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常万年，坐在禁毒总队基地的监控室内，偌大的监控室，只有陈楚明和姜树斌陪着。
陈楚明能感觉到常万年此时是孤独的，督察的蔡斌已经被停职接受调查，整个督察总队也都陷入风波的漩涡之中，短时间内无法在321专案发挥作用。
驻厅纪检组组长杨波也返回省纪委述职，名义上是述职，陈楚明也知道杨波再也不会回来了，而新组长的任命，还未官宣，所以驻厅纪检组也属于停摆状态。
刑警总队的王志新，也曾经是孙野的徒弟之一，常万年只能选择性使用。
明天就是孙野的追悼会，已经在天原市殡仪馆定好了最大的厅，能够容纳400人，可现在预估参加人数会超过700人，孙野在全省刑侦届的影响力远超出大家的想象。
常万年此时是疲惫的，更是孤独的，除了来到陈楚明这里，再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正好刚让陈楚明把09的司机带回来调查，常万年也赶过来看看情况。
“从带回来到现在一句话没说，真是不张嘴啊”陈楚明说道
常万年看到监控里的09司机，正襟危坐，腰杆笔直的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现在没发现09司机任何一点违法行为，所以没法戴手铐，更没法约束，只能带回来配合调查。
老廖在休息室里对着09司机一顿输出，可09司机硬生生连看都不看他，老廖气的很是无奈，陈楚明看着监控里的09司机，总感觉不对劲，可还说不上来。
陈楚明把监控放大，仔细的看着09司机的脸，终于发现了端倪，09司机在冥想，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了，陈楚明指着监控说道“常厅，树斌，你们看，他平均不到5秒，大概是4.5-4.8秒之间，眨一次眼，而老廖的说话频率和动作一直在变动，只要他的心思能跟上一点，必然会打破他规律眨眼的情况。”
陈楚明刚说完，老吕没敲门直接兴冲冲的走进监控器，喊道“领导们，告诉老廖别问了，我刚外调回来，不用问了，没用。”
陈楚明问道“老廖的招式还没用完呢，怎么就不用审了，没用啊？”
“09的司机叫林国安，他踏马是个聋哑人”老吕气的用手砸着桌子
一句话把屋内的几人干懵了，陈楚明也反应过来，怪不得能不被外界干扰，原来是听不见啊。
老吕把调查回来的证据扔给了陈楚明，说道“看看吧，林国安的残疾证和驾照的复印件都在里面呢。”
“聋哑人能考驾照嘛？”姜树斌好奇的问着老吕
老吕喝了一大口水，说道“这事我问林国安姐姐了，他姐姐告诉我的，戴着助听器，听力测试合格就可以考驾照，跟咱们普通人没有差别。”
听到这里常万年对陈楚明说道，“让老廖先停了吧，看林国安的样子，老廖真成对牛弹琴了。”
陈楚明则直接拿起麦克风，对休息室喊道“老廖，老郑，你们停了吧，别问了，先回来歇会。”
大喇叭的声音给老廖吓一跳，陈楚明的话他能听懂，可为啥用大喇叭喊啊？这就不让09的司机知道休息室有监控了嘛？戒备心会加重的，老廖要赶紧去问问发生什么事了？
“老郑，你联系人给他倒杯茶，看着他，我去问问怎么回事？”老廖跟老郑说完，便直奔监控室。
老廖进门先看见常万年，本来对陈楚明问责的怒气也下去了不少，毕竟常厅长是答应自己跟弟弟埋一块的人啊，恭敬的对常万年说道“常厅长，您来了？”
常万年对他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老廖又看向陈楚明，低声的说道“在休息室喊我，为啥非得用大喇叭啊？嫌疑人不就知道了嘛？”
陈楚明没回话，直接把林国安的残疾证和驾照复印件推给了老廖，让老廖自己看，老廖拿起来一看，直呼“我糙了，这个大傻～”，又想起常万年在，也就忍住了后面的骂声。
老廖复印件往桌上一扔，问道“那这回怎么办啊？”
姜树斌想了起来，说道“刚才老吕不是说，戴着助听器可以听到声音嘛？那给他整一个就行了呗。”
“姜总，你应该没办过聋哑人的案子，助听器这东西是需要试配的，他不配合根本没办法试配，最好的方式是找手语翻译”老廖说道
“那就找手语翻译，我还就不信了”姜树斌又说道
老吕出着主意，“林国安他姐姐懂手语，平时他姐跟他沟通都是用手语，要不然我先给他姐做做思想工作，顺道还能打打感情牌。”
常万年一直没说话，听到老吕的主意，终于开口说道“这个主意不错，老吕你辛苦再跑一趟，争取把林国生姐姐的工作做通。”
老吕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直接走出监控室，去往林国安的姐姐家。
常万年问着大家伙，“咱们再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陈楚明率先发话，说道“常厅，有个问题我想了好久，想跟您提一下，督察总队的专案酒店已经被封锁了，现在只剩下几个人看着魏勇，要不然把魏勇调到我们这边，用再审审看，万一能把他唠通，可以指认09呢？”
常万年想了想，说道“这个可以，你们下午就去接魏勇，我一会儿给方勇打电话，现在方勇主持督察总队的工作呢。”
“还有，聂小倩，咱们是不是可以动一动呢？”陈楚明试探着问常万年
常万年摇摇头，苗副省长已经千叮咛万嘱咐的对他说了，没有确凿证据前，不能再动厅里干部了，孙野的前车之鉴啊，要是再死上一个厅里干部，苗副省长都顶不住。
“缓缓吧，先把手头这些人再审一遍，刘军，魏勇这些人，看能不能有什么新线索。”常万年说完揉了揉太阳穴，头又开始疼了。
现在对于09的监视也成了难题，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进退为难啊，到底怎么才能突破目前的困境呢？
常万年揉着太阳穴，问着陈楚明，“小鹰来信没？”
“赵冰回信了，那边已经对接上了，比咱们想象的要顺利的多”陈楚明看着旁边的姜树斌和老廖，点到为止，没有说太多。
“那就好，那就好”常万年说着，心里安慰着自己，总得有一头顺利的吧，甘蔗不能两头甜，也不能两头都不甜吧。
姜树斌听不懂常万年和陈楚明的对话，也就感慨着林国安的事“对林国安的询问查证最多不超过24小时，现在8个小时已经过去了。”
老廖则回复着姜树斌，说道“如果他配合的话，两个小时就能搞定，现在最怕的是他不配合，依照咱们办案子的经验，知道的越多，陷得越深，越不容易开口。”
现在只剩下林国安一个线索，“财神”还没动静，把张璐已经关进去了，特情卧底也安排了，现在就看张璐能不能上套了，可这些都需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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