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哪能开玩笑！瞧，你看看视频！”
孙开心师傅神色严肃，拿出手机，点开视频让楚鱼看。
即便孙师傅极力板正着脸，试图营造出严肃认真的模样，然而楚鱼还是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
“严肃严肃，好好看视频！”孙师傅说道。
楚鱼视线转移到视频上，不然又该绷不住了。
视频中，泥头车侧向倒着，车头斜对着孙师傅这边，车上拉的沙子散落一地。
而那所谓的跑车，已经没有了车的样子。
看到这场景，楚鱼脑洞清奇，不禁生出一个念头，“小鸡仔真能把大肥牛给撞到？”
令楚鱼触目惊心的，是在燃烧着的跑车残躯之中，有个人身上着着火，正在挣扎着，要从那残骸里爬出来。
惨叫声，听着人汗毛直立。
可是，车子变形严重，那人无论如何都出不来，就那么在火里挥舞双手，挣扎着。
这让人看着感觉非常窒息又绝望。
楚鱼心生出一种罪恶感，他觉得那火人的惨叫有些像付光火KtV的独唱，在这么刹那间竟然觉得要是付光火该有多痛快。
视频末尾，泥头车的车头里竟然爬出一个人，浑身是血，手里还拎着个灭火器，摇摇晃晃，去给跑车灭火。
不知道是泥头车出来的人幸运，还是跑车上的那个生死未卜的人幸运。
灭火器喷完，火势也灭了，没有再次发生爆炸。
之后，泥头车的车头里，又爬出一个人。
最后出来的这个人，像大梦初醒似的，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仅是摇摇晃晃的站在车头旁，不知所措。
“打电话，救人啊！”
先爬出来灭了火的那人，扔掉用完的灭火器，朝后面这人吼一声，冲向跑车那边去拽车里的人。
人如何，楚鱼不知道，视频到这也结束了。
“人救出来了没有？”楚鱼问道。
“不清楚！事故刚发生，我就第一时间帮着报了警，还打了急救电话，之后就来你这了。”
孙开心师傅见楚鱼启动摩托车，没有要戴头盔的意思，忍不住说道：“楚博士啊，你前脚刚看完视频，扭头就忘了啊！安全安全安全，安全最重要！你看看我，上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系上安全带。”
说着，孙开心师傅给楚鱼做了一个示范。
楚鱼并没有觉得孙开心师傅啰嗦，便从善如流，把摩托车熄火后支在原地，给孙师傅打声招呼后，上楼取头盔。
以前，头盔都是放在摩托车上的，楚鱼想当然地认为仙琳苑住的，都是有钱有脸的排面人物，谁能看上他这破头盔，给偷了去么，便也懒得拿上拿下的。
直到上半年扎扎实实丢了几个后，楚鱼就老实了，改成带头盔上楼。
后来与倪老师聊到此事时，倪老师说人都有癖好，有人就是爱偷，无关乎钱多钱少，寻的是那份刺激，一日不做就觉得心中刺挠。
他顺带还讲了北纪南袁中那个孤石老人，一日无女色则“肤欲裂，筋欲抽”的癖好轶事，加以说明。
上楼取头盔时，楚鱼看到了倪老师留给他的信，他忘记读了。
这边看看时间，他觉得还是从医院回来再读吧。
骑着摩托车出小区后，楚鱼特地拐去仙源大道那边去看了看，隔着老远都还能闻到空中残留的燃烧味儿。
不过，因为拉上了警戒线，楚鱼也没能靠近，就这么看了一眼，骑着摩托车去市里了。
原本打算去牧野医院，但是经过这几天的折腾，楚鱼决定去医院检查完身体后，无论身体结果好坏与否，他都要回家看看。
春节时答应给姐姐买的化妆品，因为自己为公司忙活，也没顾得上买。
还答应给爸爸买几根雪茄尝尝，也给忘了。
妈妈爱吃水果，先前听说dL超市那边有新品，几次打算去买，都出门就忘，这次要买些带回家。
买这些东西，也都得去市里准备，刚好就与检查身体一并做了，也省得跑二趟，来来回回浪费时间。
在外求学那么多年，与家里亲人本就聚少离多，自己工作这两年也一头扎进工作里，还是与家人聚少离多。
身体上的问题，倒是让他短暂放弃思考其他，这腾出来的精力，倒是提醒了楚鱼他忽略了亲人。
楚鱼此去，是仙源市三附院。
三附院是仙源市仙源医学院的第三附属医院，实力相当不错，当然医院每天来的病人，也相当的多。
楚鱼在大厅收费处预存排队，还遇到前面排着队缴费的人，不知道咋了就开始对骂起来，越骂越凶，动手干起仗来。
他上前劝架，准备了很多劝他冷静的话，都还没说出口，反而被干仗的那两人一顿输出，把自己给喷自闭了。
楚鱼当时心想，自己要是九品芝麻官附体多好，绝对要好好劝他们善良。
