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予兄，久等了。”唐白川笑着将门关上，快步走到程竹予身边。
“无碍，刚好可以跟白川兄去膳房。”程竹予回以微笑。
刚才心里想着抄书，然后突然的想起来多亏了唐白川，他的十遍《论语》变成了一遍，所以抄书这件事好像也不是那么急迫了。
程竹予去找夫子认错时正值中午，本就打算错开去膳房的人流，现在跟唐白川走在路上没什么人。
正午的书院非常安静，只有他们两个的讲话声。
“竹予兄，没想到从战场回来后你更英俊了。”唐白川从书房出来后忍不住上下打量着程竹予。
想起当年一同前往兵营的时候，程竹予年纪尚小，就是一个白白嫩嫩的公子哥，那时大家私下认为，小公子是可能牺牲的人。
可如今看来，程竹予不仅毫发无损的回来了，甚至模样都是正比例长大，还多了几分英气的轮廓，气质也愈发独特起来。
程竹予听着他的话想起了当初在路上的日子，他们一行人中有6个童生，大家各自开着玩笑，还约定了如果活着回来一起喝酒。
没想到活着回来时，已经物是人非了啊。
“你何时回来的？有见到过其他人吗？”
战争是去年结束的，而程竹予被将军留了一段时间。
活着的士兵可以乘坐官府安排的车回南安，说不定唐白川，能联系到当年一起去的童生兄弟。
唐白川带着苦笑，看着远处的天空叹了口气：“去年11月回来的，我们一行人伤的伤死得死。”
当时在官府安排回来的车上，他们一同前去的六个童生只有两个登上了车，一个是唐白川，另一个断了手。
当时他们默认其他人都牺牲了，唐白川花了两个月才走出战争的阴影，重回书院。
听到这程竹予不禁有些难过，当初明明最不被看好能活着回来的是他。
看着唐白川似乎还没有走出来的神情，他拍了拍唐白川的肩膀安慰道。
“现在我们也是完整的回来了，好好庆祝一番怎么样。”
程竹予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战场的一切了，这次见到唐白川才记起那段岁月。
“在膳房小聚是吗？”唐白川笑着反问道，是该从负面情绪中脱离了，战争已经结束，现在好好珍惜当下。
“我拿我的天字木牌宴请你。”程竹予说着，从小夫郎为他准备的包中拿出“天”字木牌。
学院的膳房根据不同学生的需求分为“天地玄黄”。
天是每个季度需要交20两银子，每顿的菜是三荤一素。
地是每个季度交15两银子，每顿菜是两荤一素。
玄是每个季度交10两银子，每顿是一荤一素。
黄是每个季度交5两银子，每顿都是一碗素菜。
程竹予本来打算交10两银子买玄字木牌，毕竟他又不住书院，一天只有午饭在膳房解决，没必要浪费银两。
但院长找到他送了天字木牌，还说多亏程竹煜，学院才有那么多好苗子，借着哥哥的光程竹予毫不客气收下了木牌。
唐白川跟着应了一声，他没有去过膳房的天字阁，所以还是挺期待的。
这样想着，他的视线从天字木牌看向了程竹予独特的包包，于是有些好奇问道：“竹予兄，你这包真精美是贵夫人做的吗？”
顺着他的目光，程竹予也看了看自己的包笑了笑道：“是我跟我夫郎一块做的。”
昨天在家陪着小夫郎时，小夫郎突然突发奇想打算给他做一个书包。
据小夫郎的描述有了书包后，可以更加方便携带书本，而且还将会是楚国第一个书包，对此程竹予很期待。
一开始小夫郎一鼓作气将书包的大概形状缝合好，后面就把半成品包扔给他，美其名曰要一起做的书包才有意义。
最后程竹予在小夫郎的指导下，做出了一个斜挎包，小夫郎帮他把一些小的用品都放了进去。
两人有说有笑的进了膳房。
拥有天字木牌的学生不需要排队，可直接前往天字阁。
程竹予带着唐白川进入天字阁，就碰到了来找茬的。
是一群纨绔子弟，为首的人看着他们用特别欠揍的语气向程竹予问好。
“哟，程二公子今天居然来学院了啊，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天才可以自学呢。”
唐白川认出这个人是学院中有名的纨绔子弟李亚茂，这个人非常喜欢找茬，欺负一些穷苦学生。
同样的程竹予也认出了这个人，不禁觉得好笑，当初徐秋与对方母亲关系极好，可大难临头想找对方借钱时却吃了闭门羹。
“我们程二公子已经到了跟穷学生一块吃饭的地步了吗？”
李亚茂吊儿郎当的继续说他就是想挑衅程竹予，当初他母亲要他巴结程家，他最讨厌程家两兄弟了他可不愿意，还好最后父亲直接断了跟程家的联系。
“这不是李四吗，怎么还在童生学院啊，还是比不过你二哥吗？”
程竹予也不是好惹的，他知道李亚茂最讨厌别人拿他跟他二哥比。
果然李亚茂脸色一变：“哼，程竹予你不也是在童生学院，你别以为你有个好哥哥就了不起。”
“但是我哥哥是驸马啊，你是什么东西？”
程竹予最近跟程云云学了一种叫茶的话术，当时程云云说能不骂脏字把人气死。
听了程竹予的话，唐白川忍不住想笑，他之前从丁班升到丙班时被李亚茂讽刺过穷学生还念书，于是他发奋图强去了乙班。
李亚茂恼羞成怒，正欲发作，身旁的纨绔子弟马上拉住他说：“他哥哥是驸马，驸马！”
其他纨绔子弟还是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的。
“驸马又怎么样！”李亚茂有些不服气。
“不怎么样，只是皇亲国戚罢了，难道你想挑衅皇室？”程竹予带着笑容看着李亚茂，但是说出的话却非常冷酷。
这话一出来，李亚茂身边的狐朋狗友散开了，生怕得罪程竹予。
皇权大过天，在怎么没有脑子都知道不能随意挑衅皇室，那是要掉头的。
看到身边朋友都走了，天字阁里还有很多人在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李亚茂害怕他和程竹予说的话会被传出去，只能不爽哼了一声离开了。
空气变得安静起来，围观群众默默转过头。
程竹予和唐白川去窗口拿了菜，寻找了个角落坐下。
“竹予兄，不必与那种人置气。”唐白川轻声安慰。
程竹予没有生气就是觉得好笑，他想不通为什么有人知道他有一个驸马哥哥还敢来挑事。
“他猖狂不了几天。”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李家就是做布坊生意的，小夫郎他们捣弄的布坊好像已经准备开张了。
“竹予兄是知道什么吗？”唐白川顺势问道。
程竹予不打算告诉唐白川，找了个借口转移话题：“之后你便知道，对了白川兄还未有婚配是吗？”
程云云前几天特意来找他，让他帮忙介绍几个书院的书生给林涵涵，刚好被原期安听到后，特地跟他说最好是那种跟他一样从战场回来的，脸要帅气一些的。
程竹予觉得唐白川非常满足条件，战场回来，书生，长的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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