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该问我？
秦怀谦听见这话，心跳空了半拍，但好在他这人的情绪起伏已经比较稳定了 ，表情上还是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什么事，你说就是。”
嘴里说着这话，秦怀谦心里却忍不住开始猜测了起来。
许啾啾想问我啥？
是问我上次送的手套怎么没戴？
那手套自己收到之后都没舍得戴，放在屋里抽屉里呢，真要是问起来怎么说呢？
就说脏了，自己洗了？
会不会显得我太不爱惜许啾啾送的礼物了？
要不说我不爱戴手套，所以放家里没戴。
不行不行，许啾啾好心好意送我手套，我这么说，岂不是将她的好心给当面驳回了？
哎，该死的，应该怎么回答啊！
许啾啾听见秦怀谦的这话，睫毛微微低垂，眼珠子看向地砖，不敢看向秦怀谦，担心被他看出什么端倪来。
“就是，我想问问，我有一个朋友，她因为跟着火车四处走，去了天津港，觉得那里特别好，就想问问，她能在天津港买房不？”
在脑海中复盘了无数个回答的秦怀谦，听见这个问题，愣了一下，高速运转的大脑直接卡住了。
“嗯？”
许啾啾听见这个嗯？以为自己问的这个问题很奇怪，快速眨了眨眼，描补了两下：
“那什么，要是麻烦的话，就算了，反正我那个朋友也只是好奇，哈哈。”
听见这话，秦怀谦反而意识到，看来这个要买房的朋友，就是许啾啾自己。
不过，为什么不是买在京城，而是买在天津港？
难道她以前其实是天津港的人？
脑子里转了好几个问题，实际上也只是顿了一秒，秦怀谦就做出了回应。
“没有，不麻烦，不过现在的条件我也不清楚，这样，我今天上班的时候问问，然后回来告诉你，行吗？”
许啾啾听见这个回答，狠狠点头：
“行！当然行！”
“那，师兄再见！师兄上班顺利！”
听见许啾啾欢快的语调，秦怀谦也忍不住微微勾起嘴角，虽然很快就消失了。
送走秦怀谦，许啾啾这才回到堂屋，想继续吃刚才丢下的馒头，却发现馒头已经冷硬了，捏了捏，算了，大早上吃冷馒头，自己也害怕噎着了。
刚把馒头重新放下，却发现堂屋里有些安静，抬起头，看见桌边大家都望着自己。
许啾啾抬了抬眉，看向大姐许招娣。
被忽然‘点名’的许招娣，瞬间扭头，看向了身旁的李健。
李健被自家媳妇儿这么一看，眨了眨眼，也只得挡在媳妇儿面前开口解释：
“二丫，你刚才和秦怀谦说话，是说的啥啊？他现在不是恢复他的真实身份，警察还是公安来着了？你不害怕？”
许啾啾听见这，才反应过来，是啊，现在秦怀谦已经不是轧钢厂的职工了，而是公安局的，听说职位还不低，而现在的老百姓，对于片警都是带着股天然的敬畏感，更别说听起来好像更厉害的公安了。
不过……自己问的话题，也不太方便告诉许家人。
“也没什么，我就是问问我师父的情况，原来……”
许啾啾将昨天从秦怀谦那里听见的案件详情告诉了许家人，很快，许家人就没心思去关注秦怀谦了，反倒是所有人脸上都带着愤怒的神情。
就连一向最软弱的大姐许招娣都气得咬紧了牙齿道：
“这帮间谍真是该死！真应该让他们全部枪毙！”
李健也沉下了脸：“这间谍就看着蔡根叔这些年因为媳妇儿的事儿，浑浑噩噩过日子，说不定心里还觉得可有意思了吧！”
“哎，蔡根大哥，哎！真是苦了他了！”
“是啊，蔡根大哥这人就因为这间谍，和两个儿子之间疏远了这么多年，要不是这次抓着了，那就是到棺材里，恐怕都没和好啊！”
许家两口子说这话的时候，一副深有同感的样子，让许啾啾看得一阵牙酸。
你两那重男轻女酿成的后果，可比师父和师哥的问题大多了好吗？
不过，开启这个话题后，许家人的十一氛围瞬间变得没那么浓厚了起来。
毕竟，这又是放假，又是要涨工资的，大家脑子高兴地晕乎乎的，只觉得未来前途一片大好，恨不得干脆提出天天吃一只鸡的家庭建议，如今被蔡根的悲剧故事一打岔，许家人都清醒了。
还是好好过日子，低调些好，天知道这年头哪里又能冒出来间谍啊！
吃过早饭，许家人四散开来，这时，许啾啾听见了前院传来的广播声。
“嗯？”
许啾啾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原来是倒装房的李叔，他正在调试着收音机的旋钮，但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用，很是生疏，调了半天，那广播里放出的都带着杂音，听得人头疼。
可尽管如此，能够从广播里听声，大家伙显然还是很乐意的，就算是昨晚下了一整晚的雨，现在也将屋内的椅子搬出来，放在自家屋檐下，但又尽可能朝着倒装房的李家放。
就连许妈，也默默地从堂屋里开始搬凳子出去，显然，她也要蹭听。
瞧着大家都搬出椅子来蹭听了，老陈就更高兴了，当你显摆一件东西的时候，能够得到身边人的回应，那这件东西在你心中的价值就已经得到了一半的体现了！
许啾啾听着那带着噪音的广播，最后还是没忍住，走了几步上前：
“李叔，我来调一下试试呢？你这广播好像频率没对上。”
许啾啾说完，看向老陈，等着他的决定。
老陈听见许啾啾的话时，就想点头，却被一旁的儿子陈斯给抢了先。
“我爸他人老了，玩不来这些新东西，还是我来吧，我买的时候，售货员告诉过我怎么调，对我来说，很简单的。”
说完，陈斯挤到了老陈身边，伸手开始将旋钮左右波动起来。
“滋滋……滋滋……”
收音机的声音反倒是越来越杂乱了，在前院一种婶子叔叔的注视下，陈斯默默地放开了调试旋钮的手，抹了一把额头急出来的汗水。
“咳咳，二丫，我调得差不多了，你来最后试试看。”
许啾啾：……
行吧，为了不再听这滋滋声，我就假装听不见你装逼好了。
许啾啾深吸一口气，上前将按钮旋转了两圈后，收音机传出了清晰无杂音的播音腔。
“接下来收听——《智取威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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