之后，咨询台的护士小姐姐见楚鱼灰溜溜的，有些不忍心，把他给拉出来，告诉楚鱼那两人是亲兄妹，闹了好几回了，都不想在他们父母身上多花钱，却又都想做那个好人。
知道这些后，楚鱼却也说得什么，只能感慨一句“久病床前无孝子”。
说来楚鱼很幸运的，在这里遇到了前年入职仙源医学院公共卫生与健康学院的本科同学贾佳卉。
贾佳卉来医院，是取胎盘实验样品的。（注：符合人体的生物医学研究伦理审查办法的）
她博士课题研究的是新污染人体暴露行为，入职公共卫生与健康学院后，她这个方向可谓如鱼得水。
入职刚满两年，就已经发了7篇很硬的一区论文，还有一篇最近刚投出去。
更让楚鱼羡慕不已的，是她接连拿了两个国家博后、青基和一个省里的青年特别，三顶帽子一戴，估计明年都有可能拿到优青。
医学部这边的医生，评职称需要论文，但是天天忙得都吃不上饭，哪里有时间写论文，于是贾佳卉就成了医学部这边医生合作的热门人选。
有这层关系后，之后又是各种关系套关系，楚鱼稀里糊涂地绝大部分挂的，竟然都是专家号，还是不用排队的那种。
大部分检查进行完，结果下午就出来了，有些结果可能要等到明天。
看着这些结果，楚鱼陷入了一种迷茫。
除了血糖低，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点毛病。
就连那个血糖低，也是比正常指标，低那么一点点。
这些检查结果对应的指标，构造出来一个健康的楚鱼。
但是那个呕吐的场景，在楚鱼脑子里挥之不去，倪老师的话，还在脑中回荡着。
身体真实的反应与这些结果之间相互矛盾，这让楚鱼生出些许的割裂感。
贾佳卉那边忙完实验室的事情，两人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小聚了一下。
期间两人聊到楚鱼弄得那个系统，给他导师弄了国家进步奖，让贾佳卉羡慕不已，极力劝楚鱼离职来自己这边，一起合作。
楚鱼有些心动，可发现自己似乎走上了另外一条路。
咖啡馆叫西村咖啡，是一家精品咖啡店。
老板姓陶，店里养了一条白色卷毛比熊，叫雪球。
小白狗挺可爱的，就是喜欢见人露肚皮，展示武器库。
因为贾佳卉基本是一天来三回，陶老板在听说楚鱼是她的朋友后，还特地送给楚鱼一杯新咖啡豆做的咖啡。
楚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以为陶老板送的是普通的咖啡。
没想到这新咖啡豆，是他店里最贵的。
贾佳卉想着与楚鱼这么长没见了，晚上约着吃个大餐，但是实验室带的研究生那边，实验上出了点紧急问题，两人的约饭，也就无奈放到了下次。
楚鱼与贾佳卉两人都没有想到，这一顿饭一拖，便是长达两年之久。
贾佳卉先走了，楚鱼为了不让她尴尬，则选择在咖啡馆这边，继续喝咖啡。
精品咖啡店的咖啡价格贵，人也就不是特别多。
陶老板那边不忙了，自己做了一杯咖啡，端着过来，坐到楚鱼对面。
他刚坐下来，便说得一句话，让楚鱼喝到嘴里的咖啡，险些喷出来。
“小兄弟，你这印堂发青，邪气外溢，身体有大问题啊！”
冷不丁一个陌生人，给你来这一句话，任谁都会觉怎么可能是自己有病，你才有病呢。
“我检查过的，没有问题啊！”
楚鱼有些心虚，慌忙把检查结果，拿给陶老板看。
陶老板是个妙人儿。
他装模作样，拿着楚鱼的检查结果，倒放着看了一遍，说道：“女鬼虽好，也不能玩啊！你这命门之火近乎熄灭，亏得三缕清净香缠着你的三焦，帮你稳住了！”
若非这话，楚鱼觉得这陶老板就是个憨货。
啪一下，楚鱼的检查结果，被陶老板随手给扔到了地上。
在一边玩的玩具的雪球，跑过来叼着检查结果，丢进了垃圾篓中。
陶老板喝完剩下的一口咖啡，站起来，淡淡开口道：“路子不对，瞎折腾喽！我有个法子，不知道你愿不愿去尝试？”
要不是听到这话，楚鱼对陶老板的行为，还真会生气。
“代价呢？”
楚鱼冷静下来，说了这么一句。
经历仙源农场的职场陷阱，楚鱼倒是想起了导师那句话，“天上不会掉馅饼”。
没有代价的，往往代价会很大。
陶老板没开口，而是拿出三枚铜钱，在手里摇几下撒在桌上，反复进行了六次。
而后，他自顾小声说道：“欠那金丫头的一口酒，兜兜转转应到了你这里。”
说到这里，陶老板抬头，看着楚鱼，继续说道：“我帮你，虽是还债，但是这会有些余出。
我欠你叫机缘，你欠我可能会有大祸。
你明天给我带过来一束清净香，把这多出来的抵上，你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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