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爽快，对我老秦的脾气，来，咱爷俩再喝一个。”
张曙光：“秦参谋长，我干了您随意！”
“小子，你干脆还是当兵吧！到时候给大爷我当警卫员，咱爷俩天天喝酒。”
张曙光：“小子我自由散漫惯了，不是当兵的材料，不敢辜负刘旅长的好意。”
“听说嫂子的病是你治好的，我家你大娘天一凉就咳嗽，明天你有时间去我家和你大娘看看。”
张曙光：“陈政委，明天一早我就去。”
“小伙子年纪轻轻的，不能只顾着儿女情长，好好工作几年，我孙女今年十二岁，过几年就能订婚了。”
张曙光：“孙旅长说笑了，咱们喝酒，我干了。”
……
看着和张曙光谈笑风生的各位领导，郑雨辉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崩塌了。
练兵的时候，一个个就像活阎王一样，嘴里喊着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把他们往死里操练。
巡边的时候，分配给士兵的物资补给越来越少，说是要锻炼士兵的野外生存能力。
以前上学时，郑雨辉不能说是锦衣玉食吧，最起码是吃喝不愁。
当兵以后，虫子，蛇，野果，烤的半生不熟的肉，他什么都吃过。
眼前的领导，还是那群领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变得和颜悦色了？
开始上热菜的时候，保守估计，张曙光已经三斤白酒下肚了。
说起话来依旧彬彬有礼，大方得体，脸上连一点红晕也不曾有过。
“原来这个小白脸子这么能喝，这是要一次把领导们给喝服啊！”
看着张曙光一杯又一杯的往肚子里倒，郑雨辉心里一阵阵的后怕。
前几天，他死活看不上这个小白脸子，心里不是没动过小心思。
郑雨辉门里出身，酒量不错，他想找个机会把张曙光灌醉，让这个惦记自己妹妹的小白脸子好好出回丑。
郑雨辉暗自庆幸，幸亏自己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不然大概率出丑的会是自己。
随着一道道热菜端上桌，今天过来的宾客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顶级的席面。
凉菜有凉拌牛肉，红油兔丝，盐水鸡和泡椒笋尖。
热菜更是丰盛，柿子牛腩，脆皮竹鼠，红烧牛肋条，香辣兔丁，小野鸡炖蘑菇，红烧熊肉。
素菜只有一个地皮菜炒鸡蛋，一个素炒羊肚菌。
军嫂和孩子们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无比满足。
六十年代，不讲究什么荤素搭配，合理饮食，大荤大油才是王道。
四张主桌上，除了其他桌子上一样的标配，还多了一道扒熊掌，一道牛三宝。
“小张，你这席面可真够硬的。”
“下个月我儿子结婚，我过完年就开始攒肉票，到时候再借一点，再找老乡买点野味。
再配上几个素菜，算着也差不多了，结果你来了这么一出，直接给我们竖了一座高山啊！”
看着满桌子的美味珍馐，主桌上的将校级别干部也不曾这么吃过。
倒不是没吃过这些东西，只是没有一次性吃这么全乎过。
“都是孩子自己进山打的，不然光靠我可弄不来这些好东西。”
张向南很是自豪，嘴角都咧到耳根了。
“孙旅长，后天我要跟着我爹出任务，当随军医生，如果顺利的话，下个月怎么也该回来了。
到时候我再进趟山，我孙哥婚礼需要的肉就交给我了。”
张曙光无语地瞅了张向南一眼。
就老爹这个政治觉悟，好赖话都听不出来，这辈子也别想着转业到地方了。
以他的老实性子，如果转业到地方政府任职，再碰上几年后的大运动，非出大问题不可。
“那感情好，孙伯伯就提前谢谢你了。”
得到张曙光的承诺，孙有田一扫心中的阴霾，脸上的笑容也浓郁了不少。
凡事就怕有比较，孙有田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但也是一个爱惜脸面的人。
有张家珠玉在前，如果他们家的喜宴差的太远，脸上确实挂不住。
“小张同志，这样才对嘛！年轻人心里就是要装着家国天下。
过两天跟你爹出去锻炼锻炼，如果可以适应，干脆就投身军营算了。”
“老子英雄儿好汉，你父亲是咱们整个南疆军区的骄傲，你这么有能力，就应该继承你父亲的报国之志。”
……
很显然，各位军方大佬依旧打着把张曙光拉到军队的算盘，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火朝天，只有曹永战和郑峥神情严肃，一脸凝重。
上次张曙光说了哀牢山的危险性，没想到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居然要参与这次任务。
为了避免带来不必要的恐慌，两人忍着没有说话。
等到酒席散场，张郑两家把宾客送走，曹永战迫不及待的把张曙光叫到身边。
郑峥也很关心自己的女婿，跟着一起去了旁边。
“小光，你不是军人，没必要跟着去哀牢山。
你父亲是职责所在没有办法，我已经交代过了，一旦形势不对，马上接管勘探队伍的指挥权，一切以战士和专家的生命为重。
我的兵可以死在战场上，但不能给别人当炮灰。”
曹永战的脸色有些难看。
张曙光说了哀牢山的凶险以后，曹永战马上向上汇报。
经过上面研究以后，哀牢山的勘探照常进行，这让曹永战很是不满。
他不能违背命令，但也不会让他的兵白白送死。
任务定下来以后，曹永战特意把张向南叫到师部，让他根据形势随机应变。
原本军方只是保护陪同，做一些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的粗活，保护专家组的人身安全，保证专家组的后勤补给，别说指挥权，甚至连建议权都没有。
但曹永战显然不是不懂变通的人，他交代张向南。
到了哀牢山以后，先在外围谨慎试探，如果真的如同张曙光说的那么凶险，马上接管队伍的指挥权，带着战士们保护专家组后撤。
“小光，首长都安排好了，张团长的安全应该没有问题，你就不用去了吧！”
自己的娇闺女刚订婚，女婿就要涉足险地，要说郑峥心里一点也不着急是假的。
“曹爷爷，郑伯父，我不去肯定是不安心的。
你们放心，这些年我跟着师父学了一身本领，我跟着去，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证队伍的安全。
而且我不是军方的人，如果事不可为，专家组又一意孤行，我完全可以把他们强制带离，事后您也好对上面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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