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骁适时递上了平板。
关瑶指尖轻点平板电脑，监控画面应声投映在墙面。
画面里，关宏盛用假牙撬着茶几抽屉，周桂兰对着真皮沙发啧啧称奇：
“这沙发得值好几万吧？”男人转头时假牙晃出光：“等拿到钱，先换辆电动车，再把棋牌室盘下来……”
关瑶滑动屏幕，调出另一组画面：赵永年在超市仓库里踱步，对着电话怒吼：
“渠道商要是再压价，老子跟他们拼了！”
林淑芳则在奢侈品店刷卡，柜员微笑着递上包装精美的球鞋，正是少年此刻脚上那双限量款。
“先说说你们的计划吧。”关瑶直起身，目光扫过众人，“关宏盛，你想要多少钱？房子还是车子？或者……”
她指向光刻机模型，“想要这个？”
男人舔了舔带血的嘴唇，突然换上谄媚的笑：“小瑶啊，爸爸就是想跟你亲近亲近，你看你后妈，为了你都累出病了……”
“够了。”关瑶打断他，“监控里你们商量着‘能刮走点什么都是赚’，当我耳聋？”
周桂兰的假睫毛彻底脱落，露出浮肿的眼皮：“那是因为你爸赌债缠身……”
“赌博是他的选择，不是我的义务。”关瑶强硬的回复道。
关瑶随后转向林淑芳二人，此时赵永年的手正搭在按住林淑芳颤抖的肩膀上，他后退半步：“小瑶，我承认超市遇到点困难，但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关瑶轻笑，“你儿子的学费、球鞋、海外夏令营，哪一样我用到过？”
少年的脸色瞬间惨白，低头盯着自己的球鞋。
林淑芳忽然尖叫着扑向关瑶：“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让我们上来？！”
不过立刻就被叶凛制住了。
“因为想让你们明白，”关瑶继续说道，“我给过你们体面离开的机会。”
她指向严骁，“但他职业习惯太好，查得太清楚了。”
严骁摸了摸鼻尖，调出赵永年的资金链报告：“永年生鲜的负债率已经超过70%，渠道商集体要求现款结算，而你把流动资金都花在了……”他看向少年，“给儿子买限量版球鞋、充值游戏、报贵族学校。”
“那是我儿子！”赵永年梗着脖子喊，“你懂什么父爱？”
“父爱？”关瑶笑了。
她转向林淑芳，“至于你，以为用母亲这个身份就能道德绑架我？监控里你骂当初就应该把我掐死的声音，我可是听得很清楚。”
“你们都一样。”关瑶的声音冷下来，“关宏盛用暴力掩盖无能，周桂兰用虚伪包装贪婪，赵永年用自私粉饰父爱，林淑芳用眼泪欺骗自己。而我，”她拿起平板电脑，“不会被你们所谓的亲情绑架。”
会客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关瑶将平板电脑轻轻放在茶几上，指尖敲了敲屏幕上的法律条款：“根据《海内法》第一千零六十七条，父母对子女负有抚养教育的义务，子女对父母负有赡养扶助的义务。但……”她扫过关宏盛和林淑芳，“前提是存在合法的抚养关系。”
“你什么意思？”关宏盛的假牙在嘴里晃出声响，“我养了你十几年！”
“养我？”关瑶调出童年病历记录，“十二岁前我因外伤就医三十七次，其中二十多次是你酒后施暴所致。”
她转向林淑芳，“而你，离婚后从未支付过抚养费，法律上早已丧失了被赡养的权利。”
严骁递上一份文件：“这是法院出具的调解协议。考虑到关宏盛与关瑶曾存在事实抚养关系，判决每月支付赡养费一千元。”
赵永年还算懂一点法律，他冷笑道：“你说这是调解协议就是调解协议了？”
“我们还没打官司，哪来的调解协议？”
回应他的只有严骁冷漠的一句话：“相信我，你去诉讼，拿到的也只会是这张纸。”
说罢，他甚至觉得不够尽兴，伸手在地上沾了一点腌菜汤，抹在这张纸上。
“看清楚这个污渍，”他随后把这张纸收了起来，“到时候你拿到的一定也会是这张纸，原封不动。”
“一千？！”周桂兰尖叫着扑向茶几，“打发要饭的？你住的房子都值几个亿！”
叶凛迅速收紧了扣住她手腕的手，手上还加了几分力道：“周女士，再闹事就不是民事调解这么简单了。”
林淑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就不怕舆论说你冷血？我们只要找记者——”
“记者？”关瑶轻笑，调出媒体合作名单，“国内前十的传媒集团都是瑶光的合作伙伴。你可以试试联系他们，看看谁会接你的爆料。”
关宏盛终于撑不住，瘫坐在地上：“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错在把亲情当筹码，把贪婪当借口。”
关瑶抓起桌上的腌菜饭盒，扔进垃圾桶，“从今天起，你们的一切言行都将受到监督。如果再出现在我视线里……”她看向叶凛，后者会意地展示电击棍，“夜枭小队会很乐意送你们出境。”
关宏盛突然指着林淑芳骂道：“都怪你！当初要是没离婚，咱们至于这么惨？”
“离婚？”林淑芳尖笑，“你以为我想跟你这种赌鬼过一辈子？要不是——”
“够了！”关瑶按住额头，“严骁，送客。”
夜枭队员上前时，周桂兰忽然抓起茶几上的水晶珠子塞进口袋：“这些总能抵点钱……”
“那是亚克力材质，批发价三毛一颗。”关瑶头也不回，“就像你们的亲情，廉价又虚伪。”
眼见一切终于要尘埃落地，赵永年突然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原来我们都是小丑……哈哈哈。”
随后他恶狠狠的瞪向关瑶：“你以为你就不是小丑了？”
“你太可笑了。”
他笑的前仰后合的样子，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林淑芳，她双唇紧闭，颤抖着说不出话。
关宏盛见状也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
关瑶本来已经背过去的身子瞬间因为赵永年接下来的话而瞬间僵直。
“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你的父母当初会对你如此冷漠吗？”
“一个正常家庭，即使离了婚，就一定会对自己的孩子如此残忍吗？”
他的话如同炸雷响彻在会议室中：
“因为你就不是他们亲生的！”
“是捡来的野种！”
“哈哈哈哈！野种翻身了……”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依然是野种！”
关瑶顿时如雷击顶。
……
第五卷——《修罗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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