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琳妍扑了上来，毫不犹豫地挡在她面前！
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瞳孔骤然收缩——
“等会——！”
“嘶——！”
黑雾的触须猛地贯穿了琳妍的腹部，血液瞬间洒落在空气中。
琳妍的身体被巨力撞飞，狠狠地摔在地上，染血的虚空丝链从她的手中滑落，摔在了破碎的空间中。
她的胸口起伏得极其微弱，血液不断顺着衣袖流下，将那片地面彻底染红。
整个空间，都静止了。
琳梵的呼吸瞬间停滞，她的指尖颤抖，像是已经无法再承受这一幕。
她明明不想让琳妍受伤的！
可她却亲手让琳妍走到了这一步。
她用尽全力想要救琳妍，但到头来，她依旧让她遍体鳞伤，甚至……可能救不回来！
她的理智在瞬间崩溃，泪水从眼眶滑落，她的身体疯狂颤抖，可她却没有倒下。
她不能倒下。
她强忍着悲痛，撑起身子，咬牙看向怪物——它还没有死。
它的雾气虽然被撕裂了一部分，可它依旧站在那里，依旧活着，似乎是在嘲笑着她的无力。
琳梵的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她不理解，也想不清楚，这所谓的命运究竟是怎么回事？
琳梵从小就不是一个相信命运的人，毕竟一旦你相信自己是被操控的，那么你的人生还是你的吗？
这句话是父亲告诉她的…
有时候她也会想过，对于母亲的死亡，父亲的看法究竟是什么？但她问不出口，也始终无法坦然去面对…
毕竟是她和姐姐亲眼看着母亲死去的。
然而这一次，琳梵不想再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人了。
她已经不在乎所谓的梦魇域了，她也不在乎这个世界最终会如何，她一切的出发点都是因为想要安心的确认自己和姐姐的安全。
然而现在这个场景，她从来也没有预料到，也不想让故事重演，她做不到再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人离去了。
怪物的黑雾在空中扩散成一片，浓密得仿佛要将整个空间吞噬。
它的触须再次猛地抽向琳梵，那冰冷、腐蚀性的触感迅速蔓延进她的肌肤，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她的双眼紧紧盯着怪物，不管身体如何虚弱，指尖依然死死抓住剑柄。
怪物正在慢慢消散，它的体型越来越模糊。
琳梵感受到一阵冷意从骨髓蔓延，整个人像是被牢牢锁住，她的视线模糊了一瞬，紧接着，她的眼神恢复了清澈。
她猛地挥剑，再一次以几乎没有支撑的状态冲向怪物——但她的动作已经迟了，怪物的黑雾依然如潮水般汹涌。
琳梵硬生生地挡住了触须从她身体穿过的攻击，嘴角溢出的血迹混合着黑色雾气的腐蚀，仿佛要把她撕成两半。
痛吗？
是的，非常痛。
从未有过如此剧烈的疼痛，像是每一根骨骼、每一寸肌肤都在被撕裂。她从未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崩溃。
然而，怪物的黑雾越来越浓，越来越强大，瞬息之间便将她笼罩其中。她的动作已经变得迟缓，眼前的景象变得越来越模糊。
她几乎看不清那怪物的身形了，所有的感官都在麻木，只有一种极致的空虚感在她心底翻涌，仿佛整个人都被抽空了。
不行。
她不能允许琳妍倒在这里。
琳梵咬紧牙关，猛地挣扎着站起，但她的力量已经不允许她继续前行，怪物的黑雾越来越浓，越来越接近，而她连最后一击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她太弱了。
她终于明白，自己根本无法与来自梦魇域的怪物抗衡。
怪物太强大，而她又没有足够的能力来应对。最终，怪物并没有选择继续攻击她，它的巨大身躯开始变得模糊，黑雾弥漫，缓缓地退去了，仿佛要离开这片空间。琳梵想追，想去阻止它。
但她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她再动一分一毫。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鲜血不停涌出，渐渐失去知觉。她的双手颤抖着，试图抓住那剑柄，却发现自己连举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怪物离开。
她知道，自己已无法阻止它的离去，而现在，琳妍才是她最应该保护的人。
琳梵艰难地转身，朝琳妍走去。
她的脚步艰难沉重，像是每一步都要用尽她最后的力气，然而她的速度却非常快且丝毫没犹豫的到了琳妍身边，她猛然跪下。
琳梵的指尖剧烈地颤抖，连握紧琳妍的手都几乎做不到。
她的身体已经被伤痛和寒意完全占据，可是她的心——比任何时候都要痛，比任何一次受伤都要更加撕裂。
琳梵拼命地输入情绪能量，几乎是疯狂地将自己体内的力量全部灌注给琳妍。
她不允许！
她不允许琳妍死在这里！
可无济于事。
她能感受到琳妍的生命力正在一点点流逝，像风中熄灭的烛火，哪怕她再怎么倾尽所有，都无法点燃。
“不、不行……不可能的……不能！”琳梵的声音沙哑，喘息混乱，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琳妍的脸，想要找到一丝希望，想要看到她眼里的光还没有熄灭。
可琳妍……却在笑。
她笑得那么温柔，仿佛这并不是一个即将迎来死亡的夜晚，而是一个可以安心沉睡的梦境。
琳梵的指尖猛地收紧，死死地扣住她的手，她的血顺着掌心滴落，像是要将两个人绑在一起。
周围的空气变得死寂，琳妍的那双眼睛已经没了焦距，可她的嘴角，仍然带着一抹柔和的弧度。
琳梵的呼吸急促，胸口的剧痛比任何一次战斗都要更沉重，她的头脑混乱成一团，思维在这一刻几乎崩溃。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不明白，她完全不明白。
她到底在和谁战斗？她为什么会来到这个空间？她到底在拼命保护什么？
忠诚者已经不在了，琳梵进入这片空间的时候，迎接她的只有怪物和琳妍，而怪物已经逃了。
那琳妍呢？琳妍到底在和谁对抗？她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变成这样的？
琳梵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甚至连一个能追寻真相的线索都没有，她所看到的只有琳妍的血，只有她支离破碎的身体，只有她那双再也不会睁开的眼睛……
琳梵的手指微微颤抖，几乎不敢触碰琳妍的脸，她的胸口像是被撕裂了一道裂缝，什么都填不满了。
她不能接受，她完全无法接受。
如果琳妍真的要死……那至少要让她知道为什么。
如果琳妍真的要死……那至少要让她亲口告诉自己，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不，不能这么想，琳妍不能死！她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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