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装的！”
楚云看到祁羽迅速向自己冲来，大脑已经微微有些迟钝，刚才明明看见祁羽的身上几乎全部被冰霜覆盖了，可这会儿却还能行动自如。
祁羽确实也已经到达极限了，能震碎身上的冰霜，是因为祁羽之前留了一手，他给楚云营造了精神力枯竭的假象，任凭飘雪落在自己的身上，同时也没有打碎冰霜的意思。
在楚云看来，祁羽多半已是强弩之末，就连最基本的冰霜都无法抵抗，又怎么能抗住致命的寒毒。
可楚云到现在也不知道，祁羽的体内早已经藏了一颗不定时炸弹，并且马上要爆炸了。看见其向自己冲来，楚云虽然有些惊讶，可却并不慌乱，而是操控着轮盘在自己身前抵挡。
“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可祁羽压根就没有攻击楚云的意思，只见祁羽迅速俯身，离开了正面寒气最密集的范围，反而抱住了楚云的双腿，猛得将其推倒在地。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祁羽用剩余的力气狂笑，随即不再犹豫，松开了紧绷的心神，那由精神力凝聚的旋涡也迅速爆裂，无尽浓缩的寒毒从祁羽的耳、口，甚至是撕裂的伤口中迸出。
看着浓郁到发黑的寒毒，楚云大惊失色，但法师又怎么可能挣脱战士的捆绑。楚云的挣扎注定是徒劳无功。
“你，这怎么可能！”
楚云着实是慌了，眼前这病殃殃的土着，早就该死了，可为何偏偏能撑到现在？寒毒的侵蚀作用呢，为何失效了？
并且，这土着看上去如此瘦弱，怎么抱得自己如此之紧！
祁羽的精神已经接近涣散，此时全靠意志力强撑着，“呵呵呵呵，我说了，我死也要拉你垫背。”
看着浓缩的寒毒不断侵蚀自己的身体，楚云却没有一点办法，从小养尊处优的他，从来没有锤炼过自己的身体，这就导致他的力气甚至还不如祁羽。
并且那寒毒确实是属于天雪轮，楚云之所以使用时没有被反噬，也是因为他从小嗑药的结果，那种日久积累的药性，已经能逐步帮助他抵抗天雪轮对自己产生的反噬。
可面对浓缩到发黑的寒毒，楚云也是根本扛不住的，“不不，你放开我，我不杀你了，不杀你了！”
楚云的面庞已经结出冰霜，似乎再过一会儿，他会比祁羽先行死去。
“晚了，当初我明明要找铁匠铺的，但你们偏偏来触霉头。”
“自己种下的因，也要能承受相应的果！”
话音落下，祁羽体内的寒毒已经基本上释放完毕，周围的空气都已经渐渐变黑，宛若太阳即将西坠一般。
“只不过，我也对不起镇子上的居民了。”
祁羽看着漫天散发而出的寒毒，也没有任何手段能够阻止，自己的意志都快濒临极限了，更不要说还有余力阻止灾难的蔓延。
“要是可以的话，在我下地狱之后，他们的苦痛由我一并承担吧。”
楚云在惊恐中已经逐渐被寒毒侵蚀，他的意志力何其薄弱，寒毒入体后，便是片刻也没能撑得下来。
不得不说，无衣的做法虽然残忍了些，但也确实起到了奇效，祁羽的意志力和耐力提高了不是一星半点。
看着面庞发黑的楚云，祁羽缓缓松开了抱住他双腿的手，仰面躺倒在地。祁羽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了。
就连刚才的剧痛也渐渐消散，并不是伤口复原了，而是祁羽的感官正在逐渐脱离自己的掌控。
“也好，死之前不是那么疼了。”
祁羽已经开始出现走马灯，之前发生的种种宛若黑白电影般，迅速在自己眼前放映。
祁军亮、赵丽霞、周强、泠夕、林泽熙、吴玉婷、卖包子豆浆的师傅等等。即便是没有说过几句话的人，祁羽都能够回想起来，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祁羽血红的双眼变得晶莹。
“咳咳，我要死了。”
“大家，要好好活着啊！”
祁羽的瞳孔渐渐涣散，呼吸薄弱，双手也无力的垂下。但他的嘴角却微微上扬，那是一种解脱，也是一种思念。
祁羽，死了。
漫天的寒毒逐渐向外扩散，不少幸存的居民，都惊慌失措地向镇外跑去，可他们两条腿又怎么比得上风的流速。
随着一阵微风轻拂，虽然吹散了些许的寒毒，但也加剧了它向居民们移动的速度。
“娘，这是为什么啊？”
一位扎着辫子的小男孩不断抽泣着，向着自己的母亲问道。他的身后，是一串被碾压成泥的冰糖葫芦。
“都是那些杂碎，为什么要来祸害我们望月镇啊！”
女人顾不得回答自己的孩子，一只手稳稳地牵着男孩的胳膊，不断向外狂奔，不敢有丝毫停留。
已经有不少居民跑出了望月镇的范围，但寒毒扩散地实在是毫无规律可寻。
即便楚云只是【灵诀】境大圆满，可在他的操纵下，天雪轮释放出来的寒毒，就连祁羽都有些难以承受，更不要说是毫无精神力境界的普通人。
没来得及逃出望月镇的居民，意料之中地被寒毒瞬间侵蚀而死。而逃出去的部分人，也依旧不停地狂奔，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可以看见，有少数孩童蹲坐在地面上哭泣，那样子，似乎是自己的父母已经葬身了。他们也没有逃跑的意识，只能一味地通过孩童的本能，来寻找安慰。
祁羽已经死了，他的尸体却仍然睁着血红的双眼，但却再也看不见眼前凄惨的景象，那由他一手缔造出来的悲剧。
空气中充斥的寒毒都向外飘散，似乎也不愿意再靠近祁羽，仿佛那躺在地下一动不动的，是一个令它们也感到胆寒的恶魔。
寒毒在风的推动下，逐渐褪出了黑色，但也依旧不停地扩散。望月镇的南门出去是一片树林，这些寒毒就连树木的枝干也能侵蚀，并且对于草木具有极强的腐蚀性作用，反而在人体上腐蚀性没那么强。
而当这些寒毒扩散到望月镇的北门时，却被一层薄薄的涟漪挡住，不能再前进分毫。
那里，是无衣带祁羽前来的目的地，梦灵山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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