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之后，石磊送粟莉回去了，车里就只剩下苏青竹和陆时野。
“怎么？你也觉得我直接了？”看着好像一直欲言又止的陆时野，苏青竹开口打破了沉默。
“没有，我觉得你说得很好”，陆时野摇头。
跟苏青竹认识这么久，陆时野怎么可能真的还将她看成是一个恶毒大小姐，苏青竹只是有时候说话做事比较自我，但她的心是好的。
以前，她不喜欢陆时野跟粟家走近，但也不会真的因为那样就咒着人家死，真的出钱出力。
现在，现在她说结婚的事说不定内心里并不愉悦，毕竟她都没有真正的明确给了说法，说一定结，什么时候结，但她在粟莉面前说了那话，其实就是想让粟莉早死心。
有希望的事情坚持不懈是好事，是毅力，可是一眼看得到头，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真的就没必要浪费时间，粟莉不该再把时间浪费在陆时野身上，早点死心，早点去遇见更大的可能才是最好的选择。
“那我怎么觉得你一直有话要说的样子”，被夸了，苏青竹心情好了些，后脑撑着座椅，侧头看着陆时野的时候，微眯眼睛，明朗了不少。
“我只是一直想问，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
“嫁给你？“苏青竹反问，或者是纠正。
“你真的愿意跟我结婚？”陆时野换了种说法。
“愿意”，苏青竹垂眸，答案是好的，但声音里很低，沉默两秒又开口，“如果你能给我满意的结果，我也会给你满意的结果。”
苏青竹轻声叹息，难得发问，“觉得我无耻吗？”
这是一种很赤裸裸的交易，甚至是威胁。
如果陆时野给不了她想要的，她也不会真的让陆时野好过，而且她的恶劣在于，她明知，陆时野的喜怒哀乐在她身上，所以她才利用他。
“不觉得”，陆时野很干脆摇头。
他真的不觉得，他得谢谢苏青竹，谢谢苏青竹给他机会，给他一个还能为她做点什么，还能试图将她留在身边的机会。
“今天，我爷爷跟我聊了很多……”
苏青竹继续低声开口，像是想说又不想说的心里话。
陆时野很懂，将车子停在了路边，然后解开安全带，转身面向苏青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爷爷是希望我结婚的。”
苏青竹垂着眼眸沉默了好大一会，才接着开口说了这话。
陆时野也不急，也不追问，就只是安安静静等着她还想不想说更多。
“于公，他说，你答应了他会竭尽全力帮苏家，于私，他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想看到我有个好归宿。”
“不过，他也有很谨慎的问我，是不是真的还喜欢你，如果感情已经变了，那他便不希望我结婚了，他不希望我是为了利益才委屈跟你在一起的，他要把他的所有股权都给我，结婚，就是我的嫁妆，不结婚，哪怕苏家失去了公司的话语权，但股份是真实的，就靠着这些股份的分红，也够我以后很好的生活。”
爷爷越是这样，苏青竹心里就越难受，越想为他做点什么，留住点什么。
“那你的回答呢？”陆时野看着她，开口问，明明是很简单的问题，他却像是经过挣扎才问出。
“答案还不明显吗？我说了，相互成全，你能给我想要的，我也会给你想要的。”
“我是问，你是不是还喜欢我这个问题。”
他问的是苏青竹还喜不喜欢他这个问题的回答，她怎么跟爷爷说的，又或者她如果愿意，能不能告诉他，她心里真实的答案。
“一般吧……”
苏青竹沉思了很久，最后只能给出这么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回答。
就是一般，以当前利益为主要决定的权衡。
就是一般，不会欢天喜地，也不会要死要活。
陆时野神色有些落寞，没再追问，他将目光望向车窗外。
又好大一会，才再次看向她，开口问，“结婚了就不能后悔了，苏青竹，你就不能再选择别人了。”
“别人？”苏青竹抬眸看他。
话已经到了这话题，陆时野干脆就直接说了，毕竟这事情也在他心里难受纠结了很久。
“你对徐默……还是有点感觉的吧？”
自己喜欢的人，她对别人怎么样，喜欢还是讨厌，其实并不是那么难以看清的。
苏青竹沉默，沉默得有点久。
陆时野没抱希望了。
她愿意结婚的话，也不必追根究底，苏青竹是一个有契约精神的人，陆时野能保证，她不会出轨。
“我在回来之前，他有问过我，考不考虑跟他在一起？”
苏青竹开了口，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依旧不高，很淡，却又带了几分柔和。
“我说的是等回去之后给他答案，只是没想到，就没回去了，所以他回来，我心里确实有愧，我又不傻，不能真的假装他选择回来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当然，感情本来就是双向选择，她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绝，但她还是抱歉。
“他是我的心理医生，陪伴我度过了很久的时间。”
所有陆时野不在，她却需要帮助需要陪伴需要开解的时候，都是徐默在她身边，甚至是徐默帮她处理了对陆时野余情的依赖。
虽然她那时候走了，但爱情是覆水难收的东西，她只是清醒了，只是知道跟陆时野不合适没结果了，并不是突然之间就不爱陆时野了。
所以，在离开之后，她也有痛苦和难熬的时候。
陆时野看着她，突然更凑过去了几分，他近在咫尺看苏青竹的脸，用很低的气音问，“你喜欢他吗？”
“一般吧……”
“苏青竹……”陆时野突然箍住她后脑，有些气急的咬牙切齿。
这一般可有点伤人了，她给陆时野的回答也不过是一般而已。
但苏青竹是诚实的，在她原本的规划里，再不跟陆时野有任何纠葛了，她也并没有结婚的打算，徐默也明了认可她的这些心结和想法，不会强求，而且跟徐默还是有契合共鸣的地方的，她确实也有可能在考虑过之后，会想要试着再感受一下爱情的滋味，这无可厚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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