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一片沉默。
沉霜坐在轮椅里，悠然吸着牛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你不说点什么吗？”纪晴挑高了柳眉，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
沉霜松开吸管，一派慵懒道：“不是你要见我吗？”
“我想见，你就来，是不是太贱了……”纪晴得意地笑起来。
“想多了。”沉霜没有生气，十分冷静道：“主要是过来一趟，上面给我拨了一大笔研究经费，看在钱的分上。”
“你要不说点什么，不然这么一大笔经费我都不好意思收。”沉霜说完继续喝牛奶，不喝不行，出门前差一点被简辞榨干，若不是脚扭伤坐了轮椅，都能看到她两条腿打颤。
纪晴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一下情绪道：“你不想知道我的异能从哪里来吗？”
“术业有专攻，那是特别办应该关心的事情。”沉霜平静地拒绝，心里一直叫嚣：“你倒是赶紧说呀，又不是拍视频凑时长。”
纪晴像是听到她的心声，缓缓开口：“我出生在大山里，是少数民族，族里一直进行一种神秘祭祀，族里每个子民在满十八岁那天，都会被族里的大巫带进圣地，有些孩子一去不回，有些则回来却没有任何变化，但有人回来后会举行盛大的庆典，还有机会成为下一任大巫。”
“上千年来我们一直延续着这个习俗……”纪晴像是沉醉在回忆里，良久才继续道：“我阿妈说，大巫都是得到神明认可的人，神会赐给他们神力，保佑我族风调雨顺，人丁兴旺。”
沉霜听着这番话，心里已经有了大概，估计是圣地里有一块拥有异常能量的陨石，由于体质不同，有些体质承受不住异常能量便直接死亡，有些则对异常能量没有反应，有些觉醒了异能，就像当年辰星孤儿院一样。
“成为大巫的几率高吗？”
沉霜冷静地问，估计是不高，不然有这样一个逆天的少数民族，龙国不可能如此平静。
纪晴笑笑道：“你说巧不巧，在过往的岁月里，几乎都每过百年就会有一人获得神的认可，拥有非凡的神力，这样的情况一直延续到我跟哥哥满十八前。”
“我跟哥哥是龙凤胎，我们是一起去的圣地，又一起获得了神的认可……”纪晴苦笑一下道：“本来是件开心的事，但大巫只能有一个，于是族议后我被放弃被驱逐，还警告我在外面不得使用神力，否则会被诅咒。”
“我一个只有高中学历的女孩，离开了家活得很艰难。”纪晴擦掉眼泪，吸一下鼻子道：“我捡过破烂，睡过桥洞，做过洗碗工，做过服务员……直到我慢慢融入社会，后来我遇到了王家父子……”
“他们很变态，但是给我钱花，还花钱捧红我。”纪晴盯着沉霜道：“你不是嘲笑我整容吗？”
“我告诉你，那是有一次王家父子玩过头伤了我的脸，不得不花巨资给我整容，但是我终于过上了梦寐以求的生活，漂亮的衣服，昂贵的首饰，各种奢侈品堆满了我的房子，各种资源往我身上砸，他妈谁想到王家父子会倒台……”
纪晴忽然疯狂地大笑。
沉霜静静地看着，总不能说王家父子倒台，有她的功劳吧。
笑够了，纪晴才继续道：“你要问是如何获得神力的，我只能就是在圣地睡了一觉，醒来便有了神力。”
“你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听你讲故事。”沉霜不置可否，纪晴盯着沉霜笑笑：“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拥有跟我一样的体质，没准去了圣地也能获得神力。”
“我跟你拥有一样的体质……”沉霜自嘲地笑笑：“我是易过敏体质，所以每次出门我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否则随时会丢掉性命，我就算去了圣地也不可能获得神力，要是能改变我的体质，我倒是挺乐意跑一趟。”
“好了，言归正传。”沉霜没有科普相关知识，岔开话题道：“我知道你的罪行，加起来足够换一枚子弹，但是现在你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加入特别办的队伍，成为他们的一员，将功赎罪。”
“还有第三条路可以选吗？”
“有啊。”沉霜不思索道：“你可以为科研做贡献。”
“什么意思？”纪晴不解地问，沉霜笑笑道：“以你之能协助技术部，研制出一款专门克制异能的工具。”
“我……”
“你不用急着回答，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沉霜打断纪晴的话，淡淡道：“你也不要告诉我，你老家在哪，我怕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纪晴的嘴角抽了抽，话都嘴边了里愣是没说出口，半晌才冷冷道：“谁稀罕告诉你，不过我哥的异能很特别，他可以治愈很多种疾病，不妨去找他试试。”
“好啊，有需要的时候再找你。”
沉霜按下轮椅的开关，自动调转头离开审讯室。
林冉早守在外面，沉霜淡淡道：“这种情况不用再问，林组长也明白是怎么回事，还有龙国的进化者组织，他们已经获知纪晴的情况，那东西是隐藏起来，还是取走由你们决定。”
“你怎么知道龙国的进化者组织已经知道纪晴的存在？”林冉一脸警惕看着沉霜。
“他们主动联系我，打听了纪晴的情况。”沉霜笑笑道：“跟你们一样，想知道纪晴是如何获得异能，他们晚点还会联系我，现在需要你们骗一个，纪晴拥有异能的原因。”
“你那么聪明，自己想一个呗。”林冉不以为然。
“不行，得统一口径。”沉霜淡淡道：“林组长就不好奇，他们为何会关注纪晴。”
“他们怎么会知道纪晴拥有异能！”林冉才明白沉霜话里的意思，沉霜笑笑道：“我猜他们要么是黑进了枫城市局的系统，要么黑了特别办的系统，还有第三种……”
“还有第三种可能！”林冉更加惊讶了。
“当然有了。”沉霜笑笑道：“第三种……进化者能感应到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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