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这话一出，原来就想拂袖而去的赵志明，此刻心中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烧，恨不得立刻摔脸走人。
“我赵志明敬你一丈，你秦朗却得寸进尺，就算你是省委书记，我这个公安厅厅长的职务也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他在内心愤怒地咆哮着，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然而，赵志明的腿，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住，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一般，无论他的内心如何抗拒，就是无法挪动分毫。
因为秦朗那副淡然的神态与刚刚那出格的语言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反差，让他陷入了极度的困惑与不安之中。
赵志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秦书记，理由？”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秦朗，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端倪。
秦朗嘴角微微一动，目光中透着严肃与坚定，缓缓说道：“根据墨老等刑侦专家的勘查，这些刑事案件，根本就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在背后鼓动或安排。”
“什么？！”赵志明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愕。
因为在他看来，这些案件的罪犯之间毫无联系，怎么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同时，他更多的是意外，为什么秦朗会如此断定这些案件与某些人或者某些势力有关，难道秦朗知道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关键信息？
要知道，秦朗虽然是专案领导小组的组长，但他赵志明可是副组长啊，按道理来说，墨老等刑侦专家的结论他应该是能够知晓的。
看着赵志明那震惊的表情，秦朗继续上猛药。
“你知道【大姐】吗？”秦朗语不惊人死不休，他的眼神紧紧锁住赵志明，不放过对方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赵志明的心脏瞬间加速跳动，在江东，【大姐】可以说是一个神秘的存在，就算是他，也一直试图搭上这条线。赵志明私底下，也曾动用技术侦查手段，查过【大姐】的身份，但查出来的结果，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正是这种普通，与【大姐】在江东的巨大影响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赵志明不敢再深入查下去。
“我不知道秦书记在说什么？”赵志明下意识地说道，他自认为和【大姐】没有什么纠缠，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和自己无关。然而，他说话的声音却不自觉地有些颤抖，暴露出了他内心的紧张。
秦朗叹了一口气，说道：“前些天，在墨老的亲自侦办下，抓到了这些案件背后的始作俑者。”
赵志明听到秦朗这样说，第一反应便是：大姐落网了？不可能啊，以大姐的影响力，怎么可能这样悄无声息地就落网了，而且秦朗和自己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书记，为什么我没有听说，我也是专案组领导小组的副组长啊？”赵志明这话一出口，立马就有些后悔，自己怎么问了一个如此白痴的问题。
秦朗一脸严肃，声音低沉地说道：“因为落网人的名字，叫王红霞，她还有个外号，叫王妈。”
听到王红霞三个字，赵志明只感觉四肢都有些瘫软，额头上瞬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因为他还是分管其他业务的副省长的时候，和这王红霞，有过一些亲密的来往。那些过往的片段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让他的心跳愈发急促。
“秦书记，王红霞的话不可信，你可不要冤枉了你的同志啊！”赵志明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明显的慌乱和恐惧。
谢军审过王红霞，只不过没有审出特别的口供，而王红霞和赵志明之间的关系，也仅仅只是查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但即便是无关紧要，就可以将赵志明排除在专案领导小组的知情权外，这是没有问题的。
秦朗现在做的就是对赵志明极限施压，再来谈条件。搞掉赵志明，不是目的，拿到赵志明那个省公安厅厅长的位置，才是秦朗的真实目标。只有掌握省公安厅厅长的位置，秦朗才能开展扫黑风暴，试一试这【大姐】的深浅，至少，到现在为止，就算是碰了王妈，也只是看到了一个替死鬼。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阻力，这本身就是一个问题。
“我相信没有用，关键是志明同志，你自己有没有和王红霞有过其他方面的往来。”秦朗紧紧盯着赵志明，那眼神仿佛能够看穿他的灵魂，一副笃定赵志明有什么不可告人秘密的样子。
赵志明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秦书记，我相信您，一定能查出个真相，还我一个清白的。”此刻的他，只能赌秦朗的为人作风，希望对方能够公正处理。
秦朗叹了一口气，说道：“志明同志，你现在回想一下，我刚刚说的话，评价江东省的治安环境，是否有失偏颇。”
赵志明这才如梦初醒，仔细回想刚刚秦朗那番评价，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升起。因为一个所谓的【王妈】就能操控这样多的刑事案件，而且是大案，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那王妈的背后，又是谁，不言而喻。
秦朗建议自己辞去省公安厅厅长职位，就是在给自己一个真正的台阶下。要么自己留在这个位置，和那位【大姐】开战。自己有这个自信和实力吗？要么王妈那边真的说出点什么，就算不是致命的，但自己万一说不清楚，那就不是辞职，而是免职，虽然自己有信心没什么大问题。但现在掌控权不在自己手里啊。
赵志明现在只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路过的小鬼，神仙打架，他遭殃。谁让他赵志明第一天当警察，就是半包围国徽的副总警监，没有警察的基层经历啊，在这方面还是有些不足的。
赵志明思前想后，反复权衡着利弊，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终于，他像是做出了一个极为艰难的决定，缓缓开口道：“秦书记，你这边有什么建议的地方吗？”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妥协，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
“警察这个职业不好干啊，高风险，哪有到央企拿几年年薪舒服。”秦朗给赵志明指了一条路，他的表情看似轻松，实则目光中透着深意。
赵志明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更多的是无奈：“秦书记，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秦朗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和赵志明握了握手，语气坚定地说道：“我的信誉一向很好，就算是对手也这么说，更何况，你还是我的同志。”
赵志明离开的时候，刚好碰到霍剑锋，拍了拍霍剑锋的肩膀，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默默地离开了。
“老板，什么情况？这赵副省长，怎么感觉如释重负，又略微有些不甘的样子。”霍剑锋一脸疑惑地问道。
秦朗丢了一根烟给霍剑锋，“志明多病，汝当勉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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