，飞向龙华！伊莎塔(?)发出刺耳尖叫，转身扑向核心！龙华抢先一步接住，核心与他的黄金右眼产生共鸣，释放出太阳般的光芒！
『不！！！』假伊莎塔在强光中扭曲变形，露出真实面目——由暗红能量组成的艾伦面容，『你们毁了一切！！！』
整个地下室开始崩塌！龙华抱起昏迷的林初雪向外冲，身后传来艾伦最后的诅咒：
『地球终将毁灭...吞噬者已经锁定这里...我在量子空间站等你们...带着所有赛里斯胚胎陪葬...』
冲出祖宅废墟时，天空中的黑影正在消散。楚瑶的纳米机器人如蜂群般汇聚过来，组成防护罩挡住坠落的碎片。
『穿梭艇被毁...』她紧急汇报，『但我在隧道里藏了逃生舱...』
龙华抱紧林初雪，她的呼吸微弱但稳定。翡翠核心已经重新融入她胸口，但颜色暗淡了许多。
"；先回南极..."；他看向天空，黄金右眼穿透云层，直视那轮诡异的血月，"；然后...我们必须夺回量子空间站..."；
楚瑶的纳米机器人突然组成箭头，指向北方天空——那里有七个蓝金色光点正高速接近！
『增援？』龙华警惕地举起武器。
『不...』楚瑶的传讯带着困惑，『那是...我？』
光点降落，显露出七个与楚瑶完全相同的纳米机器人集合体！她们异口同声地说：
『南极基地遭袭...秦雅重伤...吞噬者正在激活...气候装置...』
最年长的那个"；楚瑶"；上前一步，机械眼中流下蓝金色泪水：
『它们偷走了休眠舱里的赛里斯儿童...要改造成新武器...时间不多了...』
龙华低头看向怀中的林初雪，她微微睁眼，翡翠瞳孔中映出他的倒影：
"；带我去...空间站..."；她虚弱但坚定地说，"；最后的战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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