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彷如丝毫不知道自己作为一个玩家眼里副本生物，
说出这样的词，是多么的怪异。
就像你玩的电脑游戏，里面的人物突然隔着屏幕告诉你，
她知道你们是活着的人，她是电子生命，这个世界是假的，
隔着屏幕的你会感到恐惧吗？
玩家们感到荒谬，和无与伦比的恐惧。
祂还知道‘玩家’这个词？！
祂难道是从上个副本活下来的玟山神？！
不，怎么可能？！
这一切，不都只是游戏吗？
《血月》再怎么恐怖，它里面所有生命不都是《血月》系统创造的吗？！
像是看出对面的人在想什么，面前的神明，打破她们的自欺欺人的幻想。
“谁说《血月》只是一个真实的游戏？”
祂意味深长地说，
“它明明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在所有人惊惧，恐慌地注视下，
祂说出了令所有人最不想听到的话，
“就像我们的世界一样。”
*
听到令人骇心动目的消息后，玩家们战战兢兢将祂迎了进来，
还给祂让出一个位置，搬来一个小马扎给祂坐。
方言谨僵着身体，挪到江一诺边上蹲下，努力将身体缩到最小。
祂也没有客气，坐下。
“请问，您需要来点青菜面吗？”
嬴姮位置在祂的对面，土灶边上。
玩家们虽然让祂进来，但心里一时还是十分惧怕祂。
听到嬴姮开口，一时间都敬佩地看向她。
有这个胆子，嬴姮你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
老玩家们等着祂开口拒绝。
就算像祂曾经是玩家，现在也是神了！
祂怎么会吃我们人类的东西！
“好啊。”
干脆地回答。
让好几个人，小声地呛去了。
嬴姮将面递给祂，背着月光坐着的神，高大的身影，让阴影覆盖住祂的面容。
祂伸出手接过嬴姮递过来的面碗。
蹲在灶台上的黑猫也直立起身子，对着嬴姮，挥了挥两只喵爪。
“我也要喵。”
“如果可以，给小二一份吧。”
“小二？”
“是我喵。
虞小二！山神大人，座下神使！”
看着熟悉的黑猫，
嬴姮从锅里盛出一碗，放到虞小二面前。
虞小二对着面碗，伸出右爪，毛绒绒的爪子里唰的一下，弹出两根利爪。
利落地叉起碗里的面条。
‘吸溜~’
……
祂端着碗坐在玩家群体中间，做着和她们一样的事。
看起来好似真的和她们一样
——是同类人。
但老玩家们心里依旧对祂保持警惕。
新玩家则不一样，知道祂真的曾经是玩家后，心里最多是畏惧和好奇。
新玩家和素商坐在嬴姮边上，踌躇片刻问道，
“您说，您曾是【玟山庙】副本的玩家，”
“但【玟山庙】副本不是已经被通关了吗？
可出来的五个人，其中并没有您啊？
您又是怎么成为玟山神呢？”
您难道是不为所知的第六人？
和素商的问题，让其他玩家也悄悄竖起耳朵，看向她。
祂吃着面，回答问题的口齿依旧清晰，语气随意，
“问题有点多，我先从最简单问题开始回答吧。”
“没有我，因为我‘死’了。”
“哦哦，你死了。”
“你死了！”
其他玩家纷纷不再装作哑巴，震惊出声。
祂奇怪地看她们一眼，
“不然我为什么不出去？自然是我出不去了。”
……
不知何时玟山神吃完了手里一整碗面。
祂将碗放在脚边。
“你们刚刚说的《血月》中的神。”
“说祂们无一不可怕，充斥着疯魔般的欲望，好似全无理智，
偏偏有着强大的力量，是吗？”
在祂平静的目光下，
见过神，或听说过神的传说的老玩家们毫不犹豫点点头。
“若我说，从前的神只不是这样呢？
祂们分为天神和地只，维持着世界的秩序和稳定。”
“直到十五年前，一场天倾之害，天神消失，
地只为保护地上的生灵，大部分也献出身躯、神力而消亡。
只余部分苟延残喘。
正的力量弱了，邪的力量就会变强。
古往今来，从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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