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断结冰的地表之下，无数生灵被寒气驱赶着，寻找还保有温暖的角落。
而正在李阅看到利德瑞克以生命化作骨刺，把孟菲修斯扎进桥头顿感欣喜时，听到一个类似牛头人的哞哞声，呼唤着“父亲”。
一杆双刃大斧递到脑沟前，狠狠砸进影子。
地表崩裂，李阅后退，才看到一头身高7米肩宽也是7米的牛头人战士撞了过来，方方正正，宛若一座插满了斧头的攻城锤。
牛头人身上穿着破损的甲胄，有金有铁，囫囵拧在一起。
“哈？哪来的？”处理完骷髅王与新任魔王的战事，李阅下一步的计划当然是趁着孟菲修斯死掉的时候先解析一下，然后看看有没有机会直接杀了新任魔王。
结果窜出来一只牛头人？
“这只牛头人听到利德瑞克临死时的念头，正在寻找父亲。”影影解释一下这只牛头人的来由。
李阅也转念到它身上，很快搞清楚这小家伙是什么意思——与万千地下城和深渊巨口的恶魔们一样，当大冰缝与火焚谷不断挤压着地底，它们都从原本的巢穴中逃离，寻找着生还的出路。
这牛头人就是其中一员。
“寻找父亲？利德瑞克？可利德瑞克说的不是他啊……”呼吸之间，李阅躲开牛头人战士扔过来的12把飞斧，拍了拍牛头人的脑袋。
以一个牛头人战士的标准来评判的话，这只牛头人年龄还小，但体质非常不错，一触手打下去那颗大头歪都没歪，仿佛完全没感觉。
是岩铁一系的牛头人，所以喜欢栖居地底。
“而且他为什么攻击我啊？”李阅像一片羽毛一般，在地窖里面来回摆荡。
牛头人似乎有些焦躁，一对翅膀冲破背甲，倏然张开！
“呃……也许你比我清楚？”影影化作箭头，指了指牛头人的脑子。
李阅感知过去。
“格拉提曼？你在寻找父亲？可俺不是啊……”李阅从牛头人的心声中听到了它的名字，也搞懂了它狂暴的理由。
牛头人刚刚感知到了它的父亲，但是突然又不见了，于是暴躁起来，对眼前见到的一切发起攻击。
“你知道我的名字？”牛头人一愣，但是手中的巨斧与飞斧还在上下翻飞。
“杀了吧，没时间跟这么一只牛头人耗……”继承了李阅对禁忌森林和斗兽场的怨念，影影对待魔狼或者牛头人都不怎么友好。
影子钉住格拉提曼的飞斧。
“哦！我明白了！那果然是他爸！”李阅指了指那根插在孟菲修斯心脏上的骨刺——格拉提曼在找爸爸，而他的爸爸已是一蓬枯骨。
枯骨被利德瑞克的吸引，成为利德瑞克的一部分，此刻刺进了孟菲修斯的心脏。
牛头人再次失去了父亲。
格拉提曼一边释放着全部的力量与精力，一边也自眼中留下血泪。
“蛮好的，先不能杀，我们需要一个路标在魔王城这边。”李阅忽然撤去那些钉住牛头人战士的影子。
“嗯？”影影不解。
【孟菲修斯暂时死亡，我没办法解析他……】
与格拉提曼周旋时，李阅一直没有放弃对孟菲修斯的解析，却发现恶魔图鉴在保存了27%的解析进度后戛然而止，不再有任何提升。
恶魔图鉴感知不到孟菲修斯——即便他就被那根骨刺钉在骨桥前方。
而每当李阅想要靠近一些，或者想象出类似苍蝇或者迷幻壁虎这种魔物，靠近孟菲修斯时，血茧与红雾都会第一时间阻碍，然后反向索敌。
李阅不得不放弃。
【所以他在那里，也不在那里，那里是血茧。】李阅传念影影。
【既然找不到，我们还遵从最初的计划，先消灭帝国。】
【等腾出手来，再收拾孟菲修斯。】
【我们可不能浪费骷髅王的遗产……】
“所以你要拿牛头人当路标？”影影搞懂了李阅的想法。
“是啊，藏书库分离的时候，该拿的都拿出来了，一点儿没剩，想快速旅行都做不到。”李阅摊开触手与装订线，像一只地窖中的巨型蜘蛛，把格拉提曼悬吊起来。
“这回来都来了，这牛头人也挺健康，你看，他背后都长出了红皮子的翅膀了，能活很久。”李阅扯了扯牛头人战士的翅膀。
影子女神皱眉。
“拿其他东西做路标的话，肯定会被冻碎或者烧毁……”李阅一边说着，一边兑换了一根骨头打磨成牛角，一边用红袍将其包裹，改成牛角质地，最后再在牛角的芯里注入漆黑的信源。
这些信源让格拉提曼相信，这根牛角就是自己的。
“把牛头人做成路标，几个月的工夫，足够我们借着它的角回来，干掉孟菲修斯……”李阅拿过影影的手，影子也很贴心地变成锯子，锯断牛角。
“反正他要找爸爸，不会离骨刺太远……”
格拉提曼浑然不觉，李阅几乎没有耗费多少信源，就完成了替换。
“搞定！走你！”李阅不等格拉天多做反应，抡起一脚踢在牛头人的屁股上。
牛头人丝毫不动，触手软软的，没踢动它。
紧接着影子女神飞来一脚，直接将牛头人踢去地下城的更深处——牛头人的牛角拖拽一行影子，击碎冰壁与寒气，也把地底撞开一道裂层。
“看来岩铁牛头人天生也有一点土元素亲和，不然不会这么顺脚。”李阅看着那个深坑若有所思，觉得汤姆也许会在意这种细节。
“好了吗？”影影拎出拎出理想国。
理想国的座舱里，瑞克一家和克里摩尔正等待着。
看他们悲伤的表情和面容，不难猜到刚刚这一小段时间里，它们应该简单追悼了一下骷髅王利德瑞克。
从此以后，瑞克一家就是骷髅一族的领军者了。
“可惜骨剑还在孟菲修斯的心脏里……”李阅觉得大老远跑了一趟，只是制作一个路标，结果还搭上了一根骷髅一族的圣物。
“孟菲修斯暂时死亡，就是最好的结果了，骷髅王为我们争取到了一些时间，用来肢解帝国。”影影比李阅知足，扯着他的脑子塞进理想国，与瑞克一家一起融入影子。
理想国重新穿梭到裂金山的山顶，李阅揭开盖子透气，在脑沟里塞满畸变之眼望向西南方那根绿油油的高塔。
就在此时，脑之国中忽然传来一阵阵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回头，李阅看到一位学者升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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