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锦衣卫指挥使，贡生们在孔庙聚集的事，蒋瓛当然无比清楚。
马上恶狠狠地表忠心：“陛下请放心，那些人竟然敢公然诽谤君上，必然是有人想要趁机谋反作乱，属下一定会把这些别有用心的人揪出来。”
不管贡生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一旦被扣上造反作乱的帽子，这就绝对不是小事。
许多人恐怕都会因此而倒霉，真要狠心搞株连，满朝文武恐怕也没有多少人能够脱得了关系。
谋反大罪啊，不杀个血流成河怎么可能停得下来。
蒋瓛虽然也是朱棣的亲信，不过他的地位跟姚广孝肯定是没法比的。因此，自然也不会知道朱棣真正的目的。
还以为朱棣这次是真的雷霆震怒，因此已经下定了决心，杀一些人给朱棣出气，顺便表忠心。
只可惜，他的马屁注定是要拍在马腿上的。
朱棣猛地跳起来，一脚把蒋瓛跟皮球似的踢出去老远。
他整个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一直撞到墙上才堪堪停下。
慌忙挣扎着爬到朱棣面前跪下：“属下失言，还请陛下恕……”
话还没说完，就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竟然敢大肆屠戮读书人，蒋瓛你把朕当成是暴虐的嬴政吗？”朱棣冰冷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
“属下知罪，属下知罪。”现在的蒋瓛，还不是原本世界那个老谋深算的锦衣卫指挥使。
除了依旧心狠手辣之外，完全猜不出朱棣的想法。
朱棣冷哼一声：“这些贡生可都是我大明的读书种子，岂是你这种人可以随意屠戮的。如果再有下次，朕绝不轻饶。”
这一次蒋瓛听明白了。
不可随意杀戮，那意思不就是，只要有正当的理由，就算是读书人也是可以杀的。
朱棣训斥得虽然狠厉，可却没有对他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这就已经能够说明问题了。
“一会你带着锦衣卫，去给朕把那些读书人驱散了。拿出你锦衣卫指挥使的威风来，给我狠狠地收拾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贡生们。”
“不过你给朕记住了，绝对不能伤到任何一人的性命。”
“如果有人出事。”朱棣视线冰冷如刀：“你的九族就等着给那些人陪葬吧。”
看着离去的蒋瓛，朱棣嘴角微微翘起。
他以前还真是有点小看这个家伙了，读书人竟然也敢说杀就杀，眼睛都没眨一下。
是个人才，不过也是条毒蛇。
用好了能够起到非常大的作用，如果用不好也会反噬自身。
孔庙门前。
贡生们还在群情激愤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一群身穿盔甲的锦衣卫却突然冲了出来。
蒋瓛手持圣旨厉声呵斥道：“陛下有令，命诸位贡生回国子监读书，不得妄议国事。”
为首一人厉声反驳：“本朝太上皇曾经有言，文臣不以言获罪。陛下不理朝政，方尚书直言上谏，陛下竟然妄加责罚，此举已是不该。”
“我等读书人，怎能眼睁睁看着君父做出如此倒行逆施之举？聚集在此，只是为了让陛下回心转意，你们这些丘八也敢阻拦？”
蒋瓛本就是带着朱棣的命令来的，之所以拿出圣旨，也不过是先礼后兵，免得被人抓住什么把柄而已。
见到这些人，果然没有半点退走的打算，果断一挥手道：“这些人竟然胆敢抗旨不遵，给我打。”
如狼似虎的锦衣卫，立刻挥舞着木棍，冲进人群之中。对着这些读书人，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阵猛揍。
“竟然敢如此对待读书人，简直是斯文扫地。”
“该死，真以为我们读书人好欺负吗？”
明朝的读书人，尤其是明朝初期，还真就没有多少软蛋。
毕竟，能在老朱如同割韭菜，一波波杀完了还能剩下的官员，不说全都一身正气吧，胆子多少还是有的。
现在能在国子监上学的，除了全国各地的佼佼者之外，大部分当然是京城官员世家子弟。
刚开始没想到，这些锦衣卫竟然真的敢动手。
一时之间，被打得狼狈不堪。
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这些读书人竟然向锦衣卫发动了反击。
这些学了《如龙诀》的读书人，论起战斗力的话，很多人说不定还在锦衣卫的校尉之上。
毕竟，这些人头脑灵活，而且很多人家境优渥，各种修炼材料都能够供应得上。
锦衣卫虽然也有很多富家子弟，可大部分还是普通人。
比起修炼，跟国子监的贡生们还是没办法比的。
万幸，贡生们实力虽然比较强，可毕竟没有什么实战能力。
锦衣卫组成战阵，人数又比贡生们多得多。
最终经过一个多时辰的鏖战之后，贡生们终究还是被锦衣卫给打散了。
不过锦衣卫这边也不太好过，每一个都是鼻青脸肿，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要不是身上穿着软甲，锦衣卫里说不定都会出现战斗减员。
蒋瓛将这件事报告给朱棣的同时，朱允炆也终于收到了这个消息。
“四叔他这是想要干什么？上朝迟到，公然仗责谏臣不说，竟然连国子监的贡生们，都敢随意凌辱，昏君！”
愤怒之中，又带着压抑不住的狂喜。
朱允炆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不就是因为顾忌朱棣现在的声望么。
原本还以为，在当前的情况下，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夺回皇位，结果自己的四叔竟然做出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来。
朱棣不仅在政务上让人失望，生活上也开始跟古代的那些昏君越来越像。
每天都以身体不适为由不上朝，朝中的政务，几乎全都交给了司礼监的那些太监处理。
至于他本人。
根据朱允炆在皇宫中的耳目传来的消息。
朱棣每天，除了跟他的一些心腹将领宴饮之外，就是跟自己的妃子纵情声色。
“大师，还真如你所说，四叔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您说，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朱允炆激动的手都在颤抖。
姚广孝有意无意扫了朱允炆的手一眼，不由得暗暗摇头。
还是年轻啊。
都没真正做什么呢，就激动成这个样子。
不怕货比货，就怕人比人。
哪怕朱棣在朱允炆这般年纪的时候，也要比他沉稳得多。
“殿下，要如何做贫僧之前就已经说了。只要殿下起兵，自然会有人接应殿下。您的一千亲卫，可以纵横皇城没有人能拦下他们。”
“直接抓住朱棣，逼他禅位给您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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