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
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谁也没再出声讽刺对方。
程英见杨过沉默。
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可随即又咬了咬唇。
她轻声道：“我知道，杨大哥身边从不缺红颜知己，无双活泼可爱，郭姑娘也对你情深义重......可我.....”
她的声音微微哽咽，却又强自压下，勉强露出一丝笑意：“可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杨过望着她。
心中百感交集。
“程姑娘……”
他低声唤道，嗓音微哑。
程英却忽然松开了他的手，后退半步，勉强笑道：“杨大哥不必为难，我只是……不想留下遗憾.......”
说完。
她转身欲走。
背影单薄而落寞。
杨过直接拉住她的手腕：“等等！”
程英脚步一顿。
转过头来。
杨过深吸了一口气。
其实。
若是姑娘们一个个来。
杨过尚且能应付。
可他也架不住三人扎堆前来啊！
自己不头疼谁头疼？
不过。
杨过却也清楚。
事已至此。
在怎么藏着掖着也是不行了！
一直躲着。
也不是他的作风。
在程英期待的目光之中。
杨过也决定坦白了。
大不了将床底下的陆无双和郭芙叫出来就可以了！
反正早晚是要被发现了。
他轻轻拉住程英即将抽离的衣袖：“程姑娘，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
而就在杨过准备坦白的时候。
就在这时。
门外再度传来了动静。
“过儿？过儿你睡了吗？”
屋外传来了黄蓉的声音。
除了黄蓉。
郭靖，柯镇恶也在外面。
“郭伯伯？黄伯母？柯公公？！”
杨过浑身一僵，原本已经张开的嘴硬生生顿住，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定在原地。
不是。
他们怎么来了？
程英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脸色瞬间煞白。
慌乱地看向杨过。
“杨大哥，这......”
程英捂着自己的小嘴。
郭靖作为本次英雄大会的副盟主。
她如何没听过郭靖的名声？
在加上。
杨过刚刚声名鹊起。
若是被人发现深夜有个女子出现在他的房中.....
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哪怕是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杨过考虑。
她慌乱地环顾四周。
屏风后太明显。
衣柜又基本没有。
毫无疑问。
程英的目光最终落在床榻下方。
“杨大哥，得罪了！”
程英一咬银牙，竟是要往床底下钻。
“等等！那里已经......”
杨过伸手要拦，却见程英身形轻盈如燕，一个旋身就滑了进去。
“咚！”
“哎哟！”
“表姐你踩我手了！”
床底下顿时传来一阵压抑的惊呼。
杨过僵在原地。
额头沁出冷汗。
这下好了.....
全挤在床底下！
打麻将啦！！！
床底下。
三双眼睛在黑暗中大眼瞪小眼。
程英刚钻进床底。
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瞪大双眼。
郭芙和陆无双竟一左一右挤在狭小的空间里！
她刚要惊呼出声，陆无双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表姐别出声！”
三人在黑暗中面面相觑。
借着床单缝隙透入的微光。
程英看清了郭芙挑衅的眼神和陆无双促狭的笑容。
“你们.....怎么会.....”
“怎么会在这里？”
程英的声音细若蚊呐，耳根烧得通红。
郭芙轻哼一声，用气音道：“你不也来了？”
程英这才想起方才的表白，顿时羞得无地自容：“方才的话.....你们都.....”
“都听见啦！”
陆无双凑到程英耳边，坏笑道，“真想不到，表姐你居然也对杨大哥......”
程英羞恼地掐了下表妹的手背，却还是轻声道：“杨大哥侠义心肠......我怎能不倾心啊.....”
“那以后我们是不是亲上加亲了？”
陆无双眨着眼睛，故意逗她。
“无双！”
程英又羞又急。
“喂喂喂！”
郭芙突然插进来，压低声音道：“我不管你们什么亲上加亲，反正我要做大！”
陆无双立刻不服：“凭什么？你说做大就做大！”
“就凭我是郭靖的女儿！”
“我还是程英的表妹呢！你知道我表姐是谁吗？那可是黄药师的徒弟，论辈分，她还大你一份呢！”
两人在床底下你推我搡，程英被夹在中间，又羞又急：“你们别.....床在晃.....外面还有郭大侠呢！”
果然。
随着程英说完。
三人立刻噤若寒蝉，也不敢动弹了。
门外。
郭靖的脚步声已到跟前：“过儿？可歇下了？”
杨过遮了遮床单，强自镇定。
一个箭步起身。
他来到了门口。
门“吱呀”一声推开。
杨过道：“郭伯伯请进！”
郭靖当先而入。
黄蓉眼波流转间已扫过凌乱的床榻。
柯镇恶虽目不能视，鼻子却动了动：“怎的有脂粉香？”
黄蓉莲步轻移。
指尖轻轻抚过桌上的三个茶杯。
似笑非笑地看向杨过。
“过儿待客倒是周到，这茶盏都还温热着呢。”
黄蓉看着茶杯道。
杨过后背沁出一层薄汗，面上却从容笑道：“方才几位江湖朋友来讨教几番，我便招待了一下。”
床底下突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咔嗒”声。
陆无双在紧张之下。
不小心碰到了藏在袖中的暗器。
程英连忙按住她的手。
三人屏息凝神。
大气都不敢出。
郭靖闻言面露愧色：“今日英雄大会，郭伯伯一直忙于应付外人，倒是忽略了过儿。”
他拍了拍杨过肩膀，眼中满是欣慰：“今日你在大会上力挫霍都与金轮法王，为中原武林争光，郭伯伯真的为你而感到高兴。”
郭靖今夜正是为此而来。
杨过可是为他们立下大功了！
不用想也知道。
从今往后。
杨过定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
这也是郭靖的夙愿。
柯镇恶铁杖一顿，难得露出赞许之色：“这小子确实有几分能耐，柯公公以前对你抱有意见，过儿你多多包涵。”
以前的柯镇恶的确对杨过有些意见。
尤其是得悉杨过被郭靖收为徒弟了之后。
可现在。
一切的阴霾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